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的旧去新来
2014-05-08胡筠若
胡筠若
我退休之前,就有熟人预约,让我帮助去办学校、办刊物之类,并特地告诉我,若到广东当个私立学校校长,保证待遇优厚,还可携家带口。
如果应约而去,是为了增加收入吗?再多的钱,好像也不能让我舍弃退休后的那份自由。是因为不甘寂寞,想发挥自己的余热?是的,我有这种需要,而且身体条件也允许。可是,20年教育上的急剧变化,凭我多年前在北京女一中那点办学能耐,显然招架不住。办刊物更是这样,经验本就不多,脑筋又跟不上,肯定应付不了当今媒体资讯的要求。所以,我婉言谢绝了这些邀约。
回想刚一退休回家时的日子,真是一派新鲜。早晨一睁眼就问自己,今天有什么事吗?心里回答,没有,什么也没有。晚上躺在床上想,明天要记着安排什么工作吗?没有。轻松、悠闲,神仙一般。
可是,我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人,“年老万事休”不是我的心态。相反,我好像需要一个理由在早晨催促自己起床。很快,我开始进入退休后的新状态。
还在1993年年初,我在为中学生编写健康教育课本时,就已经对艾滋病预防教育留了心。尽管在开头的几年因找不到资助未能启动,但我始终没有放弃对它的关注。我相信,即使我做不成这个项目,也不会觉得失望。因为我只有收获,没有损失。
1998年,一个偶然的机缘却必然地出现了。我先是参与世界卫生组织的项目,接着阴差阳错地当了美国福特基金会支持的艾滋病预防项目负责人。这个新角色不用按点上班,也没有人管我,一点不耽误平常逛街、看小说、写文章、学英文。有关课题事项,几位组员碰头商量,然后分头去办。大家都对项目组负责,个个都有积极性。
新角色还让我尝到了一系列的“感觉良好”,比如,觉得自己很有用。在为北京市朝阳区46个街道办事处负责人讲课之后,人们纷纷围拢过来,邀我给他们街道单独上课,说是太解决问题了。当区里又安排一次限制人数的報告时,居然有人“走后门”把自己街道的干部多带进去几位。这些无不让我觉得人们需要我,自己仍然有为社会、为人们做事的价值。
这就是我退休后的旧去新来。不辞去旧的,哪里会有如此新的脑筋和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