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之海洋之神

撰文/光牙

海神之海洋之神

撰文/光牙

光线扭曲，周围的空间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当王明洋的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待在原地，周围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残垣断壁，与刚才“看到”的情景相比，时光好像一下子快进了几百甚至数千年，强烈的反差让王明洋有些恍惚。

还在恍惚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打在他的手臂上，王明洋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手臂甩了起来，然后才感觉到手腕附近传来一阵剧痛。“你还好吧？”龙香香脸上带着关切，问道。王明洋揉了揉手腕，发现骨头应该没断，道：“还好……”他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中，龙香香被“自己”称作“没有灵魂的人偶”，相比那种非人的冷漠，现在的她看起来要人性化多了。

龙香香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刚才你把手放在深渊之心上，然后就呆住了，我还以为你的灵魂也被它吸进去了。”“这块石头能吸收灵魂？”王明洋注意到深渊之心上若有若无的蓝光，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吸引进去，急忙移开视线，马上想到那些人身上冒出的蓝光，难道那就是灵魂？忽然发现那只巨大的章鱼似乎对这蓝光非常畏惧，早就远远地躲开了。

龙香香皱起眉头：“我只是模糊地记得，深渊之心会吸取灵魂作为动力，至于其他的，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王明洋踉跄几步，本能地伸手想扶住什么东西，差点又按在深渊之心上，急忙甩手躲开，却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摔倒在地。他知道不是寻根问底的时候，急忙爬起来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就在他们说这几句话的时间，深渊之心上的蓝光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幽蓝光芒如同液体一般流转着，让这块石头看起来如梦似幻，变得朦胧起来，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别担心，我会阻止它的，再一次。”龙香香神色平静，说着抬起手放在深渊之心上方，幽蓝的光芒如同流水一般聚拢起来，凝成一道水柱，向她的手上流淌过去，将她的手掌包裹起来，接着向手臂蔓延。王明洋大吃一惊：“你在干什么？”他冲过去，想要将龙香香的手拉开。

龙香香抬起左手，王明洋立刻感觉一道柔软却坚韧的无形墙壁拦在自己面前，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龙香香回头微笑，笑容有些勉强，看得出来，她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低声道：“不用担心，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存在的意义。”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大主教知道我这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才是控制深渊之心的关键，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制造深渊之心和控制宝石的技术，与制造我的技术，都是源自对海神的研究……”

很快，蓝光已经覆盖了龙香香的整条手臂，王明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完全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阵闷响，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在穹顶上，接着是一连串纷乱嘈杂的重击声，碎裂的石块纷纷落下，幸好距离王明洋他们比较远，只有一些较小的碎石飞过来。

“什么东西？”王明洋躲避着落下的石块，抬头想看清上面的情况，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黑影穿过穹顶落下来，正是不久之前见过的那台“深渊探索者”。

深渊探索者身周伸出数十条或粗或细的机械触手，支撑着它庞大的身躯，动作比起在水中的时候显得笨拙了许多，当它转过身来的时候，王明洋看到数个红光闪烁的亮点，好像是野兽的眼睛一样，看起来十分狰狞。

深渊探索者很快就发现了王明洋，以及正在发出耀眼光芒的“深渊之心”和龙香香，没有任何犹豫，它立刻挥舞着机械触手猛扑过来。躲在旁边的巨大章鱼发出一声怪叫，冲上来拦住深渊探索者，两个庞大的身躯撞在一起，发出轰然巨响，触手和机械触手纠缠起来，黏液和机油四处飞溅。

深渊探索者的体型更大，触手的数量也比较多，身上还能弹出锋利的锯片进行攻击，相比之下，章鱼的触手攻击对它几乎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深渊探索者很快就在这场怪物大战中占据了优势，巨大章鱼的触手被切断了数条，眼睛也扯了出来，看起来奄奄一息。

将章鱼扔在一旁，深渊探索者挥动触手向王明洋的方向移动过来，数根触手从四面向深渊之心抓了过来，它的目标似乎只是这块石头，对王明洋和龙香香完全视而不见，不过触手的攻击同样也不会绕开他们。

龙香香高举起左手，王明洋隐约能够看到原本挡在自己身前的透明屏障扩张开来，将自己也包裹在其中，挡住了机械触手的第一波攻击，不过这屏障似乎强度有限，在机械触手接连不断地冲击下，没过多久就已经摇摇欲坠，随着啵的一声轻响，如同肥皂泡一样崩溃消失了。失去阻挡的机械手臂呼啸着向深渊之心抓过来，首当其冲的却是挡在前面的龙香香。

“小心！”王明洋大叫一声，飞身扑过去，拦腰抱住龙香香，将她从机械触手前推开。深渊探索者的触手丝毫没有停留，尖锐的钩爪眼看就要落在深渊之心上，就在这时，深渊之心上的蓝色光芒忽然一敛，周围的空间如同蜘蛛网一般碎裂开来，崩溃坍塌，暗红色的光芒从空间的裂隙中猛烈地爆发出来，将周围的一切染成污血一般的颜色。

