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信托 “凛冬将至”

过去的五年间，信托业规模急剧膨胀，成为诸多传统投融资之外诸多“另类投资”的渠道。矿业信托、地产信托只是寻常业务，更有白酒信托、红酒信托，乃至玄之又玄的诸多特殊标的信托。而在品类众多的信托理财产品当中，或许再没有一个领域比以艺术品作为投资对象的更为复杂了。

伴随着“盛世”之声，中国的艺术品信托市场经历了从突然爆发到迅速归于沉寂的大起大落，滚滚热钱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的堪称“一地鸡毛”，据不完全统计，2014年第一季度新增的艺术品信托只有一个，规模尚不足2亿元。

就在艺术品市场热潮渐去之时，3月6日，拥有国内最大艺术品拍卖行的保利文化在香港IPO，大受追捧，开盘当日一度涨近30%。

文│本刊记者王豫刚实习记者│李潇然

资本进入艺术品收藏这个“富人的游戏”之中，本就是应有之意，然而艺术品市场本身的特殊属性和中国社会转型阶段的种种弊病，却使艺术品投资的专业机构化在中国的起步显得“步履维艰”。

“艺术品市场价格是由经济走势决定的，只有有余钱的时候，这个市场才会比较活跃，没有余钱的时候，交投就会比较清淡，现在宏观经济下行，资金不再进来是正常的。” 武子予告诉记者。

找到一个了解艺术品信托市场，并愿意谈谈其间各种弊病的人并不容易。几经周折，《中国经济信息》记者联系上了国内最早从事艺术品信托业务的人士之一、现任某机构高管的武子予，十分遗憾的是，他并不愿意自己的真实身份出现在我们的报道当中，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从他的一席谈话之中了解到诸多不为公众所知的内情。

“艺术品投资行业很难健康良性地发展，整体行业情况非常混乱，并不太适合金融机构进入。”武子予的这个结论令人震惊，也发人深省。

一度火爆现今遇冷

过去十年间，伴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前进，中国民间“鉴宝”热潮渐起，2005年拍出天价的“鬼谷子下山图”元青花罐，更是刺激了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迅速发展。“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俗谚，随着人民币升值滚滚而来的所有资本品价格一起飘红。尽管中间经历了金融危机的短暂波折，但随着4万亿政策出台，艺术品投资市场迎来爆发。

2007年6月，民生银行推出“非凡理财艺术品投资计划”1号产品，此可谓中国大陆艺术品第三方投资理财之滥觞；而从2009年国投信托有限公司联合保利文化、中国建设银行共同推出“国投信托?盛世宝藏1号保利艺术品投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开始，艺术品收藏正式进入了信托资金的投资视野。

从2010到2011年间，在发展文化产业的名义之下，新增资金不断入场，艺术品信托发行规模一度攀升至55亿元的高位，然而之后就是漫长下坡，到2014年第一季度，新发产品已只余寥寥几只。

“当时艺术品价格上涨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原有参与人的预期，2006年价格大概200多万元的东西，2009年之后能达到2000多万元，当然这其中水分比较大。”武子予说。

然而艺术品投资行业虽然市场容量很大，但是单品价格无法标准化，“艺术没有标准”，完全取决于购买人所处的环境，由买家来定价。卖家一般认为拍卖的价格是公允的，但是实际情况拍卖也不一定公允，拍卖是可以在小范围里人为操纵的，所以上亿元的作品购买的藏家屈指可数，而且上亿元作品的真实结款很少。“所以整个艺术品市场现在交投清淡，但是价格虚高”。

一拥而上动机不纯

粗略而言，艺术品信托可以分为两大类，即以资金盈利为目的的资金信托和以实物收益为目的的实物信托。而资金信托的运作方式又可以分为艺术品质押融资信托和艺术品投资信托基金两类。

资金信托的前一种运作方式中，艺术品所有人持有的艺术品由专业的机构出具鉴定及估值意见后，再质押给信托公司获得信托资金，信托公司将艺术品保存在专业的保管机构，在艺术品持有人偿还信托资金本息后，信托公司将质押的艺术品交还给艺术品所有人；而后一种方式是信托公司发行信托计划募集资金，同时聘请专门的艺术品专家或者专业的投资公司提供顾问服务指导投资，通过多种艺术品类组合的投资，以达到最终实现收益的目的。

在2013年年初，广汇集团曾宣布拟发行15亿元的短融券，其募集说明书显示，发行人实际控制人孙广信2012年6月以货币及实物资产(艺术品)评估作价增资，其中艺术品(70幅字画)评估价值35亿元，其中4200万元计入注册资本，其余34.6亿元则列入资本公积。广汇集团此举可谓是开创了艺术品资本化的另类途径，当即引发争议，并加剧了当时市场对于资金状况的怀疑。

