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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携手与配合

2014-08-07陈芬刘星雨

中国经济信息 2014年8期
关键词:温州政府企业

陈芬 刘星雨

文│本刊记者陈芬摄影│刘星雨

我们如何描述政企关系?

有人将其比作夫妻——“离不开,靠不住”;有人将其比附茶碟与茶杯——团结协作,但分工不同。万通集团董事长冯仑则拿喝酒来比喻,发表了关于政府、企业以及市场关系的看法,他说:企业家就是爱喝酒的人,市场就如酒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酒,政府则像酒店经理,要提供什么样的酒,能喝到什么程度,政府在这当中起一个比较重要的作用。

从去年以来,新一届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深化改革的措施。其中,《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就指出,“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今年“两会”上,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强调,“给企业松绑、让市场发力”。新时期的政企关系再度成为焦点。政企关系应该怎样的?政府这只“有形的手”应该伸到哪里?这些成为我们关注的问题。

就在不久前,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蔡洪滨、万通集团董事长冯仑、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等学界、商界人士就聚到一起,出席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联合主办的《大国大时代》经济报告会,共同畅谈了政企关系的发展历程,并分享了在企业运营当中的一些思考。

关于边界

政府去哪儿?

套用前段时间热播的真人秀《爸爸去哪儿》的题目,在这场关于边界的讨论中,我们可以问“政府去哪儿”、“市场去哪儿”?

冯仑 对这个问题,有两个研究方法:一个是政治方法,一个是规范的方法。政治方法非常棘手,我想今天大家讨论的是规范的问题。

政府的边界应该在哪儿呢?前年,我跑到新加坡政府学院呆了一年,专门研究这个事,因为我们做房地产的到哪儿都碰到政府,我也想政府的边界到底在哪儿?我现在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观点。这边界大概应该在四个地方。

第一个地方就是我们讲的公共服务,社会治安、教育、环保、公民在海外的人身安全、权益和财产都属于政府要管的事,政府的权力应该去这儿。但遗憾的是,政府的另一只手在搞GDP,搞GDP怎么搞呢?就是建新城,搞新区,然后把地价搞高,刚才蔡院长说,我们把房价顶起来,关键踢我们屁股的是政府。

在地产价格的成本构成里,包括土地加建造成本,建造成本这么多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每平米3千块钱左右。变化的是什么呢?是税收。地产商每挣一块钱,政府要拿走一块六的税,所以你们看一下万科的报表,税永远比普通股东的利益多。这就是政府该去的地方没去,或者说是去错了。政府的另一只手搞GDP,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扩大新区,建基础设施、卖地,我们政府的一只手干了很多看上去阶段性该干,但长期看是不该干的事情。

在过去十多年我们一直是两只手,一只手搞GDP,一只手搞公共服务。但到今天出了一个小问题,路是越修越好了但人们却越来越恨医院——这就是我们发展的一个矛盾。所以我们政府的边界今后应该很清楚,最重要的应该去服务,而减少对GDP的直接干预,以及对GDP直接的微观行为,比如说企业怎么赚钱?

第二个地方,政府要去哪儿呢?是宏观经济调控,这也是一个经典的标准说法。

第三个,政府要去哪儿呢?就像政府会失灵一样,市场也会失灵,比如说企业唯利是图,市场对于公共目标、公共利益来说有失灵的一面。这时政府就要产生一个新的政策,要增加一些税收,或者增加一些强制性的替代等等都是校正市场失灵的办法。

今天来看,政府第四个要去的地方,就是所谓顶层设计,即改革的推动和设计。

政府要去这些地方,但政府去没去呢?开始走了吗?我觉得最近两年政府真的往这些地方去了,这都是政府改革进步的标准。

好现象

理工男开始赚钱

理工男、宅男开始赚钱是好现象,说明社会价值观在转变。

冯仑 这两年听到的故事全都是理工男比我们还能挣钱,我觉得非常好。我和刘总算是市场经济里的老人了,现在也要向这些年轻人学习。你看51这样的公司弄了一个软件,卖了15亿美元给李彦宏,这个人我还不认识,我相信夜总会里现在找不到他,曾经的官员的左右你也看不见他,甚至在某些审批权力部门你也看不见他,但是他怎么就挣钱了呢?我们现在看到越来越多的理工男、宅男在挣钱,这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我们的市场经济很透明,公平竞争的环境越来越好,自由竞争对制度设计越来越好。

