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产业结构视角的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FDI的影响*

冯套柱，黎 靖

(西安科技大学管理学院，陕西西安710054)

0 引言

人民币汇率制度最初是“以市场供求为基础，有管理的，单一的浮动汇率制度。”自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世贸组织后，我国经济进一步与世界经济融合，单一的汇率制度不能反映经济的快速发展，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与经济发展的宏观目标不协调［1］。2005年，中国人民银行宣布，经国务院批准我国的汇率制度将进行改革:开始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不再是单一的浮动机制，而是形成极富有弹性的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以来，人民币汇率的发展态势一直持续上升。

吸收外资是我国对外开放基本国策的重要内容，推进人民币汇率改革，完善人民币汇率市场化形成机制，进一步落实对外开放政策，发展国际金融市场，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伟大实践之一。FDI作为国际金融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近些年来，FDI快速发展，规模逐步扩大，质量和水平不断提高，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据商务部通报，2013年，我国吸收外资平稳回升，呈现稳定的发展态势，全年实际使用外资1 175.86亿美元，同比增长5.25%，并具有3个显著特点:一是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首次占比过半，达到614.51亿美元，同比增长14.15%，在全国总量中的比重为52.3%，其中社会福利保障业、电气机械修理业、娱乐服务业增长较快;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外资金额455.55亿美元，同比下降6.78%，在全国总量中的比重为38.7%，其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水产品加工增长较快;农林牧渔业实际使用外资金额18亿美元，同比下降12.71%，在全国总量中的比重为1.53%.二是欧美对华投资回升较快，美国对华实际投入外资金额33.53亿美元，同比增长7.13%;欧盟28国对华实际投入外资金额72.14亿美元，同比增长18.07%。三是中西部地区实际使用外资增长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中部地区实际使用外资金额101亿美元，同比增长8.79%;西部地区实际使用外资金额106.1亿美元，同比增长6.96%;东部地区实际使用外资金额968.78亿美元，同比增长4.72%.在全国吸收外资总量中，东、中、西部地区所占比重分别为78.45%，14.7%和6.85%.中西部地区占比首次超过20%.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在十八大会议上表示，将继续推进人民币汇率改革，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加贸易便利化。北京大学中国战略研究中心研究员郭夏认为，中国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拐点，以侧重GDP为主的经济应该转向以FDI为主。他在做客《经济热点面对面》栏目时表示:今后在考量各地经济发展的时候，应该把FDI作为一个很重要的衡量指标。可见人民币汇率与FDI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国际经济研究的热点问题，Froot与Stein发现引致更多FDI的原因是美元汇率的贬值［2］。Caves的研究也证明，投资国货币相对美元的升值，是解释投资国对美国直接投资的重要原因之一［3－4］。国内也有许多学者分析了两者的关系，邱立成和刘文军分析得出人民币贬值能够促进FDI的流入［5］。胡邦勇实证分析了实际汇率变动与我国FDI之间的关系，得出短期内人民币实际汇率贬值将使FDI增加［6］。然而大部分的学者都是从宏观主体的视角分析人民币实际汇率与FDI的相互关系，较少有学者从产业结构的视角分析研究两者的关系。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主攻方向，必须以改善需求结构、优化产业结构，因此基于不同产业的视角分析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与FDI之间的关系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文中选取了1997—2011年的相关数据，从不同产业结构的视角对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FDI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力求探索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不同产业FDI的影响和相互关系。一方面，可以为国际金融与不同行业的国际贸易提供理论支持;另一方面，为我国汇率市场化政策走向与不同产业结构的FDI投资利用以及产业结构调整优化提供参考和借鉴。

1 FDI与我国产业结构的发展现状

1.1 我国三次产业结构的发展现状

我国三次产业结构的发展趋势与大部分工业国发展趋势相一致。从图1可以看出，1997—2011年三大产业占GDP比重的变化，我国产业结构总体趋势是第一产业持续下降，第二产业相对稳定，第三产业平稳增长。就数据而言，从1997年到2011年，第一产业由近20%下降到10%，第二产业维持在40%～50%之间，第三产业由30%多上升到近50%.总体上看，我国的产业结构变迁基本符合产业结构调整的基本规律，逐步摆脱了第一产业基础薄弱、第二产业发展不均衡、水平低下的现状，第一产业比重下降，第二产业、比重上升，产业结构逐渐趋于合理，基本实现了产业结构调整与合理化阶段的任务，并向优化和升级的方向发展，国民增长主要由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增长开始转变为由第二产业、带动［7］。

图1 1997—2011年三大产业占GDP的比重Fig.1 Three industry in the share of GDP during the year 1997—2011

