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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研究的自由立场与探索精神

2014-08-19刘波

艺术评论 2014年7期
关键词:诗学新诗理论

刘波

新世纪初,在和诗人郑敏的一次对话中,吴思敬先生曾提出过“新诗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传统”这样一种观点。其实,经过与新诗创作同步的这近百年时间,新诗研究也已形成了自己的传统。而这样的传统,就是吴思敬这一代诗评家和研究者所努力开创的。在经历了政治抒情诗、朦胧诗、“第三代”诗、“中生代”诗、 70后乃至 80后诗歌创作的各个阶段后,吴思敬就成了整个中国当代新诗发展的亲历者和见证人,其新诗研究也正是在这样一个历史背景和精神层面上展开的。与很多研究者依附作品进行单一的评论不同的是,吴思敬这三十多年不仅一直坚守在诗歌批评的现场,而且更注重对新诗的发生与演进作理论总结,这是对诗歌评论的提升,也是其从事诗歌史研究的基础。新近出版的《吴思敬论新诗》,即可看作是先生三十多年新诗研究的心得,也是在这本带有总结性的文集中,他真正赋予了自己的研究一个完整的体系,从学术准备到研究方法,再到批评精神,从文本到理论,再到诗歌史,这样的新诗研究已打通文史哲的各个方面,体现出了其学术上更内在的思想力度和探索精神。

一、自由立场是新诗研究的思想基础

在不少学术讨论的场合,吴思敬都曾谈到过新诗的自由立场,而在他的论文和专著中,我们也常能读到他如何谈论新诗自由灵动的精神,这是新诗之所以为新诗的根本所在。这个“新”字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在打破束缚,创建一种真正符合新诗奔放特点的自由格局。正是基于新诗自由精神的这一独特性,吴思敬在理解新诗的过程中,也是以自由精神来衡量和评价他所研究的对象;而且,他的行文中包含了真正的自由思想和革新精神,这内外两方面的融合,让他在突出诗人主体精神和诗歌本体性的同时,也拓展了诗歌研究的精神空间。

吴思敬是一个对理论有兴趣的研究者,这就为他的自由批评奠定了基础。自由是他理解和研究新诗的条件,也是其美学趣味的体现。“在我看来,新诗的灵魂全在自由二字,这是因为诗人只有葆有一颗向往自由之心,听从自由信念的召唤,才能在宽阔的心理时空中任意驰骋,才能不受权威、传统、习俗或社会偏见的束缚,才能结出具有高度独创性的艺术思维之花。对新诗的自由精神的肯定和张扬,是我论述有关新诗基本理论问题的一个出发点。 ”[1] “心灵的自由”不仅是新诗创作的前提,更是新诗研究的重要维度。吴思敬那些论述新诗自由精神的文章,也都是对这一观点的回应和拓展,打破束缚,寻求超越,正是大胆尝试在其学术研究中与自由精神对接的呈现。

他以自由精神切入新诗内部,由此形成了其独具一格的“自由的诗学”(王光明语),无论是从研究方法,还是从学术心态上,自由的气场和开阔的风度,乃是他诗学理论研究的精神底色。他由废名“新诗应该是自由诗”这一观点所生发出来的思考,可以看作是其新诗研究的一个理论宣言,“自由诗的自由,体现了开放,体现了包容,体现了对创新精神的永恒的鼓励。自由诗不仅有自己的审美诉求,而且出于表达内容的需要,它可以任意地把格律诗中的具体手法吸收进来,为我所用。 ”[2]有了自由这一底线,新诗可以游刃有余,否则,被束缚的不仅是形式,而且还是一种创新的精神。吴思敬对废名这一观点的强调,在当下诗歌界意义非凡。尤其是在新诗百年后向何处去的问题上,诗人们和研究者其实都面临着困境:是继续向西方学习开放,还是回归传统和古典,这些方面如果处理不好,都可能与自由相悖。

