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姐妹隔海相望

◎ 何大章

宋氏姐妹隔海相望

◎ 何大章

三姐妹天各一方

最早离开中国大陆的是大姐宋蔼龄。1944 年7月9日，她和宋美龄同机前往巴西治疗荨麻疹。宋庆龄到机场为大姐和小妹送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次送行是她和大姐的永别。

1947 年 6 月15日，宋蔼龄写信给宋庆龄，说她的病情很严重，可能会死。

1948 年 11 月 28 日，宋美龄由上海乘机赴美，为正在国共内战中苦苦挣扎的蒋介石争取美援，也永远地离开了中国大陆。

1949 年 5 月 19 日，宋美龄和宋子良从美国写信给宋庆龄：“最近，我们都经常想起你，考虑到目前的局势，我们知道你在中国的生活一定很艰苦，希望你能平安、顺利……如果我们在这儿能为你做些什么的话——只要我们能办到，请告诉我们。”这也是宋美龄与宋庆龄的最后一封通信。1950 年1月13日，宋美龄抵达台北。至此，三姐妹天各一方。

宋庆龄渴望与宋美龄相见

宋庆龄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多种病症的折磨常使她痛苦不堪。越到晚年，她对宋美龄的思念就越发强烈。她精心地收藏着宋蔼龄、宋美龄给她的每一封信，通过各种渠道跟宋美龄联系，希望宋美龄能回来。

林国才一直被宋庆龄当作家里人，他称宋庆龄“婆婆”。因为工作需要，林国才经常往来于大陆、台湾和日本之间。一次，他从宋美龄的好朋友那里拿到一张宋美龄的近照，回到北京时交给“婆婆”看。宋庆龄仔细端详，眼睛里含着泪花，嘴里不停地说：“我和三妹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接着，她拉住林国才的手说 ：“真的谢谢你！”随即将照片放进衣袋。

宋庆龄的荨麻疹经常发作，林国才建议她到日本一些有硫磺温泉的地方去治疗。日本大正制药厂的会长也有意邀请宋庆龄到日本疗养一段时间，同时希望能安排在台湾的宋美龄一起到日本，好让她们姐妹重逢。林国才在几个方面协调运作，据说已经有了些眉目。然而，1980 年 5 月 29 日，林国才从日本过境台湾回香港时，被台湾当局扣留，以“协助中共四个现代化”的罪名入狱，拘禁在台湾绿岛政治犯监狱长达6年之久。在他被台湾当局扣留一年后，宋庆龄病逝。

政治沟坎阻碍最后一面

宋庆龄的病情严重以后，大家都知道，宋庆龄牵挂的是宋美龄，于是决定发电报到纽约，把病情的严重情况告诉宋美龄，希望能见她一面。几天以后，她发了一封回复电报：“把姐姐送到纽约治病。”宋美龄甚至没在电报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1981年5月30日，宋庆龄治丧委员会发表公告：“孙中山先生夫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宋庆龄同志不幸于五月二十九日二十时十八分在北京逝世。”治丧委员会同时向包括宋美龄在内的亲属发出邀请，欢迎他们来大陆参加丧礼。这一邀请使台湾当局十分紧张，蒋经国生怕宋美龄会感情冲动做出什么举动。

但宋美龄当天就对此事作出了明确表态。5月30 日，她自纽约致函在台北的蒋经国 ：“骨肉虽亲，大道为重……其他均无论矣。”

宋美龄的话说得很强硬，但她真的毫无亲情吗？据香港《百姓》半月刊报道：接近宋美龄的人士透露，1981 年 5 月，宋美龄在得知宋庆龄病危及逝世的消息时，曾几次流泪，并向上帝祷告。

2010 年 5 月底，我第三次到台湾访问，其间妇联会安排了一次宴请。有一位秦女士告诉我，她曾把基金会出的一本宋庆龄的画册送给蒋夫人，蒋夫人坐在那儿，一幅一幅认认真真地看了两个多小时，一动不动，旁若无人。看完之后，蒋夫人什么话都没说，就把那个画册收起来了。秦女士还告诉我，在宋庆龄去世的那几天里，宋美龄完全沉默，一言不发。

（摘自《世纪》2013 年第 11 期 图 / 王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