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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有理由

2014-06-24玉禾

杂文选刊·下半月 2014年1期
关键词:旷课胃穿孔同情

玉禾

现在的学生有个性,都不愿受约束。上网玩玩游戏,参加喜欢的社团活动,关注电视上的体育比赛,想和热恋中的那一位约个小会,甚至就想躺在宿舍里睡个懒觉,这些都是请假翘课的因由。当然,他们请假绝不会实话实说,而是变着法儿说点小谎,既让小计谋得逞,也能博得老师的同情。

有天上课前,我接到学生A的短信:老师,我可能胃穿孔了,在医院呢。年纪轻轻的就得这样的病,我都替他捏把汗。进了教室,我对班长说:“A请假说他胃穿孔了,你们谁和他联系一下,帮着去医院照顾一下。”五六个男生高高举起手臂,争先恐后要去承担这份重任。我都被同学的这份情谊感动了。一位学生很大声地说:“明天该我心绞痛了,到时候谁照顾照顾我吧。”全班同学哈哈大笑。傻子也能听出这笑声里有问题呀。我说:“这么多人愿意去照顾病号,还真有点难选。谁愿意下课以后陪老师去看望这位同学?”那些举起的手齐刷刷地缩了回去,跟商量好了似的。我问班长:“你说,怎么回事儿?”班长跟受惊的小鹿似地局促不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说:“A是病了,不过没那么严重。”“那好吧,既然病情不严重,这节课如果来不了,我只好给他记旷课了。”我故意冷着脸说。第一节课没上到一半,A顶着一脑门子汗敲门进来。还没等我开口,他就一本正经地说:“老师,你看,你的召唤就是灵丹妙药,把疾病都吓跑了。我现在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楼也有劲儿了。”这话把我都给逗笑了。

还有一次,男生B给我发来微信,说他遭遇不幸,他要忙于处理后事。谁也不能拿家人的安危开玩笑,我确定以及肯定地认为他没撒谎。就这句话把我心情弄得沉甸甸的。下课后,回微信安慰他。好久,B回话说:“谢谢老师,我还好。”我还沉浸在同情之中无法自拔呢,同事薛老师从后边赶上我,看我那副悲伤的样子立马问我怎么了。还没等我把事情原委说完,薛老师就笑岔了气:“你可真天真,学生说什么你都相信!我让你见识见识。”她拿过我的手机,用微信搜索附近的人,然后把手机往我手里一拍,说:“你自己查查看。”这一看,我立刻就惊呆了,B离我不足百米,气得我内脏差点粉碎性骨折。我直奔网吧,果不其然,B坐在电脑前手忙脚乱,眼珠子都快吸到电脑屏幕上了。我走过去拍他肩膀,他还满心不乐意:“别弄,没看我这儿正忙吗!”我喊他名字,他这才扭头看到我,尴尬地说:“老师,我这正打通关呢……”我几乎是咬着牙说:“旷课加上撒谎,你够有本事的呀。”“不是,老师,我没撒谎。我,我游戏前天被盗号了,积攒的所有装备都被盗卖了,你说这不是遭遇不幸吗?不赶紧升级通关,我就前功尽弃了。”B说得特坦然,我倒茫然了。

和这些“90后”的孩子打交道,你不能不认真,也不能太认真。

【原载2013年10月31日

《北京晚报·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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