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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在兴办新式教育,培养科技人才方面的贡献探析

2014-06-19葛照金

美与时代·城市版 2014年3期
关键词:左宗棠科技人才

葛照金

本文系2012年河南师范大学青年基金项目“左宗棠与中国科技现代化”的阶段性成果

摘要:

左宗棠特别科技人才,通过洋务运动开始了兴办新式教育,培养科技人才的历程,从最初创办福州船政局,兴办新式教育;刊发书籍,传播学术;到任用、提拔和培养大批近代科技人才和军事人才。在这些兴办洋务的实践中,他认为,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的最终目的是能自行掌握,灵活运用,以免因过分依靠外国人而反受其牵制,应该依靠自己的力量达到“自强”和“求富”的目的。所以左宗棠的教育理念和有益尝试在培养科技人才方面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关键词:左宗棠;新式教育;科技人才

左宗棠作为晚清重臣,在军事、政治方面功勋卓著,影响深远,而其教育思想影响往往易被后人所忽视。实际上,为了挽救清王朝,左宗棠十分重视教育,重视人才的培养和使用。他在创办福州船政局、甘肃呢织局等近代工业的过程中,体现了他超前的教育思想,在中国近代教育史上开创了多个领域的先河。在陕甘总督任上,为改变西北地区文化教育落后的状况,推行了一系列振兴和开发西北地区教育的举措,取得了显著成效。这些教育措施为在培养科技人才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产生了深远的历史影响。

一、兴办洋务,设立艺局

1866年,闽浙总督左宗棠在筹建福州船政局的时候认为,设立船政局需要学习西方造船之法,以得永远之利。而“夫习造轮船,非为造轮船也,欲尽其制造驾驶之术耳;非徒一二人能制造驾驶也,欲广其传使中国人艺日进,制造驾驶展转授受,传习无穷尔。故必开艺局,选少年颖悟子弟习其语言文字,诵其书,通其算学,而后西法可衍于中国。”[1]于是设立了求是堂艺局(福州船政学堂),这里的“求是”就是实事求是、讲求实际,即经世致用思想在他的教育观中的充分体现。而“艺”就是指技艺,与“道”截然相反。左宗棠等将船政学堂冠以“求是堂艺局”之名,显而易见,突破了传统的“道艺”观,他们不仅不回避“艺”,而且倡导读书人学习技艺,使原本以士大夫为发展方向的读书人,向现代工程技术管理人员转化。

由于福州船政学堂是随着洋务运动的兴起而创办的,是洋务派“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一项重要内容,因而从创办伊始,左宗棠就把培养能够设计、制造、维修和操纵指挥舰船的科技人才视作发展近代军事工业,抵御外来侵略的根本之计。在这种以培养科技人才为为宗旨的办学目标指引下,福州船政学堂从招生学员、聘用教师、到教学内容、教学方法的确定,与以往的封建教育有了很大不同,形成了一套自己独特的教育体系。

船政学堂创办之初,招生情况并不理想。由于晚清时期科举制度方兴未艾,学而优则仕被视为正途,而具有“洋学”性质的船政学堂被视为是旁门左道,愿意到学堂求学的人不多。为把可造之材吸引到学堂,左宗棠首先学生提供了诸如入学后饭食由学堂提供和每月供银四两让其养家等条件,还承诺学成后给予丰厚待遇。这些规定,既反映出左宗堂对近代科技人才的器重,又打破了社会上重视科举的传统观念。船政学堂实行宽进严出的办法,只要“粗通文义”、“聪颖”即可入学。到校后的教育却相当严格,学习期间学生的父兄必须保证,学生不能改专业,不能请长假。福州船政学堂招生的第一批230名学生,只有魏瀚、罗丰禄等44人顺利毕业,毕业率仅17%。如此严格的奖励和淘汰机制,使福州船政学堂用二三流的生源,培养出不少一流的海军人才。

由于中国军事近代化刚刚起步时,只好引入国外专家传播西方先进技术。福州船政局在引入外籍雇员的途径上始终坚持独立自主,尽量避免西方列强政府与宗教组织方面施加的影响。通过民间交流,与外国雇员产生单纯的雇佣关系。学堂所雇佣的外国人绝大多数是以经济利益为首要工作目的职业科技人员、职业管理人员和职业教师。