任何一个人只要你有创造,有创新,不需要跟这么复杂的体制打交道,你网上写个软件,随便到资本市场去,是好东西,证监会就一定让你上市。这就是好的市场经济,这就是宏观经济健康的标志。

一个社会中,宅男、理工男大量成功,说明我们跟硅谷的距离就近了。社会价值里更认可理工男,而不是所谓有权势的人,说明社会越健康。

边界变动不居

企业应理性面对

从改革开放至今,市场的开放度逐步扩大,企业所能参与的领域也越来越多,但企业需要理性面对规则。

刘永好 那天跟冯仑商量,什么时候去看看牟其中先生。牟其中是犯了罪、判了刑,但是谁都知道他是早年的民营企业家,都知道他做了很多事。那时,他那儿像是当年的革命圣地延安,非常了不起,很多人要到他那儿去,去学习革命的真理,去改革,去发财。我也去考察过,他那儿一进门就有一个大屏幕:“人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当时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他有另类的想法、不同的考虑,我觉得这是对的,总得有人想这些问题。前些年我们饭都吃不上,万元户都没有,他要创造一百个百万富翁。

这样的民营企业了不起,但后来做了一些太大的事,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最后被判刑了。但评价这个人不应该只说他对或者不对,至少在民营企业发展史上他留了一笔。我从这个角度讲,写历史的人或许在他这个问题上会留下一笔。

刚才谈到边界在哪里?拿我们来讲,1979年开始创业,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我学无线电出身,我们几个发烧友设计了一个音响,我本人装的音响特别好,声音又大,成本又低,结果很多同学、朋友和老师就让我装,后来他们就说这样太慢,你开个车间做吧,于是我就找生产队。生产队太穷,仓库也空着,我们就准备把毛草房改造成车间,把生产队的人组织起来生产音响。

但这个事还是得请示一下上级,就去问公社书记。我跟公社书记说,我们想办工厂生产音响,我们几个有技术和想法,由生产队出厂房和工人,赚钱以后公司占大头,我们拿小头。公社书记突然拍桌子说:生产队跟个人办工厂?走资本主义道路坚决不允许!

我当时就没想通,为什么不允许,这是多赚钱的事情呀。但公社书记“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判断救了我一命,因为我们太早了。

后来我听说有一个卖瓜子的,叫“傻子瓜子”,因为炒瓜子挣了点钱,中央考虑动不动他,小平同志讲了,炒炒瓜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呀,就是小平同志说的不要动、看一看、试一试才有我们今天的民营企业,了不起,小平伟大。

那个时候边界是什么呢?对民营经济是不允许的,邓小平从那个时候允许试一试、看一看,出不了大事由它发展,这是一个阶段。以后改革开放就逐步开始了,我们开始养鹌鹑蛋、养猪、养鸡,到今天31年了。

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四川出现了很多企业家,到今天个体私营经济四百多万家。这些企业家们的90%以上是勤奋的,认真的,他们跟我们的军队川军一样,川工一样、川保姆一样都是认真的,乱七八糟的人有没有?我相信是有的,但是一定是少数。

还有的人可能确实走得太快,不够规范,做了些这样那样的事,现在看一下进医院或者进法院的占的比重还不少,不但四川,全国都这样,但是为什么我不进医院、不进法院?我有这样的考虑,争取不要进去,准字始终在这儿,心里面有一个告诫,时时刻刻都规规矩矩地面对市场、面对政府,我们更要理性地妥善地去面对边界。不要去跨越,边界对不对呢?边界本来就是变化的,刚才讲改革开放初期试一试那就是边界,做电视、做音响肯定被抓起来,那是一定的。国家企业都没有,你怎么干?在这以前你“炒瓜子”肯定被抓起来。