就“新诗是否形成了自己的传统”这一命题,吴思敬认为“新诗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传统”,这种传统正是针对郑敏所说的新诗没有形成与古诗相类似的定型的形式规范和审美规范而言,新诗的传统就是“不定型”,这意味着打破一些规范,“新诗取代旧诗,并非仅仅是一种新诗型取代了旧诗型,更重要的是体现了对自由的精神追求。 ”[3]在此,吴思敬所持的一个重要根据,还是归结到了新诗的自由精神上,这与他所提倡的观念是统一的。自由肯定不是一种外在的姿态,而是内在的精神,它渗透在诗人和研究者的理念与行动里,为新诗的阶段性突围提供了思想保障。吴思敬在他非常重要的一篇谈中国新诗 90年的文章中提到了新诗的一体两面:新诗作为在天空飞翔的精灵,本是自由的,但在其九十多年的历程中,受政治意识形态和传统诗歌审美习惯的制约,其实走得并不顺利,甚至一直在“进三步退两步”地艰难行进。而自由如何在这近百年时间里与这一对“沉重的翅膀”博弈,正是新诗突出重围的折射。“诗是自由的精灵,强调的是诗人精神的解放,个性的张扬,艺术思维的宽阔辽远,至于落实到写作上,却不能不受媒介、诗体等的限制,即使是自由诗,也并非不要形式,只是诗人不愿穿统一的制服,不愿受定型的形式的束缚而已,具体到每一首诗的写作中,他仍要匠心独运,为新的内容设计一个新颖而独特的形式。 ”[4]打破规范、摆脱束缚对于新诗人来说,不仅需要胆量和勇气,更是一种品质与担当。在新诗历史并不久远、诗人身份认同还显模糊的现实下,自由创造的心态异常重要,吴思敬在自己的新诗研究中也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他后来格外重视独立言说,强调自由审美的宽广视野。

从新诗创作的历史和现状来看,自由也是力量的来源,尤其是先锋诗歌的发展进程更是伴随着现代性的起伏跌宕,惟有在相对自由的时代,新诗的实践会获得一丝光彩,一种灵动。吴思敬作为亲历者,他更能深刻地体会到自由对于新诗这一文体的重要性,唯此,他这些年才会不遗余力地倡导自由的价值。尤奈斯库说,所谓先锋派,就是自由。而作为具有先锋性的新诗,一直就是各种文体语言、形式和精神的探路者,在这种心灵活动中,自由的独白与对话,本就是一种自觉。“有了自由的心灵,诗人才能超越传统的束缚,摆脱狭隘的经验与陈旧的思维方式的拘囿,让诗的思考在广阔的时空中流动,才能调动自己意识和潜意识中的表象积累,形成奇妙的组合,写出具有超越性品格的诗篇。 ”[5]自由是超越的前提,没有放飞自由的想象,所谓的超越可能就是一句空话。吴思敬由新诗创作所生发出来的自由标准和尺度,其实是一种研究的伦理。

自由在新诗创作中所占据的位置,与它在新诗研究中所拥有的价值是成正比且相辅相成的。吴思敬正是认同了诗人创作的自由后,才会将这样一种精神嫁接到自己的认知中来,以“理解之同情”的眼光,将心比心地进行批评和研究。这是他从事新诗研究的义理,也是他自成体系的学术通途。

二、心理学方法的介入与专业精神

当自由成为标准而非姿态时,新诗创作就可能进入到了一个让人信任的阶段,尤其是自由精神的落实,最终也是要在实践中完成。吴思敬早期的几本专著,像《诗歌基本原理》《诗歌鉴赏心理》与《心理诗学》,都是从诗歌本体的角度进行研究的,显得系统化、科学化,这应与他浓厚的理论兴趣紧密相关。在 80年代的诗歌热潮中,他并没有去追新逐异,而是沉下来深入到诗歌的肌理中,以生命体验与科学方法相结合的方式,挖掘新诗内部的风景,这是一种学术修养的体现,也可从中见出他所存有的诗学理论抱负。

