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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功能对等理论的视角浅析吕振中译本《圣经》

2014-08-15孟容静

环球人文地理 2014年18期
关键词:圣经译文原文

孟容静

(云南大学外国语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

一.引言

《圣经》的中译有许多版本,其中使用较为广泛的有“和合本”,“思高本”,“现代中文译本”,“当代译本”以及“吕振中译本”。本文将对“吕振中译本”进行讨论。吕振中译本圣经出版于1946年。此译本的特点,在于它忠实地从希伯来原文圣经直译,且直译程度之大,几乎通篇贯穿。

以往学者对《圣经》中译本的研究多侧重于对“和合本”及其影响的研究。尤其认为“官话和合本”极大推动了中国“白话文”的发展,如朱自清就曾提到:“近世基督教《圣经》的官话翻译,增富了我们的语言”(朱自清,1999:69)。而鲜有的对“吕振中译本”的研究,从语言学角度褒扬了其直译的优点,认为其中的直译是有意采用多义性的语言,使中国读者对《圣经》有更多的阐释权,如有学者评论:“在《圣经》的翻译过程中,吕振中的直译标准是模糊性,让读者自主选择具体的含义”(肖才望,2013:112)。

本文将以新国际版(NIV)《圣经》为参照原本,用“简体和合本”与“吕振中译本”进行对比,运用尤金·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从翻译效果的角度来分析“吕振中译本”的直译问题。吕振中译本《圣经》通篇采用单一的直译方法,虽然使得译文较为忠实,但一味的直译却造成了译文的晦涩不通,给读者带来困惑,导致译文无法达到与原文对等的效果。翻译即是一项综合性实践活动,对于任何文本的翻译,其翻译策略及方法都应是多样的,综合的,以便达到更好的翻译效果。吕振中使用的直译方法本身并无错,只不过其在翻译《圣经》时,通篇单一使用直译,未有综合其他翻译策略及方法,造成译本在一定程度上晦涩难懂,对读者理解造成障碍。

二.直译所造成的晦涩

虽然对于某些字词来说,直译更显忠实准确,但吕振中在翻译《圣经》时,在句子的处理上也一律使用直译的方法,内容不增不减,结构不调整。这虽然能做到形式上的忠实,但容易造成不符合译入语表达习惯的情况,而导致读者无法理解或造成歧义,最终达不到翻译的对等效果。所谓“对等”也就是源语与目标语在意思传达上的“对应”。尤金·奈达在《语言与文化——翻译中的语境》一书中提到:“The adequacy of translations has traditionally been judged on the basis of the correspondence in lexicon and grammar between the source and target languages.The correspondence has frequently been stated in terms of“equivalence”…”(Nida,2001:86)即:从传统意义上来说,判断翻译是否充分,是基于源语与目标语在词汇和语法层面上的对应程度的。通常“对应”也被称为“对等”。但这种“对应”不是指逐字直译,而是强调读者所接收的效果。其中,最小程度上的功能对等又是指:“The readers of a translated text should be able to comprehend it to the point that they can conceive of how the original readers of the text must have understood and appreciated it”.(Nida,2001:87)也就是,目标语读者领会译文的程度,达到他们认为的其源语读者所能领会的程度。换言之,从功能对等理论的视角来看,翻译是否达到效果,取决于目标语读者是否能从翻译中接收到与源语读者同样的信息与感受。

基于以上理论,吕振中译本《圣经》虽然大量使用直译,达到了形式上的对等,但在结构和语法上却不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所以造成了信息传达不准确,语义模糊和歧义等情况,这会影响目标语读者从翻译中接收到与源语读者同样的信息与感受。那么,这种单一的直译就没有达到翻译对等的效果。与之相比,“和合本”展现出了解决此问题的办法:灵活调整,综合运用多种翻译方法与手段,而不是为了保持形式一致而只用直译。如:

英语原本:But after me will come one who is more powerful than I,whose sandals I am not fit to carry.

和合本:但那在我以后来的、能力比我更大、我就是给他提鞋、也不配.