基本过剩阶段

靠变革、靠创新

刘永好 中国经济到今天我认为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从市场的角度讲,叫产品不足阶段。因为产品不足你做什么都赚钱。第二个阶段有15年时间,大概进入到产消基本平衡阶段,认真做肯定也会成功。走完这两个阶段需要30年时间,只要认真会做大规模经济。那么到现在这一阶段是怎么回事呢?现在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做大规模,会怎样呢?现在全国钢铁7亿多吨,再认真,再努力、再把规模扩大还是过剩,整个钢铁都亏损,你咋办?在这种情况下钢铁亏损,有色金属亏损,电解铝什么的都亏损,这是基本过剩阶段,这个时候不见得靠规模。在30年后的今天靠变革、靠创新,在新的格局下,活得最好的人是什么呢?大家都在看好互联网。

原来大家都认为养鸡、养一百只鸡就不得了了,这些话过时了,为什么呢?原来一只鸡赚一块钱,到今天一只鸡亏一块钱,好的时候一只鸡赚一块钱,一万只鸡才能赚一万块钱,还别碰上鸡瘟。但出去打工一个月大概3000多块钱,一年下来也要4万多块钱,所以还养鸡不是傻了嘛,谁还养鸡,谁还养猪啊,所以这就是市场倒逼的转型。这时候必须转为现代模式,要靠科学,要讲合理,要讲安全,要讲供应链,要讲原料,要讲市场,这个时候就是企业行为了,而这个时候我们的政府就应该适当地出台一些新的政策,来支持规模化的发展,支持现代农业的发展。

政府要把食品安全管好,就是谁都不能乱添加东西瞎弄。另外就是对逐步规模扩展的企业给一些支持,允许他们贷款,像这些农民做大规模压力特别大。为什么呢?银行不给他们贷款,猪今天是好的,明天死了咋办?没办法抵押。我们的政府制定政策时要考虑怎么样根据不断变化的农业产业格局来适应它。

打破末端利益

解开国企“镣铐”

锦江都城的CEO俞萌先生是一个国企掌门人,他从国企的管理参与者这个角度,带来了对国企运营的思考。

俞萌 其实政府的定位很明确,你到网上去搜一搜,看一看十八届三中全会都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但是为什么我们很多事可能还是做不下去,傻子瓜子为什么能成功,刘总做的音响要暂时搁浅,这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政府的利益其实还没有被真正的阻断,分清楚了市场、政府的这些定位以后,有很多政府的一些利益要被打破,这些利益在没有被打破之前,市场是很难进行资源配置的。

所以我们看到中央提到一句话叫权力部门化,部门利益、个人利益合法化。我们锦江都城的一个酒店改造动工之前大概要盖将近80个图章,一步一步地去盖,改造完毕要开业大概还有56个图章,加起来总共一百多个。政府的权力这个无形的手,其实是对市场的这种资源配置起到了遏制的作用。有人问锦江国际集团作为国企为什么能够成功,到今天再回过头来看,就是因为当初我们的国资委没来管,而是完全按照市场化的运作培养了很多人,我们的干部员工来自全国各地,包括海外。这十几年的发展其实证明了:管的越多,企业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也就是说企业无法让市场来配置资源、会有各种各样的制约。

如何在这一轮新的改革当中,把中央政府的一些政策贯彻下去,关键不在中央政府,更多的是在政府的终端服务,在终端的这些衙门。他们这些人的观念的转变其实会对中央政府的施政起着重大的作用,就像我们酒店一样,酒店要提倡好的服务,关键不在于我,关键是在于每个门店的服务员,他们把每个顾客都服务好了,大家都会觉得你这个品牌是好品牌。

但是末端的利益被打破,能不能让这些利益人所接受,这需要有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很多的政策还不够完善,法制还不够完善。但是我们完全可以看看周边的韩国、我们的香港地区、新加坡,其实这些政府部门就是用无为之手在管理着国家,在管理着这些老百姓需要他们管的事,在企业这种宏观的监管上、在法制的建设上,这些政府是有为的,但是在市场配置资源上他们完全是无为的。

