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复杂理论的大学英语测试体系研究

华立群，熊丽君

(长沙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基于复杂理论的大学英语测试体系研究

华立群，熊丽君

(长沙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大学英语测试是大学英语教学过程中的重要环节，是教师获取教学信息、学生改进学习方法的有效手段。然而，现行的大学英语测试体系却无法充分满足大学英语的教学要求。以复杂理论为指导, 从测试的效度、反拨作用和成绩的评定标准对现行的大学英语测试体系进行研究，并从三方面提出了对其改进的思路：注重测试的整体性、把握测试的动态性、推动成绩评定的多样性。

复杂理论; 大学英语测试体系; 研究

一、引言

大学英语测试是检验学生学习效果的重要工具，也是教师获取教学反馈最直接的方式，它是大学英语教学的重要环节。自1987年9月大学英语四、六级诞生之日起，大学英语测试体系就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每年两次由教育部组织的四、六级统考；另一部分就是各高校自行组织的阶段性测试(包括期中、期末考试)。两种测试虽然在考试要求、规模和意义上不尽相同，但其目的都是为了考核学生应用英语的能力。前者是从整体上了解应试者的水平，属于水平测试，后者用于检测学生是否达到学制课程要求，属于学业测试。现行的这种测试体系在一定程度上对大学英语教学起到了积极的意义，但是大学英语作为一门学科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的，无论是从社会对人才的要求，还是从各高校在师资、生源等方面的变化来看，现行的测试体系都存在一定的问题，需要进行改进与完善。

二、复杂理论

1. 复杂理论的起源与发展

复杂理论(complexity theory)是研究复杂系统(complex systems)的理论，国内外复杂理论的研究是随系统科学的发展而不断深入的。自20世纪30年代由加拿大籍理论生物学家贝塔朗菲(Von Bertalanffy)提出“一般系统论”以来, 与复杂性相关的研究便开始出现。“复杂性科学”概念的明确提出是在20世纪80年代, 1984年以3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盖尔曼(M.Gell-Mann)、阿罗(K.J.Arrow) 和安德森 (P.W.An-derson)为首的一批不同学科领域的科学家在美国新墨西哥州成立了以研究复杂性为宗旨的圣菲研究所(Santa Fe Institute)，他们认为具有主动性的个体在对环境的适应中不断进化是复杂性的根源, 被称之为CAS。

自19世纪80年代系统论发展以来，系统论在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领域逐渐成为一个跨学科的理论架构，给传统的科学思想提出很多挑战和新思维[1]79。系统论认为整体性、关联性、等级结构性、动态平衡性、时序性等是所有系统的共同的基本特征。系统论的核心思想是整体观念。系统论强调任何系统都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它不是各个部分的机械组合或简单相加，系统的整体功能是各要素在孤立状态下所没有的新质 (整体大于部分之和)。

2.复杂理论是复杂的系统论

复杂理论是以复杂的开放系统为研究的主要对象，把揭示复杂系统的结构、特征、内部运作机制系统与环境的相互作用原理及其在不同状态下的特征系统的演变与发展等一系列以往未被重视和深人研究过的重要问题作为最基本的任务[2]102。复杂理论的主要思想体现在混沌中发现有序，对抗中显现统一，差别中找到一致，竞争中体现互补。复杂理论强调系统的动态性、个体多样性、非线性等特征，其中一个决定性的特点是涌现(emergence)，即整体大于部分之和。许多现实中的系统内部由许多独立的有自主性的个体组成，这些个体之间的互动以及系统与环境的互动在系统的整体层面形成一些涌现的现象。这些复杂理论的特点为大学英语测试体系统提供了有利的研究视角与方法。

