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与我
2014-05-30李梦瑶
李梦瑶
“小黑当初守着阳台,夜夜哀叫,也未能叩开它和主人之间的那扇门。”
它没有名字。然而,它却比很多有名字的活得自在。
路過的人,喜它的,多会赠与它几个名字来展现自己糟糕的审美,我,也不例外。小黑就是它在我眼中的名字,而它似乎也不介意我这样叫它。
小黑是一只流浪猫。
顾名思义,小黑是一只黑猫。小小的耳朵,短短的尾巴,却有着浑圆的身子。我觉得。它应该与出没于前楼垃圾堆的白猫争夺这个小区的领地,然后演绎一场南小黑北小白的猫林传奇。然而小黑没有如我所愿,它唯一的领地,就是被铁栅栏围起来的,一楼的一处小院子。
领地虽小,却也很有现代气息:一辆漆黑的摩托,不知放了多久,轮胎已经干瘪;一台破旧的电视机,小黑非常喜欢趴在上面,团成一个黑色的毛球;随意堆放的铁质物品,早已挂满了红褐色的铁锈;一只白色的小碗,小黑似乎很喜欢它。
初遇小黑,是初冬一个安静的傍晚。走路习惯东张西望的我,看见了破旧电视机上两小团幽光。已入冬,后背倏地麻了一下。我与它对视了一会儿,那对儿幽光突然变小了,发出喵的一声。
至此,我和它就算认识了,虽不甘心,但小黑在和我的初次见面中,比我放得开。
也许,是我为了满足自己施善的伪良心,每天上班的路上,我都会去超市买块鸡肝扔进去喂它。小黑倒也不客气,叼起鸡肝,放在白色小碗里,吧嗒吧嗒吃起来,不忘抬头,看我一眼,发出含糊不清的喵声。是在对我说谢谢吗?不得而知。小黑很警觉,我轻轻挥手,它都会做出攻击的姿势。我们的交情,也仅限于一块鸡肝,一声喵叫。
日子就这样悄悄过着,根本不会理会一人一猫之间的无聊故事。不过分热情是我一直的态度,小黑似乎也喜欢我的这种态度,我们都没有什么压力,关系稳步升温。小黑似乎和我一样,是个强迫症患者,无论我拿来的是鸡肝,还是鱼肉肠,它都会叼到白色小碗里,背着我吃。
其实,我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施舍之心。我未曾比过一只猫,又何来施舍的姿态呢?对于小黑,我不自量力地认为,我们是平等的。
小黑不知道是不是会读心术,有一天,我发神经地对小黑伸出手,它本能地退后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过来,轻轻地舔着我的手指。也批准我摸它那毛茸茸的头了。最让我开心的是,小黑不再背着我吃东西了。
之后在和超市老板的闲聊中,我才终于知道,小黑为什么就在那一块地方转悠。原来那院子里的屋子,就是它曾经的家。家的主人把屋子改成了公寓,小黑就在住户的要求下,被主人扫地出门,连同它那最喜欢的小白碗。小黑当初守着阳台,夜夜哀叫,也未能叩开它和主人之间的那扇门。不幸中的万幸,主人默许了它住在阳台前的小院子。
一个干冷的早晨,小黑趴在我面前吧嗒吧嗒吃着鸡肝。我又发神经地问了句:“小黑,你说我们算朋友吗?”
小黑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只是喵地叫了一声。(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