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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卡特《新夏娃的激情》中的女性主义

2014-06-30张素新邢娅楠

作家·下半月 2014年4期
关键词:男女平等安吉拉女权主义

张素新 邢娅楠

摘要 作为20世纪后期英国文坛上一位令人瞩目的女性作家,安吉拉·卡特的小说创作是最具独创风格与文学特质的,即她将魔幻写实、哥特式、女性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等多种风格融为一体。本文将选取卡特的第七部小说《新夏娃的激情》来详细分析她的女性主义创作情结。在这部小说中,卡特提出了消解男性霸权、否定女性霸权,追求男女平等相处的女性主义思想。这种女性主义思想是卡特在这部小说中所要集中表达的创作主题,她认为人类社会中的男女两性只有在相互平等和相互尊重的情形下,才可以真正获得幸福的生活。

关键词:安吉拉·卡特 《新夏娃的激情》 女权主义 男性霸权 女性生存 男女平等

一 引言

安吉拉·卡特是20世纪英国文学史上最为著名的女作家之一,她的小说创作题材广泛,内容丰富,体裁多样。她把自己界定为女性主义作家。在她众多的小说作品中,《新夏娃的激情》代表了她典型的女性主义创作意识和创作主题。这部小说发表于1977年,是卡特的第七部小说。虽然说文学界对该部小说的评价有着不同的观点,但笔者认为,该部小说显露出鲜明的追求男女平等的女性主义意识,是一部优秀的女性主义教科书。我们可以从卡特这部小说中清楚地认识到,男性霸权下的女性生存状况是不容乐观的,我们应该消解男性霸权。当然并不是说支持女性霸权,而是应该寻求男女两性相互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和谐共处关系,从而带领男女两性走向真正的幸福生活。

二 《新夏娃的激情》中的女性主义

安吉拉·卡特《新夏娃的激情》这部小说一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讲述了伊夫林爱上了利拉之后又抛弃了她;第二部分是说伊夫林在沙漠中误入了母亲的手掌而变性成了新夏娃;第三部分则讲述了新夏娃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是零的第八个妻子;第四部分讲述了新夏娃的丈夫零在找寻到伊夫林从小就十分迷恋的女电影明星特里丝特莎之后,强迫二人结婚,这个时候的特里丝特莎又成为了一个男人,更是让新夏娃从内心深处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自己作为女人的现实。这部看似荒谬的小说,实际上蕴含了丰富的女性主义思想。

1 传统理念下的男性霸权

小说《新夏娃的激情》中的故事开场就是一个男主人公伊夫林凭借自己蛮横的男性气场对女性进行残酷的性虐待。在卡特看来,男性对于女性的这种霸权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的社会文化现实造成的。男性在传统的观念熏陶下,形成了对于女性的轻蔑态度。因而,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伊夫林是在好莱坞电影的影响下长大成人的。他尤其对一个名叫特里丝特莎的女明星情有独钟。在他眼里,特里丝特莎是女性的完美象征。然而,特里丝特莎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逆来顺受的女性形象,并因此获得了很多人的好感。从这个意义上来理解的话,卡特认为男性霸权的建立并不是先天赐予的,而是一种社会现实文化的误导之下,男性,比如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伊夫林开始就学会了贬低女性,男性开始就认为女性是男权制社会的附庸之物,可以随时随地的放弃。小说中,伊夫林所崇拜的女明星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尽虐待的苦难女性,而这竟然成为了女性效仿的对象,满足了男性的原始渴望。譬如说,小说中描写了一个无名女孩跪下来向伊夫林讨好的低贱场景。此外,伊夫林对利拉的爱恋也能够毫无顾忌地演变为无情的虐待和抛弃。在伊夫林眼里,利拉只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并不具备个体人的身份与地位。小说中的利拉,在伊夫林看来,是一个狐媚的狐狸精,她之所以遭受到自己的无情唾弃与虐待,是她自己放荡所致,与自己毫无关联。甚至在利拉由于流产而大出血危及生命的时候,伊夫林还责怪利拉,把所有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这说明了女性在男性霸权下毫无尊严和地位可言。

