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由的维度反思发展

作者简介：夏瑜（1990-），女，山东东平人，贵州大学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伦理学。

摘要：当今世界，发展成了人类社会生活的主旋律，特别是欠发达地区，基本上把发展作为第一要义。然而，在实际过程中，发展暴露出的合目的性、合规律性问题，局部的、短期的理性与长期的反规律性问题，以及人的理性有限性等问题，越来越引发人们对发展的伦理反思。文章试从阿玛蒂亚.森《以自由看待发展》一书，以自由的视角反思发展，为理性发展提供一种理论线索。

关键词：阿玛蒂亚·森；自由；发展；反思

我们的世界正在经历一个前所未有的变化，不仅仅经济范围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变化，而且社会物资生活越来越丰富多样，人们的欲望似乎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同时作为一种强劲的人类历史趋势的全球化，正冲击或逼近着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当人们沉浸在所谓的成果中时，环境污染、资源掠夺、道德滑坡等等问题接踵而至，人们的幸福感越来越低，单向度的发展暴露出越来越狰狞的面孔。

一、自由与发展的范畴

诺贝尔奖获得者阿玛蒂亚·森在他的《以自由看待发展》一书中，发展被他首先提出看做是一个过程，在这样的过程中人们可以扩张自身所享有的真实自由。他所认同的是，诸如贫困和专制的、经济机会缺乏和系统的社会剥夺这样的发展需要被消除，公共设施缺乏、压制性政权不容忍和过度干预，这些限制人身自由的主要因素可以被忽视。

他对自由被摧残的形式进行了系统的总结概括，包括：基本生存的自由，而这种自由被破坏表现在成千上万的人们因为饥荒而被剥夺了生命；享受生活服务的自由，这种自由被破坏表现为很多人不能享有医疗保健和卫生设施或者清洁的饮水，常常导致过早夭折；妇女的实质自由，这种自由的摧毁是由男女之间的不平等或者以更严重甚至不同地方式所造成的；政治自由和基本公民权利被剥夺；经济发展中（包括经济保障），缺乏经济保障与缺乏民主权利和法权的自由等。他把个人自由视为基本要素。他所认为的是，拥有更大的自由去做一个人所珍视的事，对那个人的全面自由本身更具重要意义，对促进那个人获得有价值的成果的机会也更重要。因此，如何评价这个社会的成员的自由，对判断这个社会的发展有决定性意义。

关于发展的范畴，阿玛蒂亚·森首先论述了两种一般性观点。1、他把发展看成是一个“严酷”的过程，其中充满了“血汗和眼泪”——在这样的世界里，明智的做法需要更严厉。2、把发展看做基本上是一个“友善”的过程，可以表现为相互的交换、建立社会安全网、给予政治自由权、推广社会发展等。而阿玛蒂亚·森的观点是：“把发展看做是扩大人们享受的真实自由的一种过程。按照这一思想，扩展自由是发展的首要目的和主要手段。它们可以分别称做自由在发展中所起的‘建构性作用和‘工具性作用。”①在这里对建构性作用和工具性作用做一下简单的解释，根据阿玛蒂亚·森的理论来看，关于如何阐明和解释包括免于遭受困苦，及能够认字和计算数、享受政治参与等的实质自由的，就是建构性作用。对于建构性来说，扩展基本自由是发展的宗旨所在。而关于工具性作用，就是关于如何将各种权利、机会和效益扩展为人类一般自由，进而为经济发展做出重要贡献的作用。扩展每一种自由必定对发展做出贡献，亦即各种类型的自由相互关联，而且一种自由可以大大促进另一种自由。

二、可行能力的价值标准

一般情况下，一种规范理论在限定了自己的哲学范畴后，都将建构一套自己的价值标准。而阿马蒂亚·森把自己的价值标准构建为可行能力。

在他看来，虽然功利主义的优点有待分析，但功利主义确实提供了一些见解，特别是：1、关于各种社会安排的重要性主要按照它的结果来评价；2、对各种社会安排做出评价是，所涉及的人们的福利必须加以关切。但阿马蒂亚·森又敏锐的发现，功利主义漠视分配、忽略权利和自由以及其他非效用因素，且功利主义视角采用的个人福利关本身也有不稳定因素，它容易被心理调节和适应性态度所改变。

