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馒头

张君燕

清朝末年，蓝光鉴在正兴园当学徒。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很快就在众多的学徒中脱颖而出，学得了一手好本领。

学业期满后，蓝光鉴理所当然地留在了正兴园。当时正兴园生意兴隆，会聚八方来宾，面对众多食客，蓝光鉴充满了豪情壮志。他并不满足仅仅照搬师傅传授的手艺，而是细细琢磨如何对菜式进行创新，创作出更多的花样，从而赢得更多的顾客。

蓝光鉴的工夫没有白费，经他反复研究和试验，使得很多菜肴在外观上有了很大改变，看起来更加诱人；而且他还颠覆了传统，研创出了很多新奇的做法和吃法，受到了顾客们的一致好评。

面对诸多的赞誉之词，蓝光鉴有了更大的动力，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创新上，怎么新奇怎么来，怎么博人眼球怎么来，甚至不顾这些做法对菜肴的味道以及营养方面的影响，有些菜肴甚至已脱离了食物的本味。后来，陆续有顾客反映出了这些问题，但陶醉在自己成就中的蓝光鉴充耳不闻，继续我行我素。

有一天，蓝光鉴的师傅拿来一个食盒，说有东西要他品尝。对自己的师傅，蓝光鉴一直很敬佩和崇拜，师傅端来的东西，自然不敢小视。师傅打开食盒，蓝光鉴立刻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食盒里放着一个馒头，但这个馒头却与一般的馒头完全不一样。整个馒头晶莹透亮，表面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芒，而且看起来蓬松、柔软，让人不由食欲大开，忍不住想咬一口。

蓝光鉴抬头看了师傅一眼，师傅捧起馒头递给他.示意他品尝。接过馒头，他刚一下口，“哎哟”，蓝光鉴发出一声呻吟，原来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馒头却硬得不行，硌得他牙疼。这时，他又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馒头，原来它是琉璃的，并不能吃！

师傅看着满脸疑惑的蓝光鉴，问道：“馒头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然是用来吃的呀……”蓝光鉴不解地回答。师傅微微一笑，继续说：“对，食物的第一个用途就是吃。只有在这个前提下，才能考虑其他方面。否则，即使做得再花哨，再新奇，都如空中楼阁，无从附依。”

从师傅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蓝光鉴看到了师傅的良苦用心。突然间，他顿悟了。

选自《绝妙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