1.2 FDI与我国产业结构的发展现状

总体来看，FDI投向3次产业的占比趋势:第一产业占比低;第二产业占比逐年上升;第二产业占比相对平稳。

图2 1997—2011年FDI与我国产业结构发展趋势Fig.2 Trends of FDI and China’s industrial structure during the year 1997—2011

从图2可以看出，1997—2011年 FDI与我国产业结构发展趋势，FDI的实际投资额呈现上升趋势，在三大产业中以投向第二产业为主，第二产业的实际投资额占FDI实际投资额的50%以上，2005年出现下滑，2007—2009年金融危机期间出现上升后趋于平稳;而第三产业的实际投资额低于第二产业，1997—1999年第三产业的实际投资额占FDI还不足30%，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WTO以后，服务市场的开放度提高，第三产的实际投资额逐年上升，从最初2001年的1 080 562万美元(23.05%)增长到2011年的5 584 762万美元(48.14%)，涨幅高达5倍之多。第一产业的实际投资额占FDI的实际投资额极低且发展平稳，可见第一产业并非FDI的重点［7］。

2 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不同产业FDI的实证分析

2.1 模型的建立

根据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与FDI的相互影响关系，建立计量经济模型

其中 lny是指某个行业FDI的对数值;lnx是指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的对数值;α为常数项;γ为残差项。建立该计量模型对数据进行对数处理主要是为了减少数据样本的异方差性［8－9］。

2.2 样本的选取与数据的来源

为了从不同产业结构的角度考察FDI受汇率的影响情况，特别从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中分别选取典型也是比较热点的5个行业——农林牧渔业、制造业、建筑业、金融业和房地产业，通过收集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和相关行业FDI数据，其中，农林牧渔业、制造业、建筑业和房地产业样本数据区间为1997年至2011年，金融行业的样本数据区间为1999年至2011年，各行业FDI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数据库，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来源于国际清算银行(BIS)数据库。

2.3 时间序列数据的平稳性检验

现实经济中，大部分时间序列数据受多种因素影响往往都是非平稳序列，若直接进行回归分析可能导致伪回归现象，因此，在首先要对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采用ADF单位根检验法分别对农林牧渔业 lny1，制造业 lny2，建筑业 lny3，金融业lny4，房地产业lny5以及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lnx变量的时间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见表1.

从表1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对于时间序列数据的单位根检验，其ADF统计值为－0.402 660，皆大于在 10%水平下的临界值－2.690 439，5%水平下的临界值 －3.098 896 以及1%水平下的临界值－4.004 425，且其P值为0.883 7，表明无论在1%，5%还是在10%的置信水平下，都不能拒绝农林牧渔业FDI原时间序列lny存在单位根的假设，因此，应该接受农林牧渔业FDI时间序列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即可以认为农林牧渔业FDI时间序列是非平稳的。同理，制造业，建筑业，金融业，房地产业以及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lnx的时间序列也是非平稳的。

表1 原始序列ADF单位根检验结果Tab.1 ADF unit root test results of the original sequence

得到各变量的时间序列都是非平稳的，为确定其是否为单整的时间序列，继续对各变量的一阶差分序列进行ADF单位根检验，运用EVIEWS软件分析，结果见表2.

表2 各变量一阶差分序列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Tab.2 ADF unit root test results of the first-order difference sequence of the variables

由以上分析可知，时间序列lny1一阶差分时间序列D的ADF检验统计量为－3.287 607，小于10%的置信水平下的临界值－2.801 384，因此，在10%的显著水平下，可以拒绝D时间序列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即农林牧渔业FDI一阶差分时间序列D是平稳的，因此农林牧渔业FDI时间序列是一阶单整的时间序列。同理，制造业，建筑业，金融业、房地产业以及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lnx的时间序列也都是一阶单整时间序列。

2.4 Johansen 协整检验

若时间序列满足同阶单整的条件，那么这些非平稳时间序列的线性组合可以是平稳的，即可能存在协整关系，Johansen协整检验能够揭示不同经济变量之间的一种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由以上平稳性检验结果可知，农林牧渔业、制造业，建筑业，金融业、房地产业以及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lnx都是一阶单整时间序列，因此，可以进一步研究它们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以下利用Johansen协整检验法来检验各行业FDI与汇率之间的协整关系。

运用EVIEWS软件，根据Trace检验方法首先得到的农林牧渔业与lnx协整检验结果见表3.

