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若木书院的日子
2014-05-10黄祎祎
黄祎祎
本来早就该写的东西,拖拖拉拉过了近半年才提笔。很多细节记的不如之前清晰了,但那种感觉,依然是很明了的。
知道若木书院是很偶然的。我一直很想做义工,这也是自己高中时候规划在大学计划书里的一些事情。因为杂七杂八的原因,2012年暑假我留在了郑州,发现自己离若木书院很近。原本是计划去参观一下,人家如果不嫌弃我这种什么才华都没有的人,也许我还能够帮个什么忙。
书院是九点钟开门,我八点多就到了。我当时到的是后门,一个人也没有,问别人也说不知道。我还在想,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正打算离开,看见另一条路上有一些孩子走过来,我过去问他们才得知书院还没有开门。在门口遇见的小姑娘也很腼腆,说话轻轻的,很不好意思,她比我早来一天,是堂哥领着来的。我尽情发挥自己的亲和力,孩子很快就跟我不太生分了。她领着我上了楼。那是一个深长的楼道,一旁挂着些画册,灯光略微昏暗。
小姑娘悄悄告诉我桌旁坐着的就是书院的负责人。我抬眼望去,那是一个瘦小的男人,正在做一些登记之类的事情。有小男孩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话,他在回话。我走过去微笑着表明来意,然后询问他们是否还需要志愿者,并告诉他我大概可以做些什么。他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很爽快地说,需要呀,特别需要你这样的,好呀,好。我瞬间就觉得我和这个地方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那个看似瘦小的男人,据我后来的了解却是个心怀大宇宙的人。
他就是胡圣年老师。
按照我之前做出的计划和课程安排,我主要是上美术和舞蹈课程。我尽力尝试着让孩子们学会表达——用心表达。比如说舞蹈课,我会先表述音乐背后的故事,然后让孩子们用自己的动作来表达这段音乐。孩子们是很懵懂的,他们大声抗议说不知道要怎么用动作表达没有学过,同时他们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觉得我要求苛刻。我示范给她们看,告诉他们这是可以做到的。课后我回去反思,我想这些孩子其实对自身是有怀疑的,那些不确定的不自信因素正是阻碍他们学习用身体来表达自己情绪的关键所在。后来我又做过类似一些课程,比如说听音乐让大家来表述他们所听到的背后的故事,或者让他们来联想他们从音乐中感受到的颜色。孩子们觉得这些很新鲜,也很容易就接受了,但他们至今都认为这些根本就不能够叫作舞蹈课嘛。当然,我也上过一些比较传统的舞蹈课程,做做拉伸运动然后教他们一些基础简单的印度舞、朝鲜舞以及华尔兹的基本动作。孩子们的学习和领悟能力大大超出我的想象,他们学得很快,而且勤于练习,很快就能掌握要领,不多久就运用自如了。
美术课其实我上得很吃力。我首先尝试着让孩子们认识颜色,明白颜色的一些含义。比如说红色给人的感觉是喜庆、热烈、充满激情……然后给出他们命题和要求让孩子们自由发挥。命题大多是关于美好家园之类的,而要求呢,是只能使用红色和绿色画笔。最后的结果是很有意思的。因为有颜色的限定,所以孩子们用了不同的绿色来表达树枝和树叶,还有一个孩子画了方形的绿太阳。我始终相信一些限制在无形之中也是对孩子们想象力的一种激发。后来我还尝试过给孩子们上审美课。我和孩子们坐在一起探讨如何搭配衣服才会穿得漂亮,压箱底不知道如何搭配的颜色怪异的衣服要如何穿出来,还尝试着用丝带和夹子在对方身上塑形成漂亮的裙子……
在给孩子们上课的过程当中,我看得到他们的进步,也对自我有了新的认知。我始终认为我给他们带来的只是很有限的很皮毛的一些东西。我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正如我第一次踏进书院时所预感的那样,我从那里得到的,孩子们无形中带给我的教会我的,是计量不完的。我怀着一颗要去帮助别人的心走进这里,最终又受惠于这里。
每次上完课,心星姐(胡圣年的爱人—编者注)总是会说,辛苦你了。我想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对渴求成长的孩子们默默付出的胡圣年夫妇,对那些为孩子们奉献出自己宝贵经验和时间的志愿者,说一声,辛苦你们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