2 悲惨的女性生存状况

男性与女性的两性不平等有着悠久的历史。正如《圣经·旧约》中所言,女性本来就是男性身上的一根肋骨。这个宗教传说已经界定了女性是男性的附庸物,女性的存在仅仅是为了满足男性的伴侣欲望。即使是一些标榜自己是男女平等倡导者的思想家也没有能够完全摆脱这种理念与文化的禁锢,他们也认为女性屈服于男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在男权制社会下的女性显然处于一种他者的游离地位,她们是一群被边缘化了的人群。这是一种典型的二元对立思维,男性与女性被简单地划分为性别与相反面。显然,这样的社会现实文化中,女性是无法获得真正平等地位的,她们被贬低为仅仅是为了满足男性欲望的工具,根本没有自我可寻。这种思维在《新夏娃的激情》中表露无遗。小说的开始场景中,就是男性对于女性的猎艳情节。其中,黑人女性利拉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苦难的化身,她做脱衣舞女以求谋生,在流产之后需要切除作为女性象征的子宫,而这并没有得到伊夫林的同情和关爱,反而招致了他的污蔑,并把所有责任推到利拉身上。这一切都说明了女性在男权制社会中天生就是个受害者的身份,她们在男性的压迫之下处于一种从属的物化地位。在小说中,女性诸如利拉没有生存的尊严和生活的希望,另外一个女性特里丝特莎则自身就按照男性理想的愿望来塑造自身,是一个受害者的女性形象。她甚至认为女性就应该是孤独和忧郁的。因此,小说中卡特把女性定位为处于一种可悲的生存状态之中。

3 男性霸权的末路与消解

卡特作为一个女性主义作家,她对于男性霸权有着明确且彻底的反对。在她看来,男性霸权已经面临着穷途末路的境地,长远来说是没有出路的。当然,卡特在《新夏娃的激情》中并没有直接把这种观念强加给读者,而是在讲述男性霸权的瓦解过程中,让读者能够清晰的知道,男性霸权必然走向没落。比如说在小说中,卡特描写了伊夫林在无情地抛弃了利拉之后,他走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带中并迷失了行走的方向,此后又落入了母亲的手掌之中,并通过手术把他整形为一个女性。而且,更为惊奇的是,伊夫林由于此前对于女性的侮辱和唾弃而遭受了母亲的强暴,并把他取名为新夏娃。这说明了男性霸权已经面临了尴尬的发展陷阱,走向了没有归路的发展末路。此外,卡特还在该部小说中说明了男性霸权应该已经在逐步地得到消解。事实上,人们对于男女性别的区分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构建的一种社会规范和传统习俗。但是,卡特认为,这种二元对立的性别歧视在女性主义者看来,是不公平的,也是不正确的。在小说中,卡特让男主人公伊夫林经历了由男变女的奇特变化,并遭受了女性承受的男性压迫。然而,由于他内心里并没有接受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他开始重新审视以前作为男性时候的所作所为,并开始意识到男性霸权下的男性中心主义是有失偏颇的。另外,特里丝特莎是一个生理上的男人,却一直扮演苦难的女性形象。这些都说明了男性與女性之间的性别差异是非自然的。卡特认为,男性霸权是男性统治世界的手段而已。这是对男性霸权的本质消解。

