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冲X东方艺术大家：身体的双重标准

白江峰

身体存在的标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不断的变化、推翻和演变。很多标准“固定”下来，成为“传统”，这些标准开始在墨守成规中养尊处优；另一些标准则相对地充满了活力，通过实践不断对原有的标准进行着质疑与修正，直至成为曾经被其反抗的标准为止。标准不同于标点或是终点，它们取道于此或是抵达某处，是一个点经过另一个点或是到达另一个点的关系，而标准是一个永远不确定的点和另一个相对确定的点互相对应的关系。

在身体互为标准的关系中，确定谁是不确定的点和谁是相对确定的点是很重要的。

我们选取石冲为不确定的点，选取伊夫·克莱因为相对确定的点。

对应标准

伊夫·克莱因的创作经历三个步骤：模特、现场和作品；而石冲在现场步骤之后增加了摹本（图像、雕塑或装置）步骤，即：模特、现场、摹本和作品，四个步骤。伊夫·克莱因通过在模特身上涂满蓝色颜料，在公开空间中，由20个人组成的乐队（由伊夫·克莱因创作谱曲的《单调交响乐》）以持续十分钟，停歇十分钟的演奏方式进行现场创作，在时而安静时而享受的状态中，根据伊夫·克莱因的指导在画布上滚来滚去。颜料是“标准”克莱因蓝。而石冲则是在一个封闭的工作空间中，在模特身上涂满颜料和装配，通过现场步骤完成摹本创作。最后以古典主义的创作方式完成最终的油画作品。伊夫·克莱因在身体的运用上属于“直接运用”；而石冲在身体的运用上则属于“间接运用”。

参照标准

伊夫·克莱因的参照标准是身体本身。不管是谁，脱光了，涂上颜料，按照他的意图，在画布上滚来滚去，作品就堂而皇之的诞生了！观念为先，材质（克莱因蓝）次之，现场第三，作品第四。但N多年之后，克莱因小爷最令人称道的是他重视的前三个因素；但若想一窥伊夫·克莱因真身遗留下来的气息的却只有他的遗作。从伊夫·克莱因的角度上讲：身体只是一个工具。作品《坠入虚空》即是自我探索身体工具的最大例证，但“疼”也是显而易见的。

石冲的参照标准是摹本；或者可以说：直接参照是身体摹本，间接参照是身体本身。以摹本为标准，参照的就是身体；以油画为标准，参照的就是摹本。但摹本和身体的关系并不是斩钉截铁的，它们存在一定的界限模糊。即石冲所讲的“第一自然和第二自然的”关系，或者说是虚与实的关系。

在标准的对应和参照中，伊夫·克莱因和石冲的不同和相同依稀可辨。伊夫·克莱因的创作试图把观众的目光吸引到表达意图上来，给观众思想上一种自由。而石冲作品中的象征和寓意是否是对伊夫·克莱因声音的一种回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