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日语的异同谈日语自、他动词的用法

王芳艳

(西藏民族学院，陕西咸阳 712082)

据史料记载，在汉字传入日本之前，日本并没有固有文字，汉字在日本语言文字发展史上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日本通过直接使用和假借汉字，使日语语言获得丰富和发展，并在此基础上，创造了日本文字，即日语仮名(亦可写作假名)。现代日语仍延续以往的假名与汉字并用表达的传统方法，因此在日语中仍然在使用大量的汉字，如「雨」(雨)、「音楽」(音乐)、友達(朋友)等。

一、汉语和日语的异同

大部分日语汉字意思和汉语汉字意思比较接近，日语中的某些发音也是模仿中文汉字的读音，被称为“音读”，但是从语法功能分类来看，汉语和日语却分属于孤立语和粘着语两种不同的语系。

(一)孤立语

汉语属于孤立语，即它不是通过词的内部形态变化来表达语法作用，而是通过虚词和词序来表达。其主要特点有:

词序严格。孤立语缺乏词形变化，一个词在句子中属于什么成分没有形态上的标志，但是词的次序很严格，不能随便更改变动。例如，“我是中国人”中的“是”，只能位于主语“我”之后，宾语“中国人”之前。否则，就会导致句子发生语病。

虚词的作用很重要，词与词之间的语法关系，除了词序，很多都是由虚词来表达的。例如，“老师和同学”、“老师的同学”、“老师或同学”等，虚词“和”、“的”、“或”使得句子意义完全不同。

(二)粘着语

粘着语是指表示句子各个成分或添加含义的标志，不是靠专门的单词(如汉语)或改变格(如英语)，而是靠在句子相应位置添加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尾巴”(即为助词)。日语属于粘着语，即语法功能通过附着在实意词后面的助词来提示该词在句子中的位置。动词不同，粘着的助词也不一样。比如「窓を開ける」、「窓が開く」这两个例句中，使用他动词「開ける」时，用助词「を」来提示;使用自动词「開く」时，用助词「が」来提示。

二、日语中自、他动词的用法

日语动词中自他动词的分类，是明治维新以后日语语法接受西方语法影响逐渐发展并固定下来的语法概念，它相当于英语中的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能直接带宾语的动词是他动词，他动词是指主体通过进行一定的动作或活动，直接、间接作用于客体，由于主体或是与主体有关的某种原因使客体产生某种变化或处于某种状态的词。与此相对，自动词是主体本身进行某种动作、产生某种变化或处于某种状态的动词［1］。

(一)从日语中自动词和他动词的意义来区分

日本语言学家寺村秀夫把日语动词分为「绝对自动词」「绝对他动词」「相对自动词」「相对他动词」和「两用动词」。「相对自动词」「相对他动词」是指由共同的词根派生，形态上互相对应的自动词和他动词，如「落ちる/落とす」「つく/つける」等。「绝对自动词」是指在形态上没有与之对应他动词的自动词，如「吹く」「降る」等。「绝对他动词」是指在形态上没有与之对应自动词的他动词，如「飲む」「褒める」等。「两用动词」是指在形态上既可作自动词又可作他动词用的动词，如「開く」「閉じる」等［2］305。日语中，「相对自动词」「相对他动词」很多，并且词性相近，稍不注意就会用错。从词的形态和语法功能上来区分日语的自他动词很是必要，但更重要的是了解它们的意义和用法，自动词和他动词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区分。

1．有无动作的发出者

他动词的主体一般为有情物，表示动作的发出者有意识地作用于某对象，不过此行为的主体在很多时候都往往被省略。而自动词没有动作的发出者，主语一般是无情物，只能表示主语(或主题)自身的动作或状况。例如:［3］

例1．今日は引越しなので、へやのものを全部外に運び出す。(今天因为搬家，所以把房间的东西全部搬到外面。)

例2．ぼくのおじいさんは字の細かい本を読む。(我的叔叔在读字很小的书。)

例3．物価をあげて、お金をもうけるのはだめだ。(由于物价上涨，赚钱很困难。)

例4．山のお寺の鐘が鳴る。(山上寺庙的钟声响了。)

例5．台風で、建てたばかりの小屋が倒れた。(因为台风，刚建成的小房子倒塌了。)

例句1省略掉的主语(我)通过一定的动作将房间的东西全部搬到外面，客体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例句2主体(我的叔叔)通过读书的动作使主体作用于客体(书)。例句3省略掉的主体通过一定的有意识的动作，使客体(物价)发生变化(上涨了)。例句4“山上的钟响了”，并没有动作的发出者，只说明主体“山上的钟声”的状态(响了)。例句5同样也没有施动者，因为某种自然原因(台风)使主体(小屋)呈现出(倒下)的状态。

归纳起来，自动词所表达的主要含义有以下几个方面:

(1)不存在施动者的自然现象或是自动发生的事情。

例6．しばらく見ないうちに背が伸びたね。(许久不见，你长高了呀)

例7．この機械は、ボタンを押せば券が出るようにできている。(这机器，一按按钮就能出票。)

(2)按照日程或预定的已经决定或规定的事情。

例8．銀行は3時に閉まります。(银行3点关门。)

例9．(本屋で)すみません、『言語学』という雑誌は何日に出ますか。(请问《语言学》几号出啊?)

