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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服饰文化在南阳汉画像石中的体现

2014-05-30陈峰

美与时代·美术学刊 2014年6期
关键词:服饰文化

陈峰

摘要:南阳汉画像石中的人物服饰直观地再现了汉代的服饰艺术,动态地展现出汉代服饰艺术和服饰审美的发展过程。通过对南阳汉画像石中人物服饰的艺术风格、造型款式、服饰制度、审美意识等方面的分析研究,揭示了汉代服饰文化的特点,体现出两汉时期南阳地区高度发达的服饰文化和社会经济文化。

关键词:南阳汉画像石 服饰文化 服饰审美

南阳汉画像石作为汉画像石艺术的一个重要分支,其表现内容包罗万象,其中大量的人物服饰形象再现了两汉时期的典型服饰,较为完整地保留汉代服饰文化信息,为研究两汉时期的服饰艺术及服饰文化提供了第一手的研究资料。南阳汉画像石中的人物服饰,具有内容丰富、类型多样、时代特征鲜明等特点,基本包含了当时社会各个阶层的代表性服饰,集中反映了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审美情趣,体现出汉代服饰艺术发展水平及汉代服饰文化的特征。

一、汉代服饰风格在南阳汉画像石中的体现

汉代作为中国经济文化发展的第一个高峰,创造出了灿烂的服饰艺术,这一时期的服饰在造型、色彩、装饰以及工艺上都已达到了较高的艺术水平,奠定了中国服饰制度的基础。南阳在战国时期曾属于楚国,在社会文化上兼具秦楚文化的特点,在艺术领域则更多地继承了楚文化的特点,因此南阳汉画像石中的许多人物服饰在款式造型和文化审美上与楚国服饰存在着明显的承继关系,显示出楚文化对汉代服饰风格以及审美意识的深远影响。表现在服饰的艺术风格上,既有楚文化的浪漫神秘,又有秦文化雄浑大气,体现出汉代雄浑豪放与神秘玄奥的思想并存的特点[1]。总的来说,南阳汉画像石所刻画的服饰在造型上,结构凝练,善于夸张,线条流畅优美;在内涵上,男性服饰豪放大气、凝重沉稳;女性服饰浪漫华丽、端庄娴静,充分体现了两汉时期的衣着观念与审美情趣。

二、南阳汉画像石中的服饰造型款式

南阳汉画像石中人物服饰的款式造型基本上沿袭着汉代深衣、袍服的形制,并随着社会发展和审美需求的改变而不断发展变化,整体上呈现出逐步演进、不断丰富、不断创新的状态。两汉时期服饰款式的发展变化主要受社会因素(服饰制度、社会文化、思想、礼仪)和个体因素(身份地位、审美)的影响,因此在不同历史时期呈现出不同的特点。通过对不同时期的南阳汉画像上刻画的人物服饰进行分析比对可以看出,在西汉早中期盛行的深衣,到西汉中后期逐渐演变为穿着更为合体方便的袍服,穿着袍服在贵族中逐渐成为时尚。在出土的东汉早期南阳麒麟岗汉画像石和石桥汉画像石墓中的人物服饰中可以看出,东汉初期袍服已经完全取代了深衣成为社会各阶层广泛穿用的服饰。到东汉中后期,袍服的形制也出现了多种变化,首先是男女袍服在款式和廓形上已经出现重大的区别,男性仍以宽博为主,女性袍服则越来越走向合体化,为男女服饰在造型上的区别首开先河。东汉后期服饰的发展逐渐融入了自由的元素,出现了上衣下裙、上衣下裤、乃至短衣、短裤等新的服装样式和着装方式。例如,在南阳出土东汉徐阿瞿墓的画像石中,一幅画面中就出现了四种服饰款式,不仅有墓主和侍女穿着的袍服,还有歌舞伎人穿着的长袖表演服饰和杂技艺人穿着的短衣短裤,显示了当时服装式样的丰富。到东汉晚期受社会政治混乱等因素的影响,服饰的款式已不再严谨的遵守礼制,服饰的发展逐渐融入了更多的个人因素,服饰款式越来越丰富,越来越个性化,出现了许多新的服饰款式以及服饰组合搭配方式。

三、南阳汉画像石中的汉代冠制

西汉时期的冠服制度基本上沿袭了秦代的特点,只是笼统地规定了“士冠,庶人巾”的佩戴制度,对冠的具体佩戴要求一直较为模糊,一直到公元59年东汉汉明帝时才制定了明确的冠服制度,主要对不同等级的官员贵族的祭服、朝服等做出了详细的规定。南阳出土的汉画像石主要以东汉时期为主,汉画像石中的人物着装更接近当时官方指定的冠服制度,真实地再现了当时各阶层的服饰形象。在南阳汉画像石中,刻画着大量的官员、贵族、文吏、武士、平民等社会各阶层的代表性服饰,他们之间通过不同的冠来区别身份地位、职业等级,较为全面地体现出当时的冠服制度。例如,在南阳汉画像石《晏子见齐景公》图中,晏子长跪于地上,面前齐景公仰面侧身摆手,所戴即通天冠。在“车骑图”、“朝拜图”中,文官多戴进贤冠,并按照汉代冠服制度,通过冠上不同的“梁”数来进一步体现具体的等级差别。武官佩戴的冠主要有高山冠、法冠、和武冠等,其中以在南阳邓县出土的东汉佩剑执笏武吏画像砖上刻画的武士所戴的加鶡羽毛的平顶武冠,最为流行[2]。而一般百姓如农、工、商从业者以及仆役等人群则不能戴冠,只能用布包头,称为“巾愤”,以示身份等级区别。