福州船政学堂分为前学堂、后学堂。其中,前学堂为法文学校,又称制造学堂,由造船学校、设计学校和学徒班组成。学制5年的造船学校的培养目标是使学生懂得轮机的功能、操作规程以及各零部件的工作原理与用途,能设计并描绘一条木船的船体,能仿造某一独立部件,最后将所学知识能综合运用。学制3年的设计学校的培养目标是培养制图和放样的技术人员。学制3年的学徒班的教学目的是对挑选出的工人进行培训,使他们懂得阅读并理解制造图纸,能够计算轮机或船体等物体的体积和重量等实际操作本领。后学堂为英文学堂,又称驾驶学堂,分为海军学校、工程学校和航海实习学校,总的教学目标是培养驾驶轮船的高级技术人员。他们主要学习英文以及驾驶所需要的算术、几何、代数、割维、物理学、音学、化学、地质学、天文学和航海术等课程。除此之外,还设有分为测时表制造组、光学器具组和船用罗盘针制造修理组的测定学科。各学校和专业均有外籍教师传授课程,教员中除少数专职外,多为实践经验丰富的技师、工头、领班。

船政学堂在课程设置上不再要求学生仅仅专注于传统经学,作为近代最早实施科学教育,培养科技人才的学堂,造船和驾驶及基础数学、物理、外语等作为西学的基本学科在福州船政学堂受到很大的重视。福州船政学堂的教育是既重理论又重实践,打破了中国重经学理论轻劳动实践的传统。学生一方面要在学堂中认真学习和研究数理绘图及制造和驾驶原理,另一方面要在工厂里或轮船上参加实际的制造工作和驾驶练习。后两学年中,学生每天必须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在匠师的监督下动手去做一种指定的劳动,以熟悉各项工作,并能在将来指挥工人。

船政学堂在人才培养方面注意到了人才可持续发展的宽度和广度。其专业和课程设置上具有以下特点:一是实用,针对制造和驾驶轮船的实际需要设定课程。如就制造而言,为计算机器零件、船体的尺寸,须懂得算术和几何。为照图制造机器零件或建造船体,要懂得几何作图。要明白蒸汽机、船体或其他物体所承受的重力、热膨胀力等,就需懂得物理定律。二是力求探本求源。1868年,教员日意格以“造船之枢纽不在运凿挥椎,而在画图定式,非心通其理,所学仍属皮毛”, [2]故船政学堂特开画馆两处,一学船图,一学机器图,希望学生重本舍末。三是灵活,按照学无定法的原则,因材施教。课程的设置根据培养目标来制定,深浅不一,各有侧重,使学生既是专才,又是兼才,以应付复杂的社会挑战。

福州船政学堂经过十余年的探索和实践,在教育理念,培养模式等方面为其他军校的创办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也为海军教育体系的形成做出了不少有益的探索和补充。左宗棠创办福州船政学堂作为中国最早、最现代化的海军学校、造船工程学校和造船技工学校,给其他海军学校如天津水师学堂、广东水师学堂及江南水师学堂提供了办学的蓝本,输送了大批优秀人才,据统计,福州船政学堂47年间共培养毕业生637人,其中造船专业毕业180人,驾驶专业毕业247人,轮机专业毕业210人。这些毕业生广泛地活跃在近代海军建设、经济、外交、科技和文化教育等各个领域。如北洋舰队12艘主要兵轮的管带邓世昌、林永升、刘步蟾等,除“广甲”管带吴敬荣外,其余全是船政学堂毕业生。[3]又如,1873年外国雇员合同到期后,福州船政局的技术骨干,都是由船政学堂的毕业生如郑清濂等来担任的。再如,在海军教育方面,船政学堂毕业生如严复等不仅担任福州船政学堂教习,而且还成为其他诸如天津水师学堂、江南水师学堂的管理人才、教习以及总办,从而保证了华人由华人来教的顺利进行。所以,福州船政学堂在为海军的发展输送了优秀教学科研人才的同时,还为中国培养了一批科学人才和工程师,打破了封建教育几千年的统治,促进了教育的近代化。

二、奏议留学,精进学业

学校培训和出国留学深造是中国近代海军教育的两大主要内容,为了求本溯源,进一步培养具备世界先进水平的军事人才。1873年11月,沈葆桢与左宗棠联名奏请选派船政学生出国深造。1877年3月,华监督三品衔候选道李凤葆、洋监督日意格及帮办监督员斯恭塞格带领35名学生乘船开赴香港,分赴英法学习。这开创了近代中国向欧洲派遣留学生的先河,培养的大批科技人才。