在这一轮改革当中,国企国资的改革到底该怎么做?锦江国际完全是一个国有控股的公司,随着国家改革的深入,国资改革二十条的出台,我们这类企业已经进入完全竞争性的行业,都将被市场资源配置做重新的分配。可能对我们这个品牌来说又是一次很好的发展的机会。跟竞争对手比,我们的机制我们的节奏还非常的慢,那么要完全地松开绑、从所有的流程上以市场化的手段来操作,包括你的建造,你的运营,你的薪酬完全按照市场化来做,那我想在这一轮国企、国资的改革当中,我们这类企业国资必将退出大股东这么一个角色,慢慢地成为一个中股东、小股东,为这种完全竞争性的企业创造良好的发展的机会。

中小企业

市场是最终准则

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会长周德文被称为最接地气的经济学者,他来自温州——改革开放的第一线。作为中小企业的代表者,他一直对保护中小企业利益鼓与呼。从温州的实践的角度他讲述了中小企业的发展历程。

周德文 在温州的老百姓口里有句新民谣,叫做“不找市长找市场”,我觉得这句话最好地诠释了市场跟政府的关系,这是一种最通俗的讲法,也是温州人在发展市场经济中,根据切身的体会凝结起来的一个共识。

在改革开放之前,温州是中国比较落后贫穷的城市之一。从1949年到1980年,国家在温州11个县市区一万多平方公里里面,投了多少钱?只有5.6亿元。而且老天爷对温州不厚爱,在温州地底下没有任何资源,并且温州还缺土地,人均不到三分地。就在这样一个地方,改革开放以后温州人率先走向了发展市场经济的道路,经过30年的努力中,温州人彻底改变了温州的面貌,创办了40多万家民营企业,凝成了38个国家级的制造业基地。据不完全统计,温州人手里占有的财富方面,投资在固定资产上估计有1.5万亿元,在温州人手里还有八千亿到一万亿元的流动资金。

看得见的手

政府的积极作用

周德文 我们都知道这两年温州遇到了一些危机,但是就是遇到这么大的危机,去年温州银行的存款余额突破了7600亿元,这些财富都是温州人在发展市场经济过程中,通过创业累积起来的。温州人不仅在温州创业,还在温州区域之外中国的其他城镇创业,温州在本区域之外创办了1.5万家加工厂,创办了6万到7万家商贸企业,两项相加在温州区域之外还创办了10万家企业,还有在海外创办了很多企业。

温州人是靠什么,就回到我们这个主题,温州人是依赖政府吗?在改革开放30年中,国家对温州基本上是处于一种缺乏投资的状况,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叫做“无为政府”,任民营企业自生自灭自我发展,所以温州人习惯于通过市场、依靠市场来解决生产什么,生产多少,怎么生产,为谁生产的问题,并且温州人善于从市场中搜集信息,依靠市场来获取各种各样的资源,通过市场来推销自己的产品,所以温州人才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不找市长、找市场。这是我们一个切身的体会。

温州在市场经济发展中不找市长找市场,充分体现了市场这个看不见手的作用,当然了我们也不能否定,政府在这个过程中也要发挥一定积极的作用。那么政府做什么?在改革开放初期,一些极左的力量想把温州打成一个资本主义的样板,但是我们的地方政府非常好,就把温州的个体民营企业、私人企业,让工商局注册成集体企业,戴上一个红帽子,把它保护起来,这个就是政府应该做的。上个世纪80年代,温州的股份制合作企业出现了问题,什么问题啊:一年合伙,二年红火,第三年就上火。到第三年就上火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挺身而出,帮助民营企业制定规范化的章程、健全他的管理制度,提供标准性的样本,推动民营企业走向规范化的道路,向现代企业制度靠拢。

上个世纪80年代末出现假冒伪劣产品的时候,温州产品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皮鞋是新奇鞋,买来的是时候样子很好看,穿上了一个星期,口也开了跟也掉了,在这个时候政府挺身而出,提出质量立世,品牌兴业的发展战略,引导民营企业家走重质量的道路。经过努力温州的面貌改变了。政府适时在不同的阶段帮助民营企业解决在发展中的一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不是去干涉民营企业生产经营的具体过程。正是政府这只看的手和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有机的结合所以焕发出了神奇的力量,温州这样一个城市居然成了中国最富的城市之一,成了民营企业之都。我们的起步最早,规模最大,贡献最大,所以成了中国民营经济发展的风向标。