4 女性乌托邦的否定与瓦解

为了摆脱男性霸权下的悲惨境遇,一些女性主义者提出了一些帮助女性摆脱男性压迫的方法。然而,她们又过度强调了女性地位的重要性,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她们主张建立一个以女性为中心的社会,甚至试图构建一个没有男人的乌托邦世界。从本质上来讲,这是一种激进的女性主义,它强调了一种女性霸权。在卡特看来,这也是不正确的。小说中卡特塑造的罗敷就是一个激进女性主义者的理想之地。它是依据女性子宫建造的建筑,位于广阔无垠的沙漠地区,是一个理想中的女儿国。尽管《新夏娃的激情》这部小说创作于激进女性主义风靡之时,但是,卡特并不盲目认同这种女性主义。女儿国的领军人物——母亲并没有多少可取之处,她的形象仍然是依照男性社会下的传统审美标准建立的,并没有能够完全摆脱传统社会中对于女性形象的理解与刻画。这说明了女性主义者的乌托邦仍然受限于传统女性角色,她们无法真正建立一个幸福的世界。因此,小说中母亲最终也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国理想也是虚无飘渺的。这些都说明了女性乌托邦也是不可取的。卡特对于这种激进女性主义的乌托邦世界是试图进行瓦解的。她在小说中并不是要构造一个真正女性的理想王国,而且还把这个女性社区借用了来自于男性世界的名字——安息地,无疑是对女性乌托邦的讽刺与瓦解。

5 男女同体的两性平等

卡特在小说《新夏娃的激情》中,主要塑造了两个男女同体的人物形象,即男主人公伊夫林和电影明星特里丝特莎。他们在生理上都是男人。但是,前者主要就是男权社会的代言人,他對于女性极尽侮辱之能事,并无情地抛弃和摧残她们。后来,他在经历了沙漠之地时,落入到一个叫做母亲的手掌中,并在那里完成了由男性成为女性的变性过程。此后,他就真正成为了一个叫做零的男人的妻子,成为一个受苦受难的女人,最终又与自己心目中的电影明星结婚,真正完成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变性之旅。卡特这样安排故事情节,是向读者展现了主人公由男变女的发现之旅。尽管他一开始并不认可自己的女性身份,但是,他后来逐渐地了解女性并寻找到了真正的女性身份。尤其是当他知道心目中的女神特里丝特莎竟然是男性时,他终于明白了他之所以能成为男性心目中最美丽女人的原因了。因而,从这个时候开始,新夏娃认识到男性与女性是不可分离的两个人体特性,真正女性应该是两者的完美融合,只有当男女实现双性精神与生理的同体时,才可以真正获得平等与自由,双方和谐相处。

三 结语

综上所述,卡特创作的小说《新夏娃的激情》以男主人公伊夫林奇特的由男变女个人经历,说明了男性霸权是社会现实文化下的约定俗成的产物,并非天生而来的。卡特通过该部小说表达了她的女性主义思想,即反对男性霸权,同时也反对女性乌托邦思想中的女性霸权构建理想,她认为人类要想到达幸福的港湾,就应该消解任何霸权主义,男性与女性应该从精神上和生理上都实现同体,才可以真正勾勒出一幅人类生活的美好图景。虽然说该部小说是以美国内战作为背景的小说体裁,但是,她却大胆地对小说主人公进行了性别的前后颠覆,从而让主人公获得了由男到女的性别差异体验与认知,这是对性别身份的实质性解构。

参考文献:

[1] Mikkola,Mari.“Feminist Perspectives on Sex and Gender”.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2008.

[2] Shapiro,Eve.“Drag Kinging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Gender Identities”.Gender & Society.Vol.21,No.2.April 2007,250-271.

[3] Vallorani,Nicoletta.“The Body of The City:Angela Carters ‘The Passion of New Eve”.Science Fiction Studies.Vol.21.No.3,Nov.1994,365-379.

[4] 安吉拉·卡特,严韵译:《新夏娃的激情》,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5] 田祥斌:《安吉拉·卡特现代童话的魅力》,《外国文学研究》,2004年第6期。

[6] 朱迪斯·巴特勒,宋素凤译:《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上海三联书店,2009年版。

(张素新,石家庄信息工程职业学院讲师;邢娅楠,石家庄信息工程职业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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