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齐鲁周刊》13荼蘼的礼物
2014-08-12鹿玉翠
鹿玉翠
人间四月,芳菲将尽。荼蘼花开了,满满一架,碧绿而修长的枝条上立体地铺展着一朵朵粉白色的小花。每次看见,总是让人醉心醉意。于是,又想到曹雪芹的那句诗:开到荼蘼花事了。
四年前这样一个令人怅惘的季节,我接触到了《齐鲁周刊》。
那时候,《齐鲁周刊》发表了我的一篇文章。之前,编辑和我聊了些文体和写作风格方面的事,还就文章的修改和编辑问题征询了我的意见。一番常规简单的言论让我感慨万千,在这个多媒体时代,在一个非专业的圈子里,还有多少人谈论写作?我们只看见“手机正在奴役着人性”,日渐丰富的娱乐生活把年轻人手中的书一本一本地夺去,撕碎。“写作”似乎成了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字眼,仿佛一枚曾经光芒四射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心有不甘地与人们渐行渐远。
之后,我习惯于每个周五在街头的报摊上买一本《齐鲁周刊》,每天坐着漫漫的小长途班车去上班时看。起初,我在一车人高声大气的谈笑声中心神不宁,在周围闭目假寐时偶尔投来的怪异眼神中如坐针毡。那一本周刊仿佛是一堵墙,把我和其他人隔离开来,并在我脑门上贴了一个“另类”的标签。我想到过妥协,也想到过“和谐”,也可以和人大声地家长里短,也可以装模作样地闭目假寐,这样就能和光同尘了。但我终于不能或者还是不愿,我享受着人群中的孤独,也享受着阅读每一期《齐鲁周刊》的喜悦。
去大学城的路上,看见满地晾晒的小麦,正犯乡愁,有关童年时麦季里快乐生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却见《齐鲁周刊》上的“大思凡”叙述回忆了那些并不久远的劳动岁月,亲切的怀旧精神在落后的生产力中“诗意地栖居”。
爷娘渐老,身体状况似风雨中之残烛,一颦一笑都见艰难。我伺候着病中的母亲,所谓“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之际,却见《齐鲁周刊》在谈老龄化社会,在谈养老问题,在谈医疗保障,在深情地述说着“咱的爹娘们”。甚至,《齐鲁周刊》的总编辑亲自操刀,八九十岁老爹妈们的“老顽童”形象让人忍俊不禁倍感亲切。
小儿冥顽不化,小学教育屡发质疑,为人父母忐忑着,读到了《齐鲁周刊》的封面故事“失联的童年”。想想谁不为人父母?谁不为人儿女?儿女是我们的过去,父母是我们的未来。我惊异在一片团聚的小天地里,看见了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近日,又在《齐鲁周刊》上读到总编辑张慧萍女士的一组“所谓”体专栏文章,震撼,惊诧,激越……读后心情可谓难以平复。在这里,我看到自己将发而未能发出的声音,读到了自己思及而未彰的言论,这岂不是知音?!
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齐鲁周刊》的几个编辑,他们有的是功夫老到的作家,有的是刚毕业几年依然激情四射的中文系大学生,虽然从事着媒体,却都有一股子文学情结。我偏激地认为,有文学情结的人才更具社会良知,有文学情结的人才能真正把媒体做成文化。后来,我形成一种习惯性思维,在对某个社会问题困惑不解的时候,总是看看《齐鲁周刊》是否关注过这个话题。一查,竟然几乎都做过专题。我不禁羡慕嫉妒起了他们:能够有力量发出自己声音的人是幸福的,能够有力量发出自己声音并为职业的人是更幸福的!今年初,读了《齐鲁周刊》上的“我的2013”,我明白了他们的感受就是资深媒体人白岩松的那句话:痛,并快乐着!
偶尔和朋友们谈起逝者如斯的时光,内心曾经充满恐慌。绚丽灵动的生命舞台上变幻着80末90后的大王旗,和年轻人比不过青春,和老年人比不过厚重,感觉自己在不可遏止地老去。因为喜欢,因为鼓励,因为荼蘼之后获得的《齐鲁周刊》这份礼物,我汲取了力量,有这样一份杂志和这样一群人的陪伴,我发现自己可以更加自信地往前走了。
在人的一生中,花开之时往往是生命最炫丽之时。然而,最炫丽的生命却不见得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一个简单的道理,盛极之时乃得意之时,得意之时即又往往是失意之时。每个人都会有年少轻狂时,似乎挥舞张扬之愈炽,沉寂落寞之愈浓。五味杂陈的生命体验中,痛苦和欢乐大体相当。因此,一杯清茶,一缕氤氲,一本精英读本的《齐鲁周刊》,假如不能阻止容颜和身体的衰老,就让我们衰老的优雅一点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