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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夜谭

2014-06-24宣金学

杂文选刊·下半月 2014年1期
关键词:歌舞厅徐闻县畜牧局

宣金学

办公楼变歌舞厅

广东徐闻县畜牧局的工作人员,在实践中练就了一身抵御声色犬马的“真功夫”。他们每天都要穿过一个花天酒地、肉色横飞的豪华歌舞厅,才能到达自己的办公地点。

他们的办公室,就坐落在豪华歌舞厅之上。或者更确切地说,这家歌舞厅驻扎在他们的办公大楼里。一年半前,徐闻县畜牧局为了偿还工程欠款,将大楼的一至六层租给歌厅,第七和第八层留给自己办公。

如今,机关场所与娱乐城已经浑然一体,一边庄严肃穆,一边灯红酒绿,两者共用一扇大门和一部电梯。工作人员也早已久经考验,可以驾轻就熟地游走在“庄严”与“浮华”之间。

也有干部看不下去了:“这里每天都是‘楼上政府办公,楼下歌舞升平,怎么看都不对劲!”但是不对劲也得看着,办公楼里开歌厅,本就是县政府多部门“联席办公会”的决定。

就像很多其他的“公家房叔”,徐闻县畜牧局也早早就动足了“借鸡生蛋”和出租牟利的高明脑筋。只是多建了两倍的楼堂,还得出租偿债,倒也真算是此类“房多一族”中的可怜之辈了。

媒体一曝光,畜牧局领导的脸面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准备拿纳税人的钱再去另寻地点办公。这又何必呢,每天看着美女图、穿过洋酒柜再办公,这是多好的自我警示与检验?

无业游民变“中央领导”

一个只有高中文化的无业游民,自称在中央巡视组办反腐大案,打着中央领导的幌子,被“贾主任”、“贾主任”地叫了好几年,却没人发现他真是“假”的。

被“贾主任”忽悠过的人还都有着不小的来头。其中有香港卫视的四名高管,还有不少地方的政府官员,大家毕恭毕敬、热情款待,活生生在表演一出人类版的“狐假虎威”。只是他们乐在其中,浑然不觉。

一方面,香港卫视等着他去拿地,另一方面,地方政府指望着他带来投资,“贾主任”从中左右逢源。

但是里面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这些人心中的“权力潜规则”:有了权力,就意味着可以超越规则,走上绿色通道。有了这点共识,大家便一团和气,自动屏蔽了信息的真假。

就像面对“贾主任”的河北大厂县县委书记,他既怀疑,又不能轻易否定:轻易否定,当然不礼貌,万一是真的,会很尴尬。如此时间一长,一来二回,骗子的身份就这样被“洗真”了。

早些时候落网的“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副司长”赵锡永,在云南等省混了三年多,什么事都没办成,也没有一个地方较真查查,大概也是一个路数。

至于言谈举止间派头十足,指着中央领导照片让孩子叫“姥爷”,给自己配个情人装装样等包装术,那都是面子上的事。如果里子上,官员对于资源分配没有如此不受监督的权力,这些丑角也演不出如此丑剧。

监管者变志愿者

在浙江卫视电视问政节目《问水面对面》的镜头前,浙江七市负责环保的官员显得有些尴尬。不少观众说这是第一次看到官员们各种紧张、害怕、答非所问、支支吾吾。

而另一方,由人大代表和环保志愿者组成的问政团队,就浙江省的水域污染问题提问,则攻势犀利、步步紧逼,让很多看过节目的人大呼过瘾。

“我总是听到你们在解释,但是为什么不先承认自己工作上确实存在不足?”“环保局里面是不是有‘内鬼,为排污企业通风报信?”录制现场这样尖锐的话语比比皆是,有些官员的额头已明显浸出一层汗。

面对浙江丽水水阁工业园的污染,丽水市委副秘书长自信地称“交界断面随时可以去测,肯定是二类水”。一名环保志愿者立即反问:“那么达到一级你们是不是就吃亏了?”

有些在官场浸淫久了的官员们,习惯了推脱责任,真的推不了的,就解释说明。这一套放到镜头前却行不通了,因为一切解释在百姓看来都成了掩饰和狡辩。

倒是那些直面问题,不解释,不回避,敢于表决心的官员获得了较高满意度。而有的地方领导的表现,满意度只有15%。虽然现场火药味很浓,最后二十六名官员还是纷纷举手承诺做一名合格的环保志愿者。

有人说,问政节目说到底是一场秀。实际上,有时官员们在镜头前的临场反应反倒真实,而镜头下的工作才更像是一场秀。

【选自中青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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