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画里的疑案

萧白

明朝某年某天的一个拂晓时分，一个小太监在宫墙上发现了一幅奇怪的画，画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太监正试图从一个怀抱婴儿的妃子手里将婴儿抢走，太监身后还站着一个颐指气使的女人。画中人究竟是谁？它是在向人揭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年轻的皇帝百思不得其解，便令锦衣卫指挥使乔光查办此案。

在发生“墙画”事件的前几天，一个巡夜的老太监说，他曾看见容妃的鬼魂在宫墙下游荡。20年前，宫内盛传容妃被亲妹妹萱妃用砒霜毒死。容妃死后不久，萱妃就疯了，这起宫廷谋杀案便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事发不久，乔光带着韦庆等人来到冷宫。透过窗棂，乔光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盯了乔光一会儿，忽然伸出四根手指，发出一声瘆人的怪笑。这时，总管太监卢植厉声呵斥，她战战兢兢地退了回去。她就是萱妃。

“墙画”事件尚不见眉目，三个在冷宫里干杂役的宫女又被杀了，她们皆被锐器刺穿喉咙，都没有舌头，而且是多年前就被割去的。

乔光回到府第，秉烛夜思，容妃会不会就是画中的那个妃子？当年，她生下一个怪胎，被视为妖孽，当场溺死。事隔不久，容妃就中毒身亡。而三名宫女肯定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因此被灭口。

乔光正在沉思，师爷匆匆来报，说那三名宫女当年曾侍奉容妃。不过侍奉容妃的宫女中有个叫红莲的还在宫中。乔光唤来韦庆，要他立刻进宫保护红莲。但韦庆赶到时，红莲已倒在血泊中，她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嘴巴，随即又转向敞开的窗户，然后就断气了。韦庆走到窗前，立刻有一股凉风吹在脸上，莫非红莲暗示他问风？他仔细搜查室内的可疑之物，在一个化妆盒里发现了不少虞美人的花瓣，带出宫来，向乔光复命。

种种迹象表明，红莲就是在宫墙上作画的人，容妃还魂事件也是她一手策划，那些虞美人花瓣就是有力的佐证。因为容妃生前最爱虞美人花，红莲装扮成鬼魂，身上染着虞美人的花香，目的是向世人昭示鬼魂的身份。墙画中那个被夺去婴儿的妃子很可能就是容妃，但那个颐指气使的女人是谁？乔光正想着，忽然一阵微风迎面吹来，他茅塞顿开。“风”与“疯”谐音，要想破解这一谜案，必须问冷宫里的那个疯女人。这时他又想起萱妃向他伸出的四个手指，分明是在暗示还有第四位知情的宫女。由此看来，萱妃一定是在装疯。

午夜时分，一个黑衣人手持铁钩一步步向萱妃逼来。就在这时，一人飞身而入，黑衣人被锁住喉咙，动弹不得。原来，乔光料到凶犯会对萱妃下毒手，故派韦庆埋伏于此。乔光连夜提审了那名刺客，刺客交代，他是宫里的一个太监，前两起血案都是卢植派他干的。

这时，萱妃走了进来，乔光望着她说：“你是容妃。真正的萱妃在20年前就已死去，刚才在你昏厥之时，我让御医检查，发现你有过身孕。你和萱妃容貌相像，几乎能以假乱真，而萱妃从没有过身孕。”

萱妃闻言，说她就是容妃。20年前，万贵妃嫉恨她怀上了龙种，便在她临盆时，派卢植抢走刚刚诞生的男婴，以一个带血的牛肝取而代之，诬蔑她生的是妖孽。皇上听信谗言，将她打入冷宫，妹妹萱妃受到牵连，也进了冷宫。万贵妃为了灭口，鸩杀了稳婆，派卢植将四位宫女割去舌头。然后又在粥中下毒想毒死她，不料被妹妹喝下。当时她想一死了之，但舍不得孩子，便跟妹妹互换了衣裳，成了萱妃。

这起错综复杂的奇案终于真相大白，卢植被处以极刑，皇帝念万贵妃的养育之恩，没有拿她问罪，但一直到她过世也没再见她一面。

选自《传奇故事·百家讲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