表3 lny1与lnx的迹检验结果Tab.3 Trace inspection results of lny1and lnx

从表3可以看出，当原假设为“与lnx不存在协整关系”时，即检验的统计量为20.852 28，大于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20.261 84，并且其P值为0.041 4，由此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假设;而当原假设为“与lnx至多有一个协整关系”时，迹检验的统计量为3.157 004，小于显著性水平为5%的临界值9.164 546，且 P 值为 0.551 8，由此不能拒绝最多有一个协整关系的假设。因此，可以认为农林牧渔业FDI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在长期存在一个协整关系。

同时，根据协整关系得到的Johansen协整方程为

以上Johansen协整分析结果显示农林牧渔业FDI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发展关系。也就是说，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的升值从长期来看，会增加农林牧渔业FDI的流入，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农林牧渔业FDI存在着正向的影响关系;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每升值一个单位，农林牧渔业FDI就相应地增加11.631 3个单位。

同理，利用Trace检验方法得到制造业，建筑业，金融业，房地产业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lnx的协整检验结果分别见表4～7.

表4 lny2与lnx的Trace检验结果Tab.4 Trace inspection results of ln2 and lnx

Johansen协整方程

表5 lny3与lnx的Trace检验结果Tab.5 Trace inspection results of lny3and lnx

Johansen协整方程

表6 lny4与lnx的Trace检验结果Tab.6 Trace inspection results of lny4and lnx

Johansen协整方程

表7 lny5与lnx的Trace检验结果Tab.7 Trace inspection results of lny5and lnx

从以上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制造业FDI，建筑业FDI和房地产业FDI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之间均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发展关系。即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的升值从长期来看，会增加制造业FDI，建筑业FDI和房地产业 FDI的流入，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制造业FDI.建筑业FDI和房地产业FDI均存在着正向的影响关系;而从表6的检验结果显示最大特征根15.125 6明显小于5%的临界值20.261 8，说明金融业FDI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之间不存在协整关系(均衡发展关系)。

2.5 Granger因果检验

通过以上协整检验表明农林牧渔业FDI，制造业FDI，建筑业FDI，房地产业FDI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之间均存在协整关系即长期稳定的均衡发展关系。但是，它们之间在长期是否存在相互引导作用，则需要利用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来验证。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正是用来检验一个变量的过去行为在影响另一个变量的当前行为，还是双方的过去行为在相互影响着对方的当前行为。运用Eviews软件进行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见表8.

表8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Tab.8 Test results of granger causality

从表8可以看出，对于“lnx不是引起lny1变化的Granger原因”的检验，其P值为0.065 2，小于0.1，故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可以拒绝原假设，也就是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农林牧渔业的FDI存在因果关系，对于“lny1不是引起 lnx变化的Granger原因”的检验，其P值为0.371 7，故不能拒绝原假设，也就是农林牧渔业的FDI对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不存在因果关系。同理，可以看出，在文中所选择的样本时间区间内，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制造业 FDI，建筑业FDI，金融业FDI，房地产业FDI都不存在显著的因果关系。

3 结论

综上所述，文中利用相关变量时间序列数据，运用Eviews计量经济学分析软件，采用平稳性检验、Johansen协整检验和Granger因果检验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与第一产业(农林牧渔业)FDI、第二产业(制造业和建筑业)FDI、第三产业(房地产业)FDI均存在长期均衡的发展关系，且都存在正向影响作用;与第三产业(金融业)FDI不存在协整关系即均衡的发展关系。

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只是第一产业(农林牧渔业)FDI变动的原因。对比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各行业FDI的影响系数可知，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的变动对第三产业(房地产业)FDI影响最大，其后依次是第一产业(农林牧渔业)、第二产业(建筑业和制造业)。

基于上述结论，文中在优化产业结构方面提出几点对策建议。

1 )进一步完善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机制，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我国产业结构的发展和国外经济波动息息相关，而汇率作为连接的桥梁，对其将产生极为重要的影响。因此，我国要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除了要考虑供求关系以外，还必须考虑汇率变化，这样才能使我国的产业结构体系更加完整。

2 )随着人民币升值引导FDI发展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从上文可以明显看出自2005年汇率改革以后，随着人民币的升值，FDI发展规模与日俱增，尤其是第三产业FDI的发展更是突飞猛进。因此，我国在制定产业结构相关政策时，要考虑到FDI的因素，使得在人民币升值的背景下，FDI的发展对产业结构的进一步调整起到促进作用。

3 )借助于人民币汇率的变化来改善产业结构协调发展。人民币汇率的变化对不同产业FDI的影响是不同的。我国在进行产业结构调整时，要针对其各自的特点，借助于人民币汇率的改革促进产业结构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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