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为邻

蒋嘉懿

春天的一个周末，天气异常阴沉闷热，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我站在家里的阳台上，望着不远处园子里的花草树木，暗暗为它们的命运担忧。

暴风雨果然来了。狂风往房子的缝隙里钻，发出呜呜怪声，玻璃窗户乒乓乱响。园子里更是乱了阵脚，花瓣、树叶满天乱飞，连比两层楼还高的樟树也在风雨中东摇西晃。

我不忍心再看暴风雨摧残花木的惨象，欲转身回房。突然，我看见一只小鸟，它坐在自己的窝里，窝建在一棵玉兰树上，玉兰树紧挨着我家的阳台。

有了楼房的遮挡，玉兰树只是树身有些轻微摇晃，这种程度的摇晃丝毫没有威胁到鸟窝的安全。雨势虽大，但经过厚厚的密密的玉兰树叶的阻拦，小鸟终究没有受到多少雨水的侵扰。这小鸟实在是鸟类中平凡普通的一员：麻灰色的羽毛，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身子。此时，它正睁着小小的圆圆的眼睛看着我，没有丝毫的戒备和恐慌。聪明的小家伙，你看出我眼里的好奇与友好了么？你一定看出来了，要不，你不会这么镇定自若。

它那精致的小圆眼、玲珑的小脑袋，总让我有摸一把的冲动。我从心底认定它是一位杰出的建筑师，因为它把窝建在能躲过日晒风吹雨淋的最佳位置，又能让它稳稳当当，不掉落下来。我盼望它能早晚在我的窗外唱歌，唱得婉转清脆，赛过黄鹂和百灵鸟。

随后几天，我没听见小鸟的叫声，心里沉不住气，恨不得在阳台上一把将玉兰树的枝丫扯过来，到它窝里看个究竟，看它到底是什么鸟，看它是不是在孵小鸟，看它的窝建得有多好……可是，我害怕打扰它，生怕哪天它对我失去信任，翅膀一展，飞到别处去筑窝。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惊讶地发现小鸟不在窝里了。小鸟啊，你是出外觅食了，还是……

我迫不及待地下楼，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架在离鸟窝不远处的粗枝上，然后飞快地往上爬。鸟窝建在三根分布均匀的枝丫间，相当牢固，建窝的材料不外乎树叶、树枝之类，但编织得相当精密细致。窝里没有小鸟，但有三颗鸟蛋，比麻雀的蛋稍大一点，只是颜色没那么白，灰灰的。这下我放心了，鸟蛋在，小鸟应该也在。我生怕小鸟这一刻赶回来，发现我的冒犯，赶快移走了梯子。

这天晚上，我听见了几声鸟叫，明明白白地来自“隔壁”的鸟儿。叫声没有黄鹂与百灵鸟的声音那般婉转动听，但也有一种抑扬顿挫的味道。我来到阳台上，面对鸟儿站着。此时，我真希望自己是传说中那位懂鸟语的公冶长。我如果有他那样的本事，一定要天天和小鸟对唱。

（本文作者系湖南长沙市周南中学学生）

（责任编校 筑曾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