三、大学英语测试体系的复杂性、现状分析及检验标准

1.大学英语测试体系的复杂性

语言测试体系表现在测试理念、测试内容、测试方法与手段、测试评价体系、教师素质和要求、教育教学管理体制等方面。

语言测试系统之所以复杂，在于语言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动态的复杂系统。语言可以理解为由词汇(包括形、音、义)按一定的语法结构所构成的复杂的符号系统[3]。语言学习的目标也从单一静态的语法、词汇等系统向复杂的动态的语言运用系统延伸，那么用以评估语言水平的语言测试也必将随着语言本质与语言学习目标的改变而变化。由于语言系统的复杂性，语言测试系统也相应成为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语言测试系统的复杂性还体现在它的主观性，语言测试体系面对的是语言学习者，而语言学习者会带有主观意识，所以语言测试系统要以不断适应学习者为目标；语言测试体系环境的复杂性也反应出语言测试体系的复杂性。语言测试的实施需要适宜的环境和条件，无论哪一个层次的测试，其所处的社会、自然等环境总随时间和空间的推移而变化，语言测试系统只有随环境的变化不断进行自身的调整，才能做出适应时代的选择，这种动态性和不确定性无疑增加了测试系统的复杂性。从语言测试系统的系统组成、子系统之间的联系和系统整体所体现出来的特性等方面来考察，它必然属于复杂系统的范畴，简单的系统理论已不能胜任对这类系统的研究，只有应用复杂系统理论才能为这一领域的研究开辟新的道路。大学英语测试体系应具有整体性、多样性、动态性等特征。

2.大学英语测试体系现状分析

(1)四、六级统考现状分析

对于现行的大学英语测试体系，目前大多数国内学者都把研究重点放在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上。这些研究一方面肯定了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为英语教学所带来的积极作用。例如，这种全国统一性的标准化考试有利于扩大大学英语教学的影响，提升其地位，对师生双方都有激励作用，调动教与学方面的积极性等；另一方面，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也存在很多弊端，如鼓励了应试教学，效度不高，没有全面、有效地评估真正反映语言能力的技能部分，不少题型违背了外语学习的语言输入规律，造成师生严重的考试焦虑和不纯的学习动机,再加上我国地域广阔,各高校生源和师资条件相差悬殊,全国统一考试,不具合理性[4]221。近年来，学术界和教育界等一直在争论四、六级考试应不应该取消的问题，但是鉴于四、六级给我们带来的裨益，此类考试到目前为止仍然保留。2007年， 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进行了改革，加大听力部分的题量和比例，2013年再次进行改革，增设了篇章的翻译，加大了主观题的比重。但是对于口语考试资格却设定了门槛，规定只有四级笔试成绩达到550分，六级达到520分的考生才能参加口语考试，这样的条件限制了大多数学生的口试资格。

(2)高校自行组织的阶段性测试现状分析

高校自行组织的阶段性英语测试虽然在影响力上与四、六级统考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但它对整个大学本科阶段的教和学起着不可低估的反拨和强化作用，它是教师获取反馈信息、改进教学管理、保证教学质量的重要依据，也是学生调整学习策略、改进学习方法、提高学习效率的有效手段。然而，目前校内的大学英语阶段性测试却存在着如下弊端：客观题比重过大，主观题所占分量相对较小，忽略口语考察，命题方式不科学，以拼凑试卷方式为主等。

现行的大学英语测试体系促进了大学英语的教学与发展，但是也呈现很多不足。现行的测试体系是否科学合理，需要一定的检验标准。

3．测试体系科学性的检验标准

对于测试体系是否完善科学，现行的大学英语测试方法是否能够准确全面地反应出学生的英语水平，从而推进学习者的英语学习，以下将从测试的效度、测试的反拨作用、测试成绩的评定方式三方面进行检验。

(1)测试的效度

效度是指测试的内容符合测试的意图，即看是否达到测试的目的。一个高效度的英语测试不仅要能够反映出应试者对语音、词汇、语法等这些静态的子系统的掌握情况，还要检测出应试者在动态环境下的英语交际能力。然而现行的大部分测试都只包括听力、阅读、完型填空、翻译、写作这五大题型，很少涵盖能够反映出受试者英语交际技能，特别是口头交际能力的题型；同时，为了命题与改卷容易，实现标准统一，在命题时大部分题型都采用客观题形式，造成主观题与客观题的比例严重失衡。高效度的语言测试要求增加主观测试题的比重，以提高测试任务的真实性[5]。客观题虽在检测语言知识、识别能力与猜测能力等应试技巧方面具有优势，但在检测语言应用能力方面尚有欠缺。对于客观题，很多学生是根据答案的提示猜对的，这种由于碰巧猜对而产生的概率分，无疑会降低测试的效度和信度，可以说现行的测试形式难以保证大学英语测试的效度。