学生们到达英法两国后,按照留学计划,分别进入学校和有关工厂学习制造、驾驶、枪炮、鱼雷、火药制造、海图绘制、法律、铁路营造和矿物等专业,并涉猎了战略战术。第一届留欧学生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据洋监督向中国驻英公使介绍,12名留英学生中,除1名因病先期回国外,11名完成学业的学生:“刘步蟾、林泰曾,知水师兵船紧要关键,足与西洋水师管驾官相等,均堪重任”。“严宗光(严复)于管驾官应知学问以外,更能探本溯源,以为传授生徒之资,足胜水师学堂教习之任。萨镇冰、叶祖圭、林永升,勤敏颖悟,历练甚精,均胜驾官之任。方伯谦可谓水师中聪明谙练之员。蒋超英、林颖启、江懋祉、黄建勋,堪称水师管驾之任。”在14名留法学生中,除1名病故外,8名学习轮船制造,5名学习矿务,分别能胜任总监工之职,其中,“以陈兆翱、魏瀚为最出色,可与法国水师制造监工并驾齐驱。”[4]他们回国后,迅速成为中国轮船制造业、轮船驾驶业中的奠基人,以其突出的业绩证明,法国监督的考核评语绝非溢美之辞。

后来,福建船政学堂于1881年底、1886年4月和1897年,又派出3届留欧学生49名。其中第四届学生6名赴法国学习轮船制造,原定学习年限为6年,后因经费困难,学习3年后被迫回国。

三、刊发书籍,传播学术

左宗棠的后半生基本上同军事打交道,武事之余,以兴学育才为己任;左宗棠认为一个国家落后的最大根源是教育落后,所以即使是武事之中,仍注重教育以培养人才,让人民接受义理之教的熏陶,以正风气习俗。1875年5月2日,清廷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剿匪事宜。督师西上后,他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促进西北教育的发展,随着西北教育事业的兴起和普及,对各类书籍的需求大量增加。而西北图书刊刻发行业都比较落后,所使用的民间俗本,往往错误较多,容易以讹传讹;甘肃士子所诵读的书籍,大都是书贩从成都和武汉两地贩运而来,加上兵荒马乱,很少有人去做贩书买卖,进一步导致了书源枯竭。左宗棠看到这种情况后,决定刊刻书籍,提高刻印质量,自备书源,以改善图书刊发业的落后局面。

左宗棠就应各地州县禀请,首先在汉口创设崇文书局,在西安设立关中书院(附有刻书机构)。两个刻书机构的经费都是由左宗棠的廉俸支出,工匠主要是湖北的刻工;收复新疆后,在新疆开设迪化书局刻印供回民子弟读诵的书籍。受左宗棠设立书局的影响,西宁知府龙锡庆设立了西宁尊经书局,刻印四书五经。为了防止政令不畅,记录重要事件的来龙去脉,保存来往的文书,左宗棠的西征军大营还有一个流动的刻书机构。为了恢复西北各府厅州县学官照例保存的官书的完整性,左宗棠奏请清政府为西北地区重新颁发丢失的官书。

为统一边民忠君爱国的思想,培养做明白事理的人。左宗棠刊印了部分儒学经典作品,如《 四书》、《五经》、《诗经》、《孝经》、《三字经》、《千字文》、《圣谕广训》、《律易解》等书;为了培养儒生和贤能者,规范官员行为,最后达到振兴西北文化教育、开启民智的目的。左宗棠刊印了《学治要言》、《 在官法戒录》、《日用杂志》、《圣谕广训》等书;为传播和推广中原的先进生产技术,提高西北的生产力水平。左宗棠刊发了《种棉十要》、《广行山蚕檄》和《札陕甘各州县试种稻谷桑棉》的宣传告示。

左宗棠深知“一时教人以口,百世教人以书”书籍的重要作用,通过刊发书籍,基本达到了他培育人才、教民化俗的预期目的。例如,各类优质教材的刊发,提高了西北各义塾、书院的教学质量,从整体上改变了西北文化教育凋敝、落后的状况;免费向少数民族子弟发传统启蒙教材,使他们能够接受儒家传统文化的熏陶,学习政府的法令条文,从小确立了正确的道德观和法制法纪观,改善了社会风气,促进了各民族和谐,实现了西北边陲的长治久安。有关农业生产技术的书籍的刊发,传播了中原先进的农业科学技术,促进了西北地区农业、种植业和蚕桑养殖业的发展,推动了西北社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仅以蚕桑业为例,新疆经过左宗棠、刘锦棠和后来几代官员的不懈努力,到清未,新疆年产丝就由过去三十万斤,增至七十万斤。所以这些书籍的刻印和刊发对西北地区培养科技人才,起到了奠基作用。

【参考文献】

[1]中国历史学会.洋务运动.五[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

[2]李国钧,王炳照.中国教育制度通史:第六卷[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0

[3]钟叔河.走向世界丛书第1集第8册[M].长沙:岳麓书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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