上世纪 80年代初期,西方各种文化和哲学思潮相继被译介到中国,此时,朦胧诗和“第三代”诗歌运动又陆续兴起,两者的对接,形成了 80年代中国先锋文学的一大景观。这场西方理论与先锋诗潮的接轨,对于当时的批评家和研究者来说,算是获得了一次难得的理论发挥的契机。吴思敬就是在这一形势下写出了他富有本体性的诗学理论专著,他以心理学理论渗透到新诗创作中,建构了属于汉语诗歌新的诗学体系。这在当时具有填补学术空白的开拓性价值,且对诗人们的创作和读者接受先锋诗歌真正起到了引导作用。对于诗歌的主体性,我们后来虽有论述,但吴思敬早在 1984年即对其作了详尽探讨:“诗歌创作的主体与一般认识的主体有共同的属性,但又有自己的特殊性:诗的创作主体不是一般人,而是具有系统的审美观点的诗人,他有着不同于科学家,不同于画家、音乐家,也不同于小说家、戏剧家的特殊的心理气质、艺术造诣、美学理想。 ”现在看来,这样的言说仍不过旧,因为他是从诗歌的常识出发来考虑问题的,这样的理论放到任何时代、任何国度的诗歌中都是有效的。尤其是他最后提出,“诗的主体性原则要求诗人真诚地展示自己的内心,因而优秀的诗篇是最富于个性色彩的。 ”[6]这直接道出了诗人创作时以真实为标准的心理要求,而在真诚的基础上体现个性,则是诗人的语言表达能联于更多人真实的情感共鸣,这也契合了诗歌主体性原则所期待的富有常识感的诗学认知。

吴思敬曾提出诗歌是“生命的律动”,这是他从心理学角度切入新诗研究的范例,这种科学方法,看似与诗歌的恣肆想象格格不入,但人在心理和情感作用下的语言释放,同样属于学术研究的范畴。他早期有一段话,颇能印证诗歌作为生命律动的产物这一理念: “人在客观世界中生活,客观环境随时都在发生变化。这变化反映到人的心中,便产生情绪的律动,即内心的动作。诗歌就正是这种内心动作的产物,它是生命的律动,是生命力的强烈表现,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诗,凡是有生命的地方就可以发现诗。 ”[7]我们似乎从中感受到了 80年代心理学与文化思潮在诗学研究中的涌动,带着个人捕捉常识的独特理解。包括他提出的一些观点,如诗歌中的时间和空间皆属于心理时间与心理空间(《诗歌中的时间与空间》),如诗歌创作是能发现自己的潜能并激活且最终达到自我实现的目的(《诗歌创作与自我实现》),如引导初学者和读者怎样去发现和领悟诗歌之美(《诗的发现》),这些归结到一点,都可能是诗歌与心理学碰撞出火花的产物,它一方面是自我学习和经验投射的结晶,另一方面,也是个人感悟和理性分析相结合的专业精神的体现。

如今,我们可能很少去追问诗人何以写诗,他写诗的目的是什么?动力又源自哪里?这些诗歌最基本的问题,往往被我们所忽视,而它又真切地联结着诗人的创作本质。吴思敬着重分析了诗人创作的两种内驱力——原始内驱力和继发内驱力,它们处于不同状态和不同阶段,只有将非个性的原始内驱力转化为继发内驱力,诗歌创作才能成为可能,才会保持明确的方向。[8]这几乎被新一代诗人和批评家遗忘的研究,真正指出了诗歌创作中的一些困惑和疑难,现今读来,仍颇受启发,因为它不是趋时的随意言说,而是在精细的论证中出示了某种普适性。