深渊探索者靠得最近的触手随着碎裂的空间变成了无数碎片，它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仍旧执著地把触手伸向那片碎裂的空间，转眼之间就被搅得粉碎。碎裂的空间带有强大吸引力，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引过去，再撕得粉碎。随着空间崩塌范围的增大，吸引力也变得越来越大。

王明洋将龙香香压在身下，手指紧扣着地上的缝隙，尽力对抗着越来越强的吸力，大声喊道：“抓紧，别松手！”就在这时，龙香香在王明洋的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对不起……”还没等王明洋反应过来，龙香香忽然身子一缩，从他身下滑了出去，接着翻身跳起，向空间裂隙的方向冲过去，身上的蓝光流转，在一片暗红中分外耀眼。

“不！！”王明洋松开手，跳起来追了上去，在他就要抓住龙香香手臂的瞬间，红光突然暴涨，空间裂隙的范围猛地扩大，将龙香香和王明洋都吞没了。

王明洋的身体被撕扯成大大小小的碎块，然后被切割成无数碎屑，随即又被磨碎成更细小的齑粉，再分解成游离的分子、原子，直至还原成最基本的存在——纯粹的能量。令他惊讶的是，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竟然是完全清醒的，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身体分解崩溃，这实在是一种奇特的体验，只是这体验并不让人高兴就是了。

现在的我，难道就是所谓的“灵魂”了？王明洋心想。虽然没有眼睛，可是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情景，一片混沌的能量，无边无界，无穷无尽。如同传说中地球上所有生命的起源之地，混沌之海。

“欢迎你，孩子。”一个声音传来，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灵魂深处响起。王明洋一惊，脱口而出：“谁？谁在说话？”话刚出口，王明洋忽然意识到他的声音并不是喉咙发出的，而是一种更高级的能量形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在无数个维度里，我曾经拥有过很多名字，不过其中大多数都已经再也无人记得了。”声音有些寂寥，“我大概记得，你所在的维度里，曾经有人称呼我为‘海洋之神’，嗯，或者是‘海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你们那里的大海很漂亮，有一种超越了维度的美丽。”混沌的能量突然扭动起来，纠缠凝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鹿角蛇身的生物，周身云气缠绕，坚鳞利爪在云气中若隐若现，和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接着，龙的轮廓扭曲起来，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男人。“我曾经用这几个样子的位面投影和你们那个位面的生物交流过，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记得。”

难道这家伙真的是“神”？王明洋有些相信了，问道：“龙香香在哪里？”

“龙香香？那是什么？”海神又变成龙的样子，金黄色的巨大眼珠瞪着王明洋。

“和我在一起的姑娘！”

“这次的祭品只有你一个，没有其他的灵魂。”

“怎么可能！我看到她……”王明洋的话戛然而止，愣在那里，他想起来，龙香香似乎真的没有灵魂。

失落了几秒钟，王明洋问道：“我是祭品？那你要怎么处置我……我的灵魂？吃掉吗？”

“吃掉？哦，你指的是‘进食’这种原始的行为。”海神摇头，“我不需要‘进食’，至于祭品，是你们那个维度的人莫名其妙就献上来了，我从来没有要求过。只是能够穿过维度来到这里的灵魂十分稀少，而且大都残缺不全，能像你这样完整的十分罕见……对了，我突然有了个好主意！嗯，我把你送回去，你为我工作，怎么样？”

“工作？”王明洋很奇怪，一个“神”还需要别人为他工作？海神解释道：“我无法进入你所属的那个维度，只是幅散的能量就会引起维度崩溃的，即使是位面投影也会引起空间的不稳定，无法持久保持。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帮我去拿回一些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比如，‘深渊之心’？”王明洋问。

“‘深渊之心’？哦，你指的是‘多维度坐标定位仪’，嗯，那是个失败的作品，差不多是最失败的一个……”海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地岔开话题：“好吧，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还没等王明洋反应过来，周围的一切突然暗了下来，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一片柔软的金色沙滩上，猛地跳起来，发现自己手脚俱全，没有缺什么零件，连衣服都没有破一点。松了一口气之后，王明洋又迷茫了。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嘿，你在发什么呆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明洋一愣，难以置信地转过身，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看到他目瞪口呆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出来，问：“我叫龙香香，你叫什么名字？”

“王明洋！”

几千千米外的一座海岛上，海神集团的总部里。

“情况就是这样了。”安德森汇报完毕，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知道了，你下去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安德森如蒙大赦，急忙躬身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海神’，不，应该说是‘深渊之心’得而复失，‘深渊探索者’又失去联系，这可真是严重的损失啊。”另一个声音幸灾乐祸地说道。

“比起这么多年的等待，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苍老的声音缓缓道，“要有耐心。”苍老干枯的右手摩挲着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暗红色的巨大宝石在手指的缝隙中熠熠发光。（责编：沈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