一般而言，艺术品质押融资信托依托于集团或个人的信誉用于融资，“运作空间惊人”，管理机构甚至可能不知道藏品是什么，也不参与经营管理，交易记录也不活跃。而艺术品投资信托基金“一是资金量大，可以谈整单，整单价格优惠；二是艺术品投资周期长，大家有一个阶段性的护持再拿出去卖”。

“我们主要是后一种方式，有长期合作的专家顾问团队和管理公司，前后做过二十多期产品，但现在基本上已经清盘了。”武子予告诉记者，做艺术品信托的信托公司众多，但是真正有行业管理能力的基本没有。经过多年在市场中摸爬滚打，他得出一个结论：艺术经营这个圈子里的人本身的道德水准和信誉体系并不能跟金融机构对接起来，艺术品行业很难去健康良性地发展，整体行业情况非常混乱，并不太适合金融机构进入。

“这个行业是最不讲诚信的，因为这个行业里的人是以斗智斗勇为乐的，是靠打击别人来获利的，这个行业的行业陋习是很重的。”武子予说，对于艺术品价值，现在的评判都不能以专家的意见为准，一是以买家的意见为准，二是以出版和著录为准，出版和著录又只能以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为准，“八十年代以后出版和著录也有假的。”

市场混乱水准堪忧

2012年，一起风波极大的打击了艺术品信托市场。当时农业银行副行长杨琨被查，拖出了艺术品信托玩家王耀辉。王耀辉所控制的公司于2010-2011年期间发行了8.7亿元的艺术品信托，其中仅以所谓的黄庭坚《砥柱铭》为抵押品的一款信托就豪圈了4.5亿元信托资金。此后，《砥柱铭》疑为赝品、被指伪造成交、借“艺术品信托”之名圈钱挪作他用的连环丑闻浮出水面。不过据有关媒体了解，相关基金已到期兑付。

“一开始拿出来这幅字只有六百多万元，后来八千万元起拍，举到两亿多元，最后四亿多元成交，完全出乎意料”，拍卖《砥柱铭》时，武子予就在现场。他认为，因为没有一个多层次的有机的有顺序的业态，国内市场实际非常混乱：“戏法人人会变，不破的是高手，你得佩服人家，好多公司查出来都是没弄明白的，概率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八十是没事儿的。”

“我们金融机构没有那么专业的鉴别水平，要依托于一家合作伙伴或者是几个专家。但专家又会从自身利益出发，所以才会有一个艺术品真伪的问题。其实艺术品的价格取决于实体经济的发展，有余钱才能做艺术品投资，所以说艺术品是给有钱人玩儿的行当。”

武子予告诉记者，收藏级艺术品现在的主要流通业态是两种，一是英国传统的拍卖，好处是让它可以变现可流通；第二是画廊，拍卖是有标准的，达到一定水准才去拍，而画廊无所谓，“美国人的画廊是普惠，只要喜欢有能力去经营就可以把画放到里面，供人观赏再变现。”

“艺术品和股票不一样，它一定是少数人手里的，即使做交易也是单对单交易，否则就出问题了。收藏艺术品就得有个正常的心态，第一自己喜欢，第二就是有能力去消费，第三不准备再卖掉。”然而，武子予说，专业的艺术品投资管理机构在国内却凤毛麟角，甚至处于惨淡经营的状态。“得有一批具备基础能力的人，能独立做判断，得有收入支付亏损”，而这些都很难。最终，市场专业评估机构成为保利、嘉德这些大型机构的附庸，使其事实上垄断了评价体系，造成独立客观的声音很少。“这更像一个分散化的私密市场，不像一个公开市场，信息不对称，还有职业道德标准不一致。这个行业我总结了三点陋习，一是欺生，所有人进来交学费，典型的欺生；二是杀熟，相互信任熟悉了，反而受骗；第三是骗老外。致力于这个行业要先看，不要在短期内做，这就是这个行业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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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市场上专业人士太少，一是对艺术行业的，二是对金融行业的，能了解二者、能互相打通的就更少了”，这个行业挣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是很简单的，但是因为信息不对称，交易对手信誉能力的问题，热爱这个行业的人却不具备买卖能力，“即使再来一个周期个人觉得金融机构进入都很难。”武子予表示。