“原理”是吴思敬诗歌理论研究的关键词,即抓住诗歌的本质元素作系统深入的探究,让其明晰化、科学化。尤其是创造性地化用西方诗学观念,对于吴思敬的新诗研究至关重要,他不是生搬硬套,而是与时俱进地作了更新,并结合具体诗人的写作来呼应和验证,这才是批评和研究的有效之处。从心理学出发的诗学研究,属于典型的生命诗学范畴,既有着诗人角色的独特体验,也不乏在鉴赏中激活汉语诗歌的本土性特征。

吴思敬早期的新诗研究,大都是从诗的本体角度切入,直接针对创作中的“实战演练”,即如何去琢磨构思、表达、修辞等与诗本身相关的元素,才会切近诗之根本。虽然吴思敬一直在坚持这种扎实稳重的研究方法,但他的努力并未引起后来者足够的重视,尤其是近距离和诗歌对接,往往能发现诗之利弊,然而,这种研究方法现在正面临失传。在一些更年轻的新诗研究者看来,那种下笨功夫的举措,似已与成熟的诗歌写作产生了错位,无法循势而变地融入到当下先锋诗人创作的心路历程中去。这样的观念,其实是一个很大的误解。吴思敬的本体诗学研究应该被倡导重新回归,这毕竟是研究新诗的基本功,他在自己早年专业化的研究中挑战了理论难度,同时也留下了一些可延展的思想空间。

三、诗学理论与诗歌批评的互动

在80年代,诗歌创作与诗歌批评之间其实有过良好的互动局面,那样一种开放的氛围,也为几次先锋诗潮推波助澜,诗坛由此涌现出了一批优秀诗人和诗评家。作为80年代先锋诗评家中的重要一员,吴思敬当时并不是以某篇论文引起关注,而是以扎实的诗学理论研究,在诗人、读者和研究者中确立了他诗学启蒙者的地位,也是由此,他成为新时期以来为数不多的以诗学理论获得读者认可与接受的批评家之一。

沈奇先生称吴思敬为诗坛的“摆渡者”,颇为准确。吴思敬是一个富有良知的学者,他以三种身份介入了诗歌的现场:一方面,他以批评家的身份关注个案与诗坛现象;另一方面,他以文学史家的身份梳理诗歌史;其三,他以理论家的身份,切入到诗歌的内部,以探求诗歌的本体价值与真相。吴思敬在这三种角色之间自由转换,且互为补充。当然,他在诗学理论和诗歌批评这两者之间找到了一个交接点,以让二者形成了有效的互动。在我们惯常的理解里,似乎只有创作和批评可以形成互动,也即是诗人和批评家之间的互动,然而,在诗学研究领域,诗歌批评和诗学理论之间同样也可以形成互动。“诗学理论的研究与诗歌评论的写作是相辅相成的。诗歌批评需要诗学理论的指导,诗学理论越是精辟、科学、有说服力,诗歌批评才越深刻、透彻、一针见血。诗学理论需要诗歌批评的推动,诗学理论是思辨性很强的学问,但它不是悬在半空的抽象、玄虚的清谈,而是诗歌创作与鉴赏的实践经验的概括和升华。诗学理论研究与诗歌批评的进行最好能保持同步。 ”[8]从吴思敬对诗学理论和诗歌批评的关系认知来看,诗歌批评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创作,诗学理论此时可能就成了诗歌批评的衡量标准,它引领着诗歌批评朝着常识的方向行进。

吴思敬称诗人彭燕郊为“新诗自由精神的捍卫者”[10],这与他一直主张的诗歌自由精神密切相联。自由精神在吴思敬的诗学研究体系里已经是一个重要的理论元素,他从个体诗人的创作中将其总结出来,再将这一理论置于更多诗人的创作中进行验证,以获得理论价值的最终定位。在这个过程中,批评与理论的互动成为可能,且能丰富新诗创作和研究的多元性,最后再与他所倡导的自由理念达至呼应。包括他 80年代所写的那些与诗歌本体性相关的文章,之所以在当年能引起巨大反响,一方面与那样一个诗歌热潮有关,更重要的,还在于吴思敬道出了能引起读者共鸣的诗歌核心价值。比如,他在长文《诗的思维》中全面梳理了诗歌思维的来龙去脉,将其作了深度剖析,这不仅对于诗歌创作来说是一种参照,而且对于诗歌批评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理论支撑。同样,《创作心态:虚静与迷狂》《知觉障碍的巧妙利用》《言语动机的强化与言语痛苦的征服》等文章,也是他从平时的批评实践中所获的感悟,然后进行提炼加工整理的理论结晶。这样一些“理论成果”,在他后来的新诗研究中,也为其批评实践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