(3)有动作的发出者，但是不强调施动者的意志或意图时，用对象语做主语。

例10．駅前に大きなマンションが建った。(车站附近建了大的公寓。)

例11．先日のコンビニ強盗が捕まったんだって。(听说前几天的便利店小偷被抓住了。)

例10和例11都存在进行某个动作的施动者，用他动词表达的形式分别为「(マンションを)建てる」和「(強盗を)捕まえる」，但因为强调的重点不在动作的过程而在结果上，所以用自动词来表达。

另外还要注意，有些他动词从可以支配宾格助词“を”的外形特征上看是语法性他动词，但从逻辑意义上来看，所表动作并没有对他人或他物施加作用或是发生的事情是不情愿发生的。例如:

例12．昨日、駅からの帰り道で財布を落としました。(昨天，从车站回来的路上丢了钱包。)

例13．よそ見をして、車を電柱にぶつけてしまった。(东张西望的，把汽车撞在电线杆子上。)

例14．手が滑って、コップを割ってしまった。(手一打滑，摔碎了杯子。)

例12、例13、例14中的“掉钱包”、“撞车”还有“打碎茶杯”都是表示由于不注意而发生了防不胜防的事情。

例15．祖父は孫の事故死を悲しんだ。(爷爷因为事故去世的孙子而悲伤。)

例16．大きな声で話すことを遠慮してください。(请不要大声说话。)

例17．彼女は京都で青春を過ごした。(她在京都度过了青春岁月。)

以上例句所表动作并没有对他人或他物施加作用。

2．有无动作的过程

自动词用来表达变化结果的状态的有无，而他动词却表示动作的过程。例如:

例18．しばらく見ないうちに髪の毛、伸びたねえ。(好久不见了，你的头发变长了呀。)

例19．何度も田中の家に電話を掛けたけれど電話中だった。(往田中家打了好几次电话，可都是正在通话中。)

例20．出かけるとき、必ず家の鍵をかけてください。(出去时，请一定锁上门。)

由以上例文部分可以看出，结果和动作过程的最显著区别就表现在连接「ている」形式上。自动词+ている，一般表示现在保持着动作、作用所造成的结果的状态;而他动词+ている，表示动作、作用正在进行和持续。例如:

例21．あそこにずいぶんひとが集まっていますね。(那儿聚集了好多人啊。)

例22．外国の切手ばかりでなく、外国のコインも集めています。(不只是国外的邮票，也收集国外的硬币。)

另外，日语中表示动作发出者有意识进行某动作后留下的状态的表达方式只能是他动词+てある的形式。例如:

例23．窓が開けてある。(窗户开着。)

例24．テーブルの上に果物やお皿などが置いてあります。(桌子上摆放着水果、盘子等。)

(二)对自动词和他动词所构成的被动句的考察

在日语中，除少数自动词有被动态表示第三者被动的受害之外，多数自动词没有被动态。因为其自身带有被动性，而他动词具有主动性，所以很多时候他动词的被动态和其对应自动词所表达的意思大致相同，也就是说，如果只有他动词而没有对应自动词的时候，他动词的被动态就具有自动词的性质［4］。例如:

例25．風で窓が開いた。(由于吹风，窗户开了。)

例26．煙が充満してきたので部屋の窓が一斉に開けられた。(因为满是烟，所以房间的窗户被一齐打开了。)

例27．駅前の大通りに高層マンションが建った。(在车站前面的大街上建起了高层公寓。)

(三)对自动词和他动词所构成的可能态的考察

自动词大多为无意志动词，当主体为自然现象等无情物时，不能用可能态，因为日语中只有意志动词才有可能态，并且自动词和他动词的可能态可以表达同样的意思。例如:

例28．この薬を飲んだら、二三日で治ります。(如果吃了这个药的话，两三天就治好了。)

例29．現代の医療技術では、この病気は治せません。(在现代的医疗技术下，这种病治不好。)

例30．大きいかばんですから、たくさんの荷物が入ります。(因为包很大，所以能装很大行李。)

但如果自动词的主体是有情物，即为有意志的人时，自动词有可能态。例如:

例31．いい大学を出れば、いい会社に入れるとは一概に言えないんでしょうか。(好大学毕业就能进入好的公司，这也不能一概而论。)

例32．電車の中は人がいっぱいでなかなか動けません。(电车中人慢慢的，几乎动不了。)

例33．今回は大学に一人しか残れません。(这次大学只能留一人。)

三、结语

日语中自动词和他动词的使用，自有其语法规范和使用范围。我们从汉语和日语的异同来探讨这个问题，旨在对日语中自动词和他动词的意义及用法进行总结和探讨，给日语学习者一点启示。

［1］王忻．日语动词自他性质再考［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3(3):18 －22．

［2］寺村秀夫．日本語のシンタクスと意味［M］．东京:くろしお出版社，1982．

［3］白川博之．日本語文法バンドブック［M］．东京:株式会社スリーエーネットワーク，2001．

［4］高橋太郎．日本語の文法［M］．东京:ひつじ書房，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