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让我陶醉
2014-06-13杨怡帆
◎杨怡帆
正午,阳光最毒的时候。我戴着草帽,拿着镰刀去屋后不远的菜园里帮妈妈割韭菜。我之所以冒着毒辣的阳光去菜园,除了体谅妈妈的辛苦之外,还有我的一点儿私心—菜园旁边有一方爸妈挖的小藕池,那是个令人陶醉的地方。
呵,几星期不见,藕池竟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像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忽然之间出落成了一个神采飞扬的大姑娘。
瞧那些荷叶,有的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有的摆了个卧姿,笑吟吟的,露出一脸的妩媚。这长大了的荷叶似乎是见多识广,迫不及待地撑开了碧绿的遮阳伞,一半为防晒,一半为比美。还甭说,风一起,满池绿伞起伏,幻化出万般风情。那些小荷叶呢,仿佛是青涩的小姑娘,卷成筒状,将舒未舒,很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
池上是荷叶的天空,水面却是浮萍的领地。它们虽小,但多;虽多,却不挤,彼此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清清的水和绿绿的萍交错着,这样一片儿白,一片儿绿,像一块涂满油彩的大画布。太阳光穿过缝隙射入水中,一束束光线由上而下,由明而暗。我不禁用手中的镰刀轻轻拨了拨绿萍。它们轻灵地旋转着,碰撞着,推挤着,如游乐园里的碰碰车。随着浮萍的移动,水中的光也在不停地变幻,恍如舞池里的灯光,明明灭灭中幻化出各种造型图案,真是妙极了!
哟,这儿还有吹泡泡比赛呢!水面上不时冒出几个泡泡,悄悄地把浮萍顶了起来,紧接着又“扑”的一声放了个哑炮,那浮萍便落了下来,与周围的兄弟姐妹们行个碰面礼,又融入到它们中间。
水中的黑缎子是什么?原来是柔软的水草。看到它们,我会不由得想起《再别康桥》中的诗句:“软泥上的青荇,油油地在水底招摇。”
三三两两的蜻蜓在空中飞舞,在荷叶间穿梭,偶尔还来个高难度的杂技动作。那边正好飞过来一对儿,看,那个身材苗条,面容俊俏的蜻蜓应该是位小姐吧,紧身红衣,头戴一顶精致的小黑帽儿。另一个身形略显魁梧,圆头圆脑,毫无疑问是个青涩的英俊小伙。它们轻盈自如地上升、下降、盘旋、停留,优美的舞姿让我羡慕不已。
正欣赏得入神,忽然一个激灵,是妈妈在唤我。我三下两下割好了韭菜就往回走,心里不由得想:等明天一定起个大早,专程来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