吕振中:但在我以后来的那一位呢、比我有力量,他的鞋我不配提的

此处语境为,洗礼者约翰对法利赛利人和撒都该人危言相告说,在他之后会有一位比他更神通广大者来惩罚他们的罪孽。因此,这儿“more powerful”是指更加具有神通的能力,“和合本”作了语义变通,将其意译作“能力”,而吕振中直译为“力量”会让人误认为是身体的力气。紧接着,“whose sandals I am not fit to carry”,吕振中完全保留原文词句顺序,直译为“他的鞋我不配提”,这既显得唐突又不是十分符合中文表达习惯,让读者无法理解。而“和合本”进行了句式重构,译作“我就是给他提鞋也不配”,这样就十分切合语境了,读者很容易理解这是用“提鞋”来比喻说明这位后来者要比约瑟自己神通广大得多。当僵硬的直译在灵活的语境中行不通时,就需要适当调整,以便于理解。

又如:

英语原本:His winnowing fork is in his hand,and he will clear his threshing floor,gathering his wheat into the barn

和合本:他手里拿着簸箕、要扬净他的场、把麦子收在仓里

吕振中:他的簸箕在他手里,要澈底洁净他的谷场,把他的麦子放集在仓里

此句吕振中的直译虽无意思上的不妥,但与“和合本”对比起来,明显欠缺了中文表达的流畅性,即:“达”。第一个半句“His winnowing fork is in his hand”字面直译过来的确如吕振中所译“他的簸箕在他手里”,但此处原文语境是用“筛谷”这一活动来比喻神来者对罪恶之人的肃清,强调动作性,且这个动作与后面的“clear”,“gather”这两个动作是并列的,因此原文在第一个半句中动词虽然用了“is”,但翻译时应换译为一个实意动词,正如“和合本”所译“他手里拿着簸箕”,这样也更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在后面两个半句中,“clear”吕振中直译为“洁净”,“gather”直译为“放集”,而“和合本”译为“扬净”和“收”。试想用地道的中文对“筛谷”进行描述,那便是:用簸箕将谷皮和坏谷“扬”去,将谷物“收”到粮仓里,所用动词正是“和合本”所译的“扬”和“收”,而不是“洁净”和“放集”这样生硬的词。因此,从中文表达习惯和此处的语义场来说,“和合本”的翻译比吕振中的直译显得更加得体贴切。

再如:

英语原本:He did not need man's testimony about man,for he knew what was in a man.

和合本:也用不着谁见证人怎样.因他知道人心里所存的。

吕振中:又因为他不需要什么人给人作见证;他自己深知在人里面的是什么。

参照英文版本,此句意思应为:他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人的任何东西,因为他知道人的内心是什么。吕振中将前半句直译为“他不需要什么人给人作见证”,这样翻译也还尚可理解,但两个“人”放在一起略显重复和含混。不如“和合本”译为“也用不着谁见证人怎样”。这样翻译就显得更为自然,表意清晰,容易理解。至于后半句,吕振中的直译:“他自己深知在人里面的是什么”,如此中文表述读起来显得生硬别扭,读者难免会产生困惑。此处“在人里面”其实就是指“人的内心”,所以意译为“人心所存”比直译“在人里面”更为恰当。因此根据上下文语境,“和合本”将此处意译为“因他知道人心里所存的。”直译尚可达意,但表达显得晦涩的地方,就需要调整翻译策略,进行意译或者增删改补,以使译文流畅,读者容易领会。

可见,从功能对等理论的视角来看,吕振中译本使用直译,虽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文的行文结构,但语法上却偏离了中文的表达习惯,所以给读者理解造成了困难和偏差,影响了翻译的对等效果。

结语:尤金·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强调译文要达到与原文一致或相对应的效果,也就是说,目标语读者在读译文时的感受和所接收到的信息应与源语读者读原文时一致。要达到这样的对等翻译效果,不是单一使用某一种翻译方法或策略就能达到的。任何一个文本都具有其复杂性和多样性,任何一种语言本身也具有其特殊性,所以对任何文本的翻译,其翻译方法和手段都应是综合的,多样的,通篇使用一种翻译方法最终会导致译文整体上的晦涩和不协调,达不到翻译的对等效果。吕振中译本《圣经》问题亦在于此,单一使用直译的方法,对于某些字词虽然凑效,但整体看来,却出现了大量不符合中文表达习惯的结构,影响读者的理解。

因此,正如古英语时期,阿尔弗烈大帝所倡导的那样,根据不同的问题,内容,结合文本上下文语境与文化背景,翻译应综合使用不同的策略与方法,以达到对等的翻译效果。

另外,本文解析还不够全面,望各位学者谅解及提出讨论和建议。有关吕振中译本《圣经》,还有许多其他方面值得进一步研究,如:其翻译的时代背景和翻译目的对其翻译的影响。

[1]Nida Eugene A.Toward a Science of Translation.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2]Nida Eugene A.Contexts in Translating.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3]严复.天演论·译例言.北京:科学出版社,1971.

[4]朱自清.新诗杂话.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5]肖才望.吕振中《新译新约全书》译本考察.山西农业大学学报,2013(12):1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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