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了

李志强

陈明有一头乌黑飘逸的头发，甩头、捋发，成了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前不久，陈明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都要乘末班车回家。

这天晚上，车上没啥人，陈明在最后一排坐下。这时，上来一个漂亮女孩，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陈明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下意识地甩头捋发，说：“你好！”

女孩安静地看着他，笑了，温柔地说：“头发长了。”

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黑发，竟然被女孩鄙视，陈明便没了继续搭话的勇气。坐了几站路，女孩先下车，临走时又对陈明温柔地一笑。

第二天，陈明找到一家理发店，把头发削短。

当晚，那女孩再一次坐到了陈明身边，她看着陈明，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头发长了。”

陈明一咬牙，干脆去剪了个寸头。不料再次相遇时，女孩的眼中竟然有了泪光，又说了一句：“头发长了！”

陈明懵了，他下定决心，第三次走进了理发店，剃了个光头。

陈明晃着锃光瓦亮的大脑袋，再次和女孩相遇，他信心满满地说：“你好，能认识一下吗？”

女孩生气了：“头发长了……”陈明几乎晕倒，他用哀求的口气问：“难道你要我把毛桩子都拔光？”

女孩没理睬他，气冲冲地下车了。陈明一急，便紧跟着下了车。走着走着，突然起了雾，女孩走得很快，越走越偏僻，陈明累得快散架了，都没能追上。

在一座长满荒草的坟墓前，女孩终于停住了，她等陈明走近，指着荒草说：“头发长了，帮帮我！”

陈明愣了几秒钟，心惊胆战地想：头发长了，难道是指坟头上荒草太多？她……她是……哎哟，我的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