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留别

李 冶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

李冶，(?—公元784年)，字季兰，是唐朝诗坛上享誉盛名的女诗人之一。诗今存十余首，多赠人及遣怀之作，后人曾辑录她与薛涛的诗为《薛涛李冶诗集》二卷。

唐人写月夜留别或相思的优秀诗作很多，但这首诗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格律上丝毫不逊色。从感情上来看，首句就紧扣主题：在月夜与离人依依惜别，月亮寂静无声，人也相顾无言。看似平淡，感情上实则波澜起伏。下句笔锋一转，描写皎洁的月光照亮了离情满满的人心，人从“无语”到“有情”，月从“无声”到“有光”，人月缠绵交织，共同沉浸在离情中，为此诗平添了些许凄婉浪漫的色彩。后两句写别后心绪。人物由两个变为一个，如果说前面的基调是缠绵凄婉的浪漫，那么后两句就是洒脱豪放的浪漫了。这也真没有辜负刘长卿对李冶“女中诗豪”的评价。“别后相思人似月”指人心可以如月亮长久存在般的独自相思，最后句也是高潮，意为人的相思之情可以像月亮一样照耀到天涯海角（层城：古代神话谓昆仑山有层城九重，后也用以比喻高大的城阙）。从手法上来说，前两句从“无”到“有”的更迭，“人”和“月”的交织，不仅读起来抑扬顿挫琅琅上口，而且句法更加复杂而工整，有起伏有变化，要表达的感情也就更加突出。

月亮是古代诗人见证和寄托相思之情的最好意象，本诗将人与月交织着写，以人喻月，以月形人，用女诗人特有的细腻造就了此诗别样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