未来发展尚需改进

从2013年开始，艺术品信托业已经开始思考转型。

《艺术品鉴》杂志稍早前的报道称，目前我国艺术品基金最为常见的操作方式为“春买秋卖”，多为 “2+1”甚至“1+1”模式。从2012年上半年艺术品信托产品来看，其平均期限为1.97年，其中1.25年期的有8款，1.5年期1款，2年期6款，5年期2款，3年期以上的产品占比为11.76%，期限集中在2年期以下的中短期产品，这比2011年上半年艺术品信托平均期限的2.37年下降了0.4年，也比2011年艺术品信托产品的全年平均期限的2.18年下降了0.21年。而从国外艺术品基金公司的经验来看，5年是比较合适的期限。

该报道以2011年华辰信托公司发行的一款产品为例进行了说明：其募集资金5000万元用于购买艺术品，预期在2013年为客户提供9.5%-10.5%的收益率。这意味着，所募集资金的投资收益率至少要达到25%以上(10%客户收益率、10%的卖方佣金以及产品发行期间产生的其他费用)才能实现最初承诺的收益率，而在宏观经济下行，市场疲弱的今日，这一收益率已较难实现。

2013年7月，意象画派艺术中心与建设银行在上海文交所共同推出了按揭贷款及回购等艺术品金融投资模式，购买人首付画款60%，剩余40%画款可在3-5年内逐步付清，个人贷款利率为中国人民银行基准贷款利率上浮20%，在全款付清前，购买人不能得到画作。

而温州当地古玩商会与台州银行温州分行签署协议，试行古玩艺术品抵押贷款业务。只要成交金额不小于1万元，通过3至5 个工作日的审批就能发放最高为古玩评估价值80%的贷款，贷款期限最长为半年。贷款利率按照银行现行抵押贷款利率执行，价值折扣不低于房产抵押贷款折扣率。

当年12月初，浙商创投下属的浙商财富发行了一支当代艺术品私募基金，并表示将在明年按每个季度一支基金的节奏发行当代艺术品私募基金，每支规模在5000万元左右。

2013年12月30日，兴业信托发行成立“兴业信托?紫玉金砂天甲1号艺术品投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这是国内第一支投资紫砂壶艺术品的信托计划。

与其他艺术品信托不同的是，该信托产品结构分为优先级、中间级、劣后级，投资比例6:2:1，并且由签约工艺师购买产品中间级份额的做法，将工艺师利益与投资者利益捆绑在一起，实现信托产品结构多元化，以保证优先级收益及紫砂艺术品的质量。

“艺术品信托将来的走向，我觉得资金信托是不合适的，现在艺术品信托存量不超过10亿。艺术品变现渠道非常狭窄。现在一个艺术品拿去拍卖佣金占成交价的百分比在15%~25%之间。委托拍品的一方从拍卖行拿不到钱，但是现在经常会垫资。”武子予认为，未来信托公司在艺术品领域能有作为，但作为不是在资金信托，而是在实物信托领域。首先，要在大的艺术投资管理公司筛选，真正有水准的，有判断的公司；其次，要选择一些中青年艺术家，也是国家的希望，把作品以实物信托的形式委托给机构和投资顾问去做展览或销售，这样才是艺术品信托在将来可持续发展的走势。

武子予指出，金融机构跟艺术品收藏结合，有两个大的障碍：一是在物权法上艺术品属于动产，动产很难确权，缺乏一个登记制度，也很难实施，中国缺一个权威机构；二是运输和保管，艺术品容易损坏，跟博物馆合作，对方缺乏合作动力，商业运营的场馆又运营不起。“这个行业如果要大力发展得由国家来做，如果没有集仓储运输、登记、保管为一体的一个机构，中国的艺术品交易、艺术品融资就都是在空谈。评估解决的最大问题是谁出钱谁有定价权，如果缺乏一个机制，金融机构是不会做交易的”。

“艺术是一个好行业，但是由于参与艺术的人虽然有文化但是还是处在比较穷的状态，对物质需求比较旺，导致了很多问题，信誉级别跟经济水准不对等，做的很多事不利于行业整体发展，而且没有一个主导机构做引导。”武子予呼吁，国家要有一些相关的政策来对应艺术品投资领域的发展，比如明确税收标准和范围，然后将征收的部分建立一个基金再投回这个产业中，用以资助艺术家的创作和相关文博机构。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武子予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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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市场上专业人士太少，一是对艺术行业的，二是对金融行业的，能了解二者、能互相打通的就更少了”，这个行业挣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是很简单的，但是因为信息不对称，交易对手信誉能力的问题，热爱这个行业的人却不具备买卖能力，“即使再来一个周期个人觉得金融机构进入都很难。”武子予表示。