当然大家也会问,温州这两年不是出问题了吗?我认为中小企业陷入危机,政府行政干预过多,政府审批项目过繁,政府行政收费过高有很大原因。

根据温州的实践我得出一个结论:要处理政府跟市场的关系,只要政府努力做到三个创造,三个取消,我认为这个关系就很正当。政府的职能之所以存在要创造三个环境,第一个要创造一个法制的环境,我认为法制环境最重要。第二点政府要创造一个良好的市场环境,要让各类企业公平竞争,要打破一切垄断,让民间资本能够进入他想要进入的法律没有禁止的任何领域。第三个要创造良好的服务体系,政府不是一个管理机构,政府应该是个服务机构,政府一定要从管理型政府要转为服务型的政府,这个就对了。

“三个取消”,我们民营经济健康发展,我觉得必须要三个取消,第一取消行政干涉,我们政府政策出台太多、政策多变造成对企业经济过多的干预,所以要取消行政干预。第二个要取消行政审批,绝大部分的审批项目都应该取消。第三个,要取消行政收费,现在企业之所以那么艰难,在企业身上各个部门行政收费的项目牵扯到30多个部门,70多种收费,这个还是在高额的税收之外强制附加给企业的,只要这三个都取消了,我觉得政府跟企业的关系就理清了,我们政府真正做到把权力关到笼子里,真正从管理型的政府转化成服务型的政府,我相信中国民营企业的春天才是真正来临了,我们的经济也才能更加健康地发展。

民营经济

充当更重要角色

刘永好 国家对民营经济的政策从坚决不用、要镇压,到试一试看一看,到“有利的补充”,到“重要组成部分”,到今天“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这是非常大的进步。今天是一种相对规范,是有一定规模的民营企业发展的新的机会期。

所谓新的机会期是什么?十八届三中全会有了新的格局。特权阶层收敛了些,外资逐步弱化了,央企也受控制了,地方政府平台也受管制了,经济要大发展,靠什么?显然只能靠民营经济了,民营经济和国有经济、外资企业一块来推动中国的经济发展,而民营企业有可能会在很多方面都要走到前面来,现在实际上已经是这样的了。就业中80%在民营经济,青年就业的90%在民营经济,税收60%在民营经济,GDP的贡献超过60%在民营经济这儿。以前大都说民营经济不行,现在不一样了,刚才冯仑讲了,考公务员的现在降了很多,今后可能还会降,说明这个是大格局,这就是政府的边界。

在过去两年里,温州的金融改革一直讨论得很热闹,但具体取得了怎样的成效?

周德文 这个其实是我不怎么愿意回答的问题,3月28日是温州金改两周年的日子,很多记者打电话问我,我基本上都婉言谢绝了。但是既然问了,我不说又不行。这几年一直要推动中国金融改革,2011年温家宝总理到温州来,我向他当面提了四个建议,其中一个就是要推进中国的金改,并且希望在温州率先试点。在这两年的改革里,省市两级政府很努力,组织班子研究课题,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我认为客观的讲突破不大。

唯一一个比较大的突破就是我们出台了民间借贷的管理条例,也就是说在中国只有在温州民间借贷已经明确规定是合法的,企业可以公开向社会募集资金、发行债券,这个是一个比较大的突破。我们设立了7个民间借贷登记中心,并设立了一系列的民间资本管理公司,对于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起到一定的作用。另外,在其他方面也做了很多工作。

但是民营银行风吹的很大,到今天还没有落地,我们还不能说有成绩;个人资本、海外直投到今天还没有获得批准,包括利率的市场化可能是率先在温州进行试水,但还没有达到。金改做了很多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是离真正的突破我认为还有很长的距离。何况,金改的目的就是利用金融的这个平台将大量闲置的资金刺激经济,去破解中小企业融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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