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里走路梦镜里飞

宁远

最近强迫症又来了，做着正事呢，嘴里会时不时冒出地震小英雄唱的那首歌：我祝愿，爷爷奶奶健康快乐……，你知道这首歌被自己唱出来后又被自己听到的感觉吗？这首歌通过我们这座城市的电视台、广播、手机彩铃进入每一位市民的耳朵，无孔不入。

我是想说，当有些东西入侵了我们，我们是很容易被带着往前走的。

前天晚上，同事的一期节目在我家饭桌上引发了一场争吵，我家先生说，你们这些电视人太没有责任感了，为了收视率什么都能做，尽整些胎神怪胎脑壳有包的人出现在节目中，看完除了恶心，留不下任何东西。

一开始，站在电视人的立场，我和他据理力争，我说你这个不常看电视的人太白痴了，我们完全不是什么都能做（怎么可能？），我还摆出收视率（万恶的收视率，引领我们向下）、市场（广告商只关心吸引眼球）、观众口味（样本户低端化）等等一大堆不可抗拒的理由来为电视人辩解，可是东风无力百花残，自己辩解着辩解着就无话可说了，就开始伤感了，就开始怀疑了。最后只好引用同为电视人的蔡康永的话来结束这场争吵，蔡康永说，如果你想寻找深度，请关掉电视，打开书本。

这句话也许正代表了电视于我，在某种层面上的死亡，清风再也吹不起半点漪沦，我曾经的理想我渴望的荣光混合着这死亡的气息不知在哪个时候哪个地点被谁，悄悄埋葬了。

正在构思一部小说，小说的主角是一个在夜晚能飞翔的女孩。这个女孩白天穿着大红的廉价旗袍站在一家饭店的大堂对着每一位进店的客人重复那句“欢迎光临”，到了夜晚就张开双臂飞在城市的上空。由于命中注定她只能在夜里飞，所以会飞这项本领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只是让她看到了这座城市在白天从普通角度看不到的丑恶与美好。

一开始，当她发现自己会飞的时候，她惊喜地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她身边的人，可是没有人相信她，她于是叫他们在晚上来看她飞，可是这些人来了，她却飞不起来了，原来也是命中注定，在有人看的时候她就是飞不起来的。后来，她只好一个人飞，默默地，在城市的上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