未来发展尚需改进

从2013年开始，艺术品信托业已经开始思考转型。

《艺术品鉴》杂志稍早前的报道称，目前我国艺术品基金最为常见的操作方式为“春买秋卖”，多为 “2+1”甚至“1+1”模式。从2012年上半年艺术品信托产品来看，其平均期限为1.97年，其中1.25年期的有8款，1.5年期1款，2年期6款，5年期2款，3年期以上的产品占比为11.76%，期限集中在2年期以下的中短期产品，这比2011年上半年艺术品信托平均期限的2.37年下降了0.4年，也比2011年艺术品信托产品的全年平均期限的2.18年下降了0.21年。而从国外艺术品基金公司的经验来看，5年是比较合适的期限。

该报道以2011年华辰信托公司发行的一款产品为例进行了说明：其募集资金5000万元用于购买艺术品，预期在2013年为客户提供9.5%-10.5%的收益率。这意味着，所募集资金的投资收益率至少要达到25%以上(10%客户收益率、10%的卖方佣金以及产品发行期间产生的其他费用)才能实现最初承诺的收益率，而在宏观经济下行，市场疲弱的今日，这一收益率已较难实现。

2013年7月，意象画派艺术中心与建设银行在上海文交所共同推出了按揭贷款及回购等艺术品金融投资模式，购买人首付画款60%，剩余40%画款可在3-5年内逐步付清，个人贷款利率为中国人民银行基准贷款利率上浮20%，在全款付清前，购买人不能得到画作。

而温州当地古玩商会与台州银行温州分行签署协议，试行古玩艺术品抵押贷款业务。只要成交金额不小于1万元，通过3至5 个工作日的审批就能发放最高为古玩评估价值80%的贷款，贷款期限最长为半年。贷款利率按照银行现行抵押贷款利率执行，价值折扣不低于房产抵押贷款折扣率。

当年12月初，浙商创投下属的浙商财富发行了一支当代艺术品私募基金，并表示将在明年按每个季度一支基金的节奏发行当代艺术品私募基金，每支规模在5000万元左右。

2013年12月30日，兴业信托发行成立“兴业信托?紫玉金砂天甲1号艺术品投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这是国内第一支投资紫砂壶艺术品的信托计划。

与其他艺术品信托不同的是，该信托产品结构分为优先级、中间级、劣后级，投资比例6:2:1，并且由签约工艺师购买产品中间级份额的做法，将工艺师利益与投资者利益捆绑在一起，实现信托产品结构多元化，以保证优先级收益及紫砂艺术品的质量。

“艺术品信托将来的走向，我觉得资金信托是不合适的，现在艺术品信托存量不超过10亿。艺术品变现渠道非常狭窄。现在一个艺术品拿去拍卖佣金占成交价的百分比在15%~25%之间。委托拍品的一方从拍卖行拿不到钱，但是现在经常会垫资。”武子予认为，未来信托公司在艺术品领域能有作为，但作为不是在资金信托，而是在实物信托领域。首先，要在大的艺术投资管理公司筛选，真正有水准的，有判断的公司；其次，要选择一些中青年艺术家，也是国家的希望，把作品以实物信托的形式委托给机构和投资顾问去做展览或销售，这样才是艺术品信托在将来可持续发展的走势。

武子予指出，金融机构跟艺术品收藏结合，有两个大的障碍：一是在物权法上艺术品属于动产，动产很难确权，缺乏一个登记制度，也很难实施，中国缺一个权威机构；二是运输和保管，艺术品容易损坏，跟博物馆合作，对方缺乏合作动力，商业运营的场馆又运营不起。“这个行业如果要大力发展得由国家来做，如果没有集仓储运输、登记、保管为一体的一个机构，中国的艺术品交易、艺术品融资就都是在空谈。评估解决的最大问题是谁出钱谁有定价权，如果缺乏一个机制，金融机构是不会做交易的”。

“艺术是一个好行业，但是由于参与艺术的人虽然有文化但是还是处在比较穷的状态，对物质需求比较旺，导致了很多问题，信誉级别跟经济水准不对等，做的很多事不利于行业整体发展，而且没有一个主导机构做引导。”武子予呼吁，国家要有一些相关的政策来对应艺术品投资领域的发展，比如明确税收标准和范围，然后将征收的部分建立一个基金再投回这个产业中，用以资助艺术家的创作和相关文博机构。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武子予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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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市场上专业人士太少，一是对艺术行业的，二是对金融行业的，能了解二者、能互相打通的就更少了”，这个行业挣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是很简单的，但是因为信息不对称，交易对手信誉能力的问题，热爱这个行业的人却不具备买卖能力，“即使再来一个周期个人觉得金融机构进入都很难。”武子予表示。