(2)测试的反拨作用

语言测试的反拨作用一般被定义为考试对教学的积极和消极的反馈作用[6]265。现行的英语测试体制在提高学校与学生对英语学习的重要性的认识上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然而由于受到考试题型与考试内容的影响，一方面大部分教师的教学重点仍然放在语言形式、词汇量等方面，忽视了对学生语言整体综合运用能力的培养；另一方面，为了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绝大多数的学生也会将英语学习的大部分时间花在记忆单词、掌握句法等与考试相关的内容上，很少有学生会在课余练习自己的英语交际能力，这种非整体的，且带有功利性的教学法往往只重结果，忽视过程，对学生获得巩固的、具有发展潜力的英语能力极其不利，英语的语言理解和表达能力是难以在这种压抑氛围中得到良好培养和自主发展的。

(3)测试成绩的评定方式

不同的测试有着不同的意义，全国性的英语水平测试旨在反映出受试者的整体英语水平，由学校或教师自行组织的阶段性测试的意义通常为巩固知识、反馈教学效果，从而改进教学。现阶段，以上两种英语测试基本上都是以“分数”作为成绩评定的唯一方式。然而，单一的分数制并不能完全的体现出英语测试的意义。一方面，由于测试中可能存在的偏差，“分数”并不能完全客观准确的反映出学生的英语综合能力，教师也很难从单一的“分数”中分析出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另一方面，学生在测试后所获得的唯一的反馈也是“分数”，缺乏分析能力的学生也就无法从细节上得知自己目前英语学习的情况，从而无法为以后的学习计划提供参考[7]。

通过以上三方面的分析，可以发现现行的大学英语测试体系不能完全满足《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中应以“培养学生英语综合应用能力，特别是听说能力”的目标[8]，因而对该体系进行改革势在必行。英语测试具有测试内容涵盖面广、受试者众多、个体差异大等特点，其复杂程度显而易见。因此，将大学英语测试系统视为一个复杂系统，可以应用复杂理论对这一体系进行研究。

四、复杂理论对大学英语测试体系改革的启示

1.从整体性上把握测试内容

语言的复杂性决定了不能单独以某一项技能作为语言发展的标准。要合理地衡量语言水平，应考虑整体的语言能力，一项具有整体性的英语测试，其内容与题型应当涵盖英语技能的各个方面(图1)。现行的大学英语测试体系，从整体上看，客观题所占分值很大，翻译、写作等主观题型在整个测试中所占比重相对较小。客观题可以做到信度高、判卷快，但是对考查英语应用能力而言，过多的客观题难以保证测试的效度，而语言测试首先应当考虑的是测试的效度[9]。在设计试卷时，应考虑题型的合理性与内容的整体性，适当增加主观题的比例，如无论是听力题还是阅读题都可以增设主观问答题。就学生听到的或读到的细节进行主观提问，一方面可以考察学生的听力、阅读理解能力以及词汇量，另一方面还可反映出学生的语法和句法能力等(图1)。

纵观历年对四、六级考试进行的改革，虽然在题型、分值、应试者范围、考试形式等方面进行了多次改革，但其题型在总体上变化不大，最能反映英语综合应用能力的口语测试却对参加的学生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口语测试具有形式灵活、涵盖内容丰富、互动性强等特点，它不但可以测试出受试者语音、词汇、语法、句法等能力，还能反映出受试者的交际能力，本该成为衡量受试者英语综合水平的一项重要指标(图1)，然而大部分学生失去了口语考试的资格，他们对英语口语必然会不重视，到最后连最基本的交际语都很难表达出来。虽然现在很多高校正在尝试把口语考试纳入学校自行组织的阶段性测试中，成为校内考试的一部分，但口语测试方法却很单调，国内常用的口试方法是口语陈述或命题式一对一对话。2008年，曾任TESOL(世界英语教师协会)主席的美国亚利桑娜大学刘骏教授，在第七届“21世纪国际英语教学论坛”的发言中介绍了一套全新的英语口语测试模式。这套基于计算机的任务型口语测试体系依据二语习得理论和口语测试理论，结合我国英语教学的现状和特点，通过达意度、准确度、流利度和综合性四个等级评定学生的口语水平，还增加了能促进学生改进和提高口语能力的描述性评语，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口语测试模式的新趋势。