新世纪以来,吴思敬开始更多关注诗坛现象和命名,这是他诗歌批评的深层次延伸,同时也可能是在为诗歌史写作做准备,这成为他诗学理论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早期的本体研究,到现在对诗歌精神和思想的关注,虽然中间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但它们之间并未断裂,而是有着一脉相承的精神。早在 80年代,吴思敬就曾提出诗歌创作要“摆脱实用心态”,要求诗人有一颗“寂寞之心 ”[11],这是对功利化写作的一种反拨。因为从实用角度来说,诗歌是无用的,但从精神文化生态上来说,诗歌有其“无用之用”,这其实是一种“大用”。带着很重的名利心态去写诗,势必难以保持纯粹性,无法达到永恒之美的创造。时隔二十多年后,吴思敬又提出“诗人应当是一个民族中关注天空的人 ”,这其实还是对“摆脱实用心态”这一说法的转化与升华。此一观点是吴思敬诗歌批评的重要原则,同时也是他诗学理论研究的一个标高,直指诗歌精神的高地,而不是停留在某一个具体的细节评价上,这或许应该是他的诗学理论和诗歌批评之间最具思想性的互动了。

近几年来,吴思敬曾多次提出新诗的经典化,这样的工作需要诗人的配合,但最终还是要靠批评家来完成。“经典的生成不能脱离批评家的阐释。 ”这其实是被不少批评家所忽略的工作,他们或专注于很外在的现象评价,或纠缠于概念和命名,惟独对具体的优秀诗歌文本缺乏必要的解读。“没有阐释,文本是死的,其内涵是密封的,只有通过阐释,诗的百宝箱才会被打开。文本能否流传,取决于不变的文本与变化的阐释的矛盾运动。 ”[12]这一观点当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并能以此为准则,去真正执行对经典的挖掘工作。经典的诗歌文本,一方面可以给读者带来直接的审美,给其他诗人提供借鉴;另一方面,也能够丰富诗歌史,并对诗歌理论的生成提供有效的范本和参考。对诗歌经典的挖掘,贯穿了整个诗歌创作、批评、理论和文学史的多层面,这也可为吴思敬诗学批评与研究的全方位互动带来诸多可能。

注释:

【1】吴思敬:《〈吴思敬论新诗〉后记》,《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358页。

【2】吴思敬:《新诗:呼唤自由的精神——对废名“新诗应该是自由诗”的几点思考》,《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9页。

【3】吴思敬:《新诗已形成自身的传统——从我与郑敏先生的一次对话谈起》,《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9页。

【4】吴思敬:《自由的精灵与沉重的翅膀——中国新诗90年感言》,《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44页。

【5】吴思敬:《心灵的自由与诗的超越》,《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48页。

【6】吴思敬:《诗的主体性原则》,《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95—104页。

【7】吴思敬:《诗:生命的律动》,《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07页。

【8】吴思敬:《魔鬼与上帝进行的永恒战斗——诗歌创作内驱力说略》,《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54页。

【9】吴思敬、王士强:《诗路纪程三十年 ——诗评家吴思敬访谈》,载《星星》(诗歌理论版)2011年第3期。

【10】吴思敬:《风前大树:彭燕郊诗歌论》,《自由的精灵与沉重的翅膀》,安徽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第111页。

【11】吴思敬:《摆脱实用心态》,《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80页。

【12】吴思敬:《一切尚在路上——新诗经典化刍议》,《吴思敬论新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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