未来发展尚需改进

从2013年开始，艺术品信托业已经开始思考转型。

《艺术品鉴》杂志稍早前的报道称，目前我国艺术品基金最为常见的操作方式为“春买秋卖”，多为 “2+1”甚至“1+1”模式。从2012年上半年艺术品信托产品来看，其平均期限为1.97年，其中1.25年期的有8款，1.5年期1款，2年期6款，5年期2款，3年期以上的产品占比为11.76%，期限集中在2年期以下的中短期产品，这比2011年上半年艺术品信托平均期限的2.37年下降了0.4年，也比2011年艺术品信托产品的全年平均期限的2.18年下降了0.21年。而从国外艺术品基金公司的经验来看，5年是比较合适的期限。

该报道以2011年华辰信托公司发行的一款产品为例进行了说明：其募集资金5000万元用于购买艺术品，预期在2013年为客户提供9.5%-10.5%的收益率。这意味着，所募集资金的投资收益率至少要达到25%以上(10%客户收益率、10%的卖方佣金以及产品发行期间产生的其他费用)才能实现最初承诺的收益率，而在宏观经济下行，市场疲弱的今日，这一收益率已较难实现。

2013年7月，意象画派艺术中心与建设银行在上海文交所共同推出了按揭贷款及回购等艺术品金融投资模式，购买人首付画款60%，剩余40%画款可在3-5年内逐步付清，个人贷款利率为中国人民银行基准贷款利率上浮20%，在全款付清前，购买人不能得到画作。

而温州当地古玩商会与台州银行温州分行签署协议，试行古玩艺术品抵押贷款业务。只要成交金额不小于1万元，通过3至5 个工作日的审批就能发放最高为古玩评估价值80%的贷款，贷款期限最长为半年。贷款利率按照银行现行抵押贷款利率执行，价值折扣不低于房产抵押贷款折扣率。

当年12月初，浙商创投下属的浙商财富发行了一支当代艺术品私募基金，并表示将在明年按每个季度一支基金的节奏发行当代艺术品私募基金，每支规模在5000万元左右。

2013年12月30日，兴业信托发行成立“兴业信托?紫玉金砂天甲1号艺术品投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这是国内第一支投资紫砂壶艺术品的信托计划。

与其他艺术品信托不同的是，该信托产品结构分为优先级、中间级、劣后级，投资比例6:2:1，并且由签约工艺师购买产品中间级份额的做法，将工艺师利益与投资者利益捆绑在一起，实现信托产品结构多元化，以保证优先级收益及紫砂艺术品的质量。

“艺术品信托将来的走向，我觉得资金信托是不合适的，现在艺术品信托存量不超过10亿。艺术品变现渠道非常狭窄。现在一个艺术品拿去拍卖佣金占成交价的百分比在15%~25%之间。委托拍品的一方从拍卖行拿不到钱，但是现在经常会垫资。”武子予认为，未来信托公司在艺术品领域能有作为，但作为不是在资金信托，而是在实物信托领域。首先，要在大的艺术投资管理公司筛选，真正有水准的，有判断的公司；其次，要选择一些中青年艺术家，也是国家的希望，把作品以实物信托的形式委托给机构和投资顾问去做展览或销售，这样才是艺术品信托在将来可持续发展的走势。

武子予指出，金融机构跟艺术品收藏结合，有两个大的障碍：一是在物权法上艺术品属于动产，动产很难确权，缺乏一个登记制度，也很难实施，中国缺一个权威机构；二是运输和保管，艺术品容易损坏，跟博物馆合作，对方缺乏合作动力，商业运营的场馆又运营不起。“这个行业如果要大力发展得由国家来做，如果没有集仓储运输、登记、保管为一体的一个机构，中国的艺术品交易、艺术品融资就都是在空谈。评估解决的最大问题是谁出钱谁有定价权，如果缺乏一个机制，金融机构是不会做交易的”。

“艺术是一个好行业，但是由于参与艺术的人虽然有文化但是还是处在比较穷的状态，对物质需求比较旺，导致了很多问题，信誉级别跟经济水准不对等，做的很多事不利于行业整体发展，而且没有一个主导机构做引导。”武子予呼吁，国家要有一些相关的政策来对应艺术品投资领域的发展，比如明确税收标准和范围，然后将征收的部分建立一个基金再投回这个产业中，用以资助艺术家的创作和相关文博机构。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武子予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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