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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之内

2014-05-14谢丰荣

小小说月刊 2014年7期
关键词:雾气禅师山顶

谢丰荣

女孩遇到流言飞语,抬不起头来,事实上她并不像人们议论的那样糟糕,她也是个善良的弱女子。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三夜不敢出门,第四天,她很早就出发了,不是去上班,而是到了山顶的寺里。

一个香客也没有。无心禅师静静看着这个早行者,轻轻地叹了口气。

女孩先在菩萨面前烧香,然后回转身,问无心禅师:“我该怎样才能走出这些噩梦般的日子呢?”然后她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并对着佛像发誓,保证自己是个清白的女子。

禅师呵呵笑了,说:“走吧。”

“去哪里?”女孩问。

“我带你走出你心中的魔障呀!”禅师答道。

女孩不相信,心中的魔障难道就这么走几步路就摆脱了?她跟在禅师后面,一定要看个究竟。

禅师带她出了寺门,他们在山顶的一片开阔地站住。此时山中雾气正大,整个乾坤都是白茫茫一片,十步之外就看不见景物了。禅师指着一团扑向他们的雾气问女孩:“你看,它像什么?”

女孩看了看,脱口说出像狼。禅师又让她转身看另一团雾气,问像什么,女孩说像虎。

“是啊,这些雾气总是如狼似虎,张牙舞爪的,可它们能伤到你吗?你好好感觉一下吧!”禅师诱导女孩。女孩似有所动,她迎着一团最浓最大的雾气,任它向自己扑来,然后她闭上眼睛等待,可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女孩睁开眼睛,禅师发现她眼里多了一道光泽。

“流言飞语不正是雾气一样的东西吗?它看似强大,终究是一团虚无;而人看似弱小,只要你挺身屹立,充耳不闻,闭目不见,它就毫不存在。也许在你周围充满这样窃窃指责的声音,这样如刀似剑的目光,但是你并不会受到伤害。”禅师说罢,继续让女孩观察身边的雾气。

女孩仔细盯着每一团雾气,几分钟后,她叫起来:“我发现了,雾气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它们只会在十步之外,一进十步之内就化得无影无踪。”

禅师大笑,对女孩说:“你已经了解了流言飞语的特点。对,流言飞语其实是不敢见人的!它只存在于十步之外,十步之内是你的天地。请珍惜这十步的空间吧!这是上天给你的保护区域。”

女孩兴奋地跳起来,她向禅师深鞠一躬,然后轻快地下山。

这以后,女孩每天以笑脸示人。人们发现了这个阳光女孩的种种优点,渐渐地,大家觉得过去对她的指责是不妥的,于是她的朋友越来越多。很快,那段噩梦般的日子就被她抛在脑后。

选自《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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