四、汉代劳动阶层的服饰艺术

由于服饰自身材质的原因很难长久保存,汉代服饰除了在防腐水平较高的贵族墓葬中出土很少一部分外,大部分已经湮灭,其中保留下来的也多是贵族官僚的服饰,而社会底层劳动者的墓葬由于不具备防腐条件,已经无从寻觅汉代劳动者服饰的实物。此外由于中国传统史料不重视对底层劳动者服饰的记载,因此针对汉代劳动阶层服饰的研究一直较少,基本处于空白状态。然而对于汉代服饰文化的研究而言,对汉代底层劳动者服饰的研究是不可或缺的,难能可贵的是,南阳汉画像石中刻画的劳动阶层的服饰,为丰富汉代服饰文化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南阳汉画像石中保留了大量劳动者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依据不同的服饰来进行职业区分。例如,普通市民、商贩的日常服饰一般以布巾包发,加抹额、穿襜褕,腰部束大带。在“耕车图”、“署鱼图”、“牵牛图”、“耕耘图”中刻画的农民,则通常穿着短衣、窄袖、短裤,并依据不同的劳作特点,在造型款式上存在一定差别,表现较为明显的职业特征。同时部分劳动者的服饰,如商人、女性等群体的服饰出现了较多的款式变化和装饰,体现出劳动者中较富裕群体的审美需求,反映出随着汉代社会经济、服饰工艺水平的发展,使社会底层劳动者的服饰除了基本的实用功能外,已经融入更多的文化和审美因素,在服装的设计和穿用上出现了多元化的需求,服饰呈现出合理化、功能化,多样化、类型化的特点,反映出当时的服饰艺术水平。

五、汉代服饰工艺水平

南阳的郡治“宛”在两汉时期是中国的一个重要城市具有发达的经济文化,当地农业、纺织业、手工业具有较高的水平。南阳汉画像石中分类明细、款式众多的人物服饰,显示出当时成熟的服饰造型设计能力和制作工艺,反映出随着汉代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两汉时期南阳地区乃至全国染织技术、服饰造型设计能力、服饰加工工艺水平的高度发达,为当时服饰艺术的发展和繁荣提供了必不可少的物质基础和技术支持,最终造就了灿烂的汉代服饰艺术和服饰文化。

六、汉代服饰审美的发展演变

汉代服饰艺术历经近400年的发展,在社会思想文化和审美意识的影响下,在不同发展阶段呈现出不同的艺术特点,南阳画像石中不同时期的人物服饰之间存在的区别,直观地反映了汉代服饰审美的发展演变过程。西汉初年,在服饰文化和审美上由于受道家思想以及楚文化的影响,在服饰审美上崇尚朴素简单,体现出严肃拘谨的内敛之美。[3]到了西汉早中期,受文化思想由汉初的“道法合流”转变为汉武帝时期“儒法合流”的影响,深衣逐渐被宽袍所取代,在服饰上呈现浪漫神秘、宽博雄浑之美,反映出了社会主导思想对服饰审美的重大影响。西汉中晚期由于文化思想的开放活跃和审美追求的变化,服饰审美进入一个转折期,在服饰上出现了追求实用美观的倾向,袍服逐渐合体化,并衍生出诸多新的变化,服饰风格逐渐由之前的简约、朴实、庄重走向华丽、多彩、轻松。东汉时期由于政治腐败、礼制混乱,社会因素对服饰文化影响的减弱,个人对美的追求与创造在决定服饰发展因素中所占的权重越来越大,因此在服饰审美上出现了重大的转变,一改西汉的雄浑简朴、内敛含蓄,转而追求自由个性、轻松活泼之美,东汉后期的服饰呈现出自由发展的趋势,出现了众多的服饰新类型,成为汉代服饰艺术发展的第二个高潮。

七、汉代服饰文化的开发运用

汉代服饰奠定了中国汉民族传统服饰的基本艺术文化特征,其服饰艺术和服饰审美观念传承千年,经久不衰,许多服饰元素直至今天仍被广泛使用,成为重要的设计素材。南阳汉画像石所蕴含的丰富的汉代服饰文化信息,为研究汉代社会文化提供大量实物资料,也为进一步开发运用提供了丰富的资源。在南阳汉文化研究蓬勃发展的大背景下,对汉代服饰文化的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的研究开发,不仅可以拓展汉文化的研究领域,还可以结合南阳地域内的医圣祠、武侯祠、汉画馆等旅游资源,进行市场化开发,丰富南阳汉文化旅游资源,打造汉文化主题旅游名片,在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同时,更好地实现对汉代服饰文化和汉文化的保护和传承。

南阳汉画像中的人物服饰作为研究汉代服饰文化的重要素材,不仅生动直观地展现了汉代社会各阶层的服饰,更为重要的是还展示了服饰所穿用的生活场景,使我们对汉代服饰文化的研究不再局限于服饰自身,可以更加深入地对汉代服饰的社会性、制度性以及着装习俗等服饰文化信息进行进一步的了解。对汉代不同时期服饰艺术特点的分析研究,为全面解析汉代服饰艺术、服饰审美和服饰文化的发展、流变提供重要的依据,并从新的角度展示南阳地区汉代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水平,为南阳汉文化的研究提供新的素材和研究方向。

[基金项目:南阳师范学院青年项目;项目编号: QN2014008]

注释:

[1] 胡振江.汉代服饰艺术风格及其形成原因[J].南都学坛,2010(09)

[2] 秦杨.从艺术遗存分析汉代的服饰特点[D].杭州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

[2] 徐蕊.汉代服饰的发展轨迹及其变化动因分析[J].中原文物,2011(04)

作者简介:

陈 峰,南阳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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