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下的百变造型

谢智婷

摘 要：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世界范围内诸多相互交缠的力量和实践塑造了无数个“身份”的概念，美国当代女艺术家辛迪·舍曼则用自己的镜头将当代生活中女性所扮演的不同身份呈现出来。本文则试图根据辛迪·舍曼的家庭、成长环境以及舍曼的人生经验来进行分析这些身份角色，总结出这些作品所寓含内在意义。

关键词：身份；自拍；女艺术家

1 当代艺术的一大主题——“身份”

翻开艺术史我们不难看到各色各样的艺术家自画像。实际上，这种自我表达方式也催生了那个把艺术家浪漫化为特殊人群的广为流行的神话，想想凡·高那些富有戏剧性的自画像便是如此。更接近我们时代的安迪·沃霍尔在内的二战后的著名艺术家们，也创作了大量人物肖像和自画像系列。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世界范围内诸多相互交缠的力量和事件已重新塑造了身份概念。这些力量和事件包括科技变化日新月异、苏联解体、女权和民权事业屡创佳绩、这一连串的社会问题引发了艺术家们提出了新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为人到底意味着什么？”作为社会的个体，人在不同的情境下会有不同的表现：在教室里，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时，在参加求职面试时，或者当你身处一个与你不同年龄、种族、国籍或宗教的人在数量上大大超过你的环境里时。在这些环境中你是始终如一呢，还是在每个情境下都以略微不同的公众形象示人呢？美国新泽西州的艺术家辛迪·舍曼用自己独特的艺术敏感嗅觉以及女性天生所具有的特殊气质发布了一系列以自己的身体为对象的摄影照片。在她的作品中舍曼通过扮演大众传播媒介利所传播给大众的女性形象的再塑造，向世人展示了女性群体在当代生活中的状态。这里面包括女性们在与这个社会交往时所共同呈现出来一种身份的流动性，这种流通性无时无刻都在上演着。

2 关于舍曼

出生于美国的艺术家辛迪·舍曼有着四个兄弟姐妹，由于与哥哥姐姐们的年龄差距较大，舍曼的童年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度过。40、50年代正是美国泡沫剧电影电视剧大行其道的时候，年幼的舍曼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在上面，这对舍曼今后艺术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根据舍曼的自述，令舍曼一举成名的《无题电影剧照系列》中的女性形象则都来自这些电视剧，但是又不是某一具体角色。

童年的时候，辛迪·舍曼就喜欢穿大人的衣服，来扮演不同的角色，与其他小朋友的扮演不同，舍曼的装扮比较特殊，或是老婆婆或是孕妇。在舍曼小时候自制的一本名为《辛迪的书》的剪贴簿里，舍曼在里面贴上了自己小学到初中的照片，并在上面圈出自己然后写上“这就是我！”，此举反映出舍曼小小年纪便已经拥有了强烈的形象认同感和自我意识。

3 身份的“流动”

舍曼生活的年代恰恰是女性运动发展的第三次高潮，与前二次女性运动相比，这时候女性运动强调性别角色的社会性，这一点在舍曼的作品大大显现出来。在舍曼的作品中，大部分的图像都是女人，这也就使我们谈论她的作品时不由自主地将性别作为一个重要的因素来讨论。女性形象认定的建构是凭借着一些视觉的符号，如服装、头发、和妆容，在它们的帮助下，舍曼重新让这些既是电影中的又是生活中的女性角色上演了，舍曼自拍自演，她在自己的镜头下化身成无数女性的形象，并且带有某种真实状态，作品中，没有男人，只有“她”，这个“她”是舍曼自己潜意识下所隐藏着的自己，同时也是无数个集体的“她”的投射。

3.1 无题电影剧照系列

在舍曼的成名作品《无题电影剧照系列》中，一共有六十九张黑白照片。在这一系列的照片中，舍曼用自己不凡的演技，亲自塑造了一大批个性鲜活的女性形象，面对摄像头，她将自己扮演成某一特定情境中的女性，在舍曼的无题电影剧照#15和#37中，舍曼扮成一位有诱惑力的女人，她们穿着暴露，姿势撩人，散发着性的魅力，眼神都分别看向不同的方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场景都不约而同地设置在室内。再来看无题电影剧照#84中场景选择在的厨房，一个半蹲、穿着比较讲究的家庭妇女，但是眼神却充满着刚毅，坚强，她好像作为一个家庭主妇来拿东西的，很显然，这个妇女的生活被锅碗瓢盆包围了，正在她弯下腰去准备拾起时，厨房后面似乎隐藏的另外一个人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这一行为，她的表情看上去有着一丝惊慌，画面具有动态感，人物偏左的构图，让人遐想画面以外的故事情节。无题电影剧照反映了20世纪40、50年代的妇女被困在家庭中得不解放的现实生活状况，也是女性在男性世界的压制下的现实写照。[1]

3.2 屏幕后的投射系列

辛迪·舍曼的下一个系列作品《屏幕后的投射》开始使用彩色照片，以增强视觉效果。假如说黑白《无题电影剧照》表现的是旧时代的女性形象，那么从这一时期开始，照片上的女主角开始变得极具当代感，较之前，这一时期的女性开始变得自信独立，这些形象不再是受害者或者荡妇的形象，例如在无题#76中，表现的就是一位年轻的城市女子在街头喝瓶装啤酒，在无题#72中，一个戴着草帽的神秘女人，表情神秘而镇定自如，眼睛斜斜地看着前方，似乎在向你宣告“我不会被你打败”，背后的场景完全处于一片黑色调，加重了画面的神秘感。这批作品更像是新时代下独立坚强的中产阶级年轻妇女在外部世界的真实状态。

3.3 贵妇系列

《贵妇》系列是舍曼晚一些时候的作品，她再次回到了她最擅长的化妆与表演，这一次她表现了是上流社会生活空洞奢侈虚荣的老女人的面貌，她精心描画贵妇们的脸，呈现极力掩饰自己的皱纹和失落的内心，她们身着艳丽夺目的腐蚀摆出高贵而夸张的姿态，矫揉造作的展示自己。

4 身份的寓意

艺术史论家克雷格·欧文斯认为在辛迪·舍曼所创造的系列图片中的女人是对大众传媒所建构女性身份的一种批判，舍曼作品的女人本身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被大众传媒所宣扬和设计的一种女性形象，并被用来去鼓励，去模仿。

舍曼的摄影里拍摄的模特尽管都是她自己，但是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个人身份”，她通过化妆服装拍摄技巧给我呈现出来的是在被大众传媒建构之后展现出来的一个个活生生真实的当代人，这种身份是集体意义上的，照片里的每一个人不仅仅是一个个体，她是共性与个性的同时存在，或许我们每一个人心中就有一个这样的她，也就是说她不仅仅是研究个人的自我身份，而且还是女性们自己感受到的与他人互动后产生的身份，这种身份是受到很多文化、社会和个人因素的影响，这种身份也以环境和位置的不同在发生着不同的变化。她所扮演女性形象，以不断变化的自我形象来呈现自我，以各种各样的状态呈现出自己的身份，映射出了当代女性在各种各样的复杂场景下的一种真实生存状况。也意味着这是一次对我们传统自我身份的解构。

参考文献：

[1] Cindy Sherman.Eva Respini[M].New York：Published by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2008.

[2] 简·罗伯特，克雷格·迈克丹尼尔.当代艺术的主题：1980年以后的视觉艺术[M].匡骁，译.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