图1 整体性英语测试内容与题型关系图

2.从动态性上把握测试难度

测试难度的动态性是指根据受试者英语水平层次的不同来设计英语测试的难度[10]。以复杂理论的观点来看，一方面，语言是一种复杂的系统，学习者的语言发展水平是动态变化的，对语言水平的测试难度也应该随之变化。另一方面，在大学英语学习阶段，由于学习者不同的经历、文化和语言背景知识的差异，其英语水平也必然存在高低差异。然而现行的测试体系对所有的学习者都是统一的测试标准。四、六级考试由国家教育部实行统一测试标准，具有一定的公平性，但对于由教师或学校组织的为检验学习者学习效果而设计的阶段性英语测试，命题者可根据实际情况为不同英语水平的学生设计难度不同的试题。根据相关调查，湖南省很多高校已经实行了大学英语的分级教学，对不同水平的学生进行了不同层次的教学，但是在学期测试的题型和难度上并没有改变。在这种非水平测试中使用难度一致的试题，难度系数高的试题会使英语水平较低的学习者失去学习英语的信心，甚至放弃英语学习；而难度系数低的试题则无法准确的反映出英语水平较高的学习者的英语学习发展情况。因而在进行学期测试命题之前，命题者应当按受试者的水平高低进行分组后再根据各组实际情况进行命题。对已经进行分级教学的学生，应该对不同级别的班进行难度水平不同的测试[11]。总而言之，把握测试难度的动态性的关键就是要把握学习者英语水平的动态性。

3.从多样性上把握成绩评定标准

语言的复杂性决定了其成绩评定标准必须多样性，任何单独的评价方式是无法客观准确地评价学习者的语言学习水平。一方面，受试者成绩的评定方式应当是多维的(图2)。对学生进行客观的评价，应该是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相结合的评价标准，既重视学生参与学习过程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等的评价，也重视最终学习效果。形成性评价的方法包括课堂观察(classroom observation)、学生成绩档案(portfolios)、周记(journals)、问卷调查(questionnaire)[11]75-138、面谈(interview)和学生讨论(students conference) (Genesee & Up-shur,2001)。终结性评价包括期末课程考试和水平考试。这种考试应以评价学生的英语综合应用能力为主，不仅要对学生的读、写、译能力进行考核，而且要强调对学生听说能力的考核[10]。终结性评价应建立在形成性评价的基础上，与形成性评价相结合，才能保证评价的真实、准确、全面。另一方面，复杂理论认为系统是开放的，大学英语测试系统中的成绩评定者也应当是开放的。现行的英语测试体系中，教师是学生成绩的唯一评定者，然而，根据复杂理论系统开放性的观点，学生或受试者本人也可成为成绩的评定者，按照一定的标准对自身成绩进行自评，对同伴的成绩进行互评(图2)。尤其是在对写作、口语等主观题进行评定时，教师组织自评、互评以及师评的成绩评定方式可以使成绩评定更为客观、准确。同时学生参与成绩评定可以达到巩固知识、互相学习、培养严谨的学习作风的目的。 图2所示“多样性英语测试成绩评定模式图”[10]能更好的展现评定模式的多维度和多角度。

图2 多样性英语测试成绩评定模式图(华立群，2011)

五、结语

复杂理论从方法论上对大学英语测试体系进行了发展与创新，对大学英语测试体系进行革新应该从测试内容的整体性、测试难度的动态性以及成绩评定的多样性等三方面进行研究，从而使该体系能够更好的促进大学英语教学。同时由于复杂理论视阈下测试体系的动态性，该体系必然将随着大学英语教学的不断改革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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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熊先兰

Research on College English Test System Guided by Complexity Theory

HUA Li-qun，XIONG Li-j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Changsh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hangsha, Hunan 410004，China)

College English test is an very important part of College English teaching.It not only helps teachers obtain feedback, but also provides students with an effective way to adjust their learning strategies and methods. However, current College English test system can not fully meet the needs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 This paper guided by Complexity Theory, which will study the current College English test system from test validity, backwash effect and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tandards.And then,it will try to explore the ways of innovation from three aspects,emphasize the test integrity, grasp the test dynamicity and promote the variety of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tandard.

complexity theory; College English test system; research

2013-09-26

华立群 (1976-)，女，湖南常德人，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 熊丽君 (1957-)，女，湖南益阳人，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2011年湖南省普通高等学校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基于网络的大学英语教学评估与测试体系的研究与实践”(编号：SJ1117)；2011年湖南省普通高等学校教学改革研究项 “大学英语写作教学改革与研究”(编号：SJ1116) 阶段性成果。

H310.4

A

1001-5981(2014)01-015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