对于罗尔斯的自由优先权的理解，阿马蒂亚·森认为，一个人的自由权不在于完全的优先地位，反而在于是否能够得到完全同等的地位，这种地位需要与个人利益、收入、效用这样的其他类型完全同等。而对于诺齐克的自由至上主义，阿马蒂亚·森也认为很有其局限性，可以这样说，自由至上主义不仅忽略了功利主义和福利主义所赋予极大重要性的那些变量，还忽略了我们珍视并要求得到的最基本的能力自由，因此很难像其所声称的那样——法权自由的绝对化、不可软化的优先性。由此，阿马蒂亚·森提出他的如下观点：“出于很多评价性的目的，合适的‘空间既不是效用（如福利主义者所声称的），也不是基本物品（如罗尔斯所要求的），而应该是一个人选择有理由珍视的生活的实质自由——即可行能力。”②

阿马蒂亚·森认为，一个人的“可行能力”（capability）指的是此人有可能实现的、各种可能的功能性活动组合。可行能力因此被看做是一种自由，是一种实质自由，而这种实质自由就旨在实现——各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这样的功能性活动的组合。这一“可行能力方法”的评价性焦點可以是实现了的功能性活动（即一个人实际上能够做到的），或者可以是一个人的真实机会，是此人可行为能力的集中，而这种集中是由可选组合构成的，且有时要被结合起来运用这两种形式才能相得益彰。有学者对此进行了评价，认为可行能力的信息基础包含了个人有价值的诸多功能活动，超越了诸如收入、财富、效用、社会基本物品的狭隘性，同时人的自由和能力也被囊括在个人的福利之内，这样来说对个人福利的理解进一步得以拓宽。而把可行能力置于一个广泛而综合的基础分析视角，不仅能够兼顾到功利主义对人类福利的兴趣，而且能够兼顾到自由至上主义对选择过程和行动自由的关切，同时能够顾及到罗尔斯理论对所需资源的集中注意，而所需的资源包括个人自由权、实质自由等。

三、发展的伦理道德反思

阿马蒂亚·森的《以自由看待发展》一书面市后，对当今的发展观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但是他的观点也有人提出质疑，众说纷纭，有人将他的学说称为“良心经济学”，有人认为他的理论具有很强局限性，属于经验型，因而结论不可靠。我们不能人云亦云，应该辩证地分析看待。

有学者认为可行能力集是许多能力的集合，是各种功能性活动的组合。虽然阿马蒂亚·森提出的可行能力提醒人们在社会分配时关注个人利用物品的的可行性，但他无法确定什么样的活动能够全面表现人的能力，能进入集合的清单，阿马蒂亚·森在如何确定能力以及他们的权重排序方面留下了很大的悬念，而这其中原因不仅仅因为他想要确定的困难性，还因为于每个人的能力相对而言，对特定文化的依赖会有差别。再者来说，森将实质自由理解为带有“人们有理由珍视”这种限定的价值判断的可行能力。

美国德尼·古莱提出人文发展不得不被看做是一个广泛的、全面的概念，因为它囊括了所有发展阶段、所有社会中的所有人类的选择。他所认同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要围绕着发展为中心，而是要发展以人为中心，因而发展的对话被他扩大为不局限于研究如国民生产总值这样的手段，而是讨论发展的终极目的……他同时还提出如果当我们发表自己的价值观判断时，应该允许其他文化与价值观领域的人们以他们赞同的思想表达不同的接受程度。戴庆中、王良范等知名学者也提出发展的本义，他们把发展分两个方面阐述，就有机现象而言是指生命体的生长进化过程，而就非生命现象而言则是指某种特质的数量增加、结构改变以及功能的扩展。

这也就是说，发展经历了以发展为中心，到以人为中心，到万物和谐共存的过程。正如勒布雷说：“发展作为一种行动，无非是和谐与协调的演进过程中的一系列过渡，即从较少人道的阶段向比较人道的阶段过渡”。当今的发展问题，暴露出的合目的性、合规律性问题，局部的、短期的理性与长期的反规律性问题，以及人的理性有限性等，引发人们对发展的伦理道德反思。我们只有深入探讨发展问题，期以为理性发展提供一种理论线索。（作者单位：贵州大学人文学院）

注解：

①阿玛蒂亚.森著，以自由看待发展，任赜、于真等译[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30页。

②阿玛蒂亚.森著，以自由看待发展，任赜、于真等译[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62页

参考文献：

[1]阿玛蒂亚.森著，以自由看待发展，任赜、于真等译[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

[2]施超.论自由视野下的发展——评阿马蒂亚·森的《以自由看待发展》[A]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

[3]王楠.论阿玛蒂亚.森的自由發展观，知网分类号B089.

[4]德尼·古莱.发展伦理学，高铦、温平、李继红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

[5]德尼·古莱.发展伦理学，高铦、温平、李继红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46页.

[6]戴庆中、王良范等著.边界飘移的乡土.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