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的颜色

赵伟洪

生命常被比作一条河，而我的这条河已经蜿蜒流过许多站点。我在云南出生，在湖南度过童年，看着东北的白云黑土，读书、考大学，来到南开。南开这一站很长，我停泊到现在，已是六度春秋。

我曾任意让支流蔓延，伸向东西南北。上海的南京路和外滩是金色的，让人沉醉。厦门的树与海是透明的，散发阳光的味道。而南开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是灰的。最先看到的建筑，是南开的东门，砖色的，灰扑扑地立在那里，有些呆气。讲老实话，我是有些失望的，八里台、著名的南开，原来就是这样的。

顺着大中路向前，满满的绿意迎面涌过来，空气澄清许多，才稍微觉得好些。清晨的校园安静得很。马蹄湖的荷花已经谢了，新开湖的音乐喷泉也躲了起来。这里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沉静——这也是我后来体验到的，南开，似乎从未刻意想过让自己特别一些。

4年本科生涯好像倏忽间就过去了。第一年里，清晨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儒苑公寓和主楼间穿行。好多自行车！蓝色的、黑色的，几乎全是统一的暗色调，半新半旧的样子。

学校里各式各样的讲座和社团活动，基本可以满足多数人享受青春活泼的大学生活的需求。学生聚在二、三食堂门口，到了开饭的时候，除了飘着饭香，还会飘来各种传单和社团活动的呼喊、吆喝，还有卖水果的大叔。这里总是热闹而匆忙的。太阳底下，黄色展板突出来，非常醒目。白色的、彩色的传单躺在停放着的各个自行车的车筐里。卖水果大叔的小摊永远那么诱人，黄色的香蕉、漂亮的橙子、苹果和菠萝。这儿也是南开园最风生水起的地方。

大多数时候的南开并不吵闹，尽管中午十二点和下午五六点的食堂总是很拥挤。各个时间段，仍然有各种车辆穿行于学校生活区。BBS上对时事关注的热度不下于体育。鹊桥板、缘定玫瑰等活动总是试图把南开的幽幽曲径镶上一些粉色。

新图的阅览室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新书旧书散发出的味道让人觉得安心。阳光透过茶色玻璃斜射进来，木质桌面反射出一片橙色的光，我可以坐在这里静静地阅读或者发呆，直到太阳西斜。这里的感觉和气味，和南开是最接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