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做习仲勋
2014-04-30
本期封面这个人,大家不陌生,这也不是本刊第一次把他做封面,最近这一两年来,更是媒体上常见。
在现当代政治人物中,习仲勋虽名标青史,但未必以功业著称,不像林彪是军功卓著的指挥家,也不像刘少奇有完整的思想体系。虽位高权重,但似始终未进入到最核心的政治决策层,或者虽身在其中,但并非实际上的最高领袖。
在党史上,这种人物自然不止习仲勋一个。更早期的陈独秀、瞿秋白,中晚期的彭德怀,大致都可归为这一类。除却前述功业与政治地位外,他们还有个共同的特点,即在政治领导人中罕见的个性鲜明,多秉持赤子之心,怀抱良心热血,做人之道胜过事功之心。这个类型的领导人,仕途未必通畅,人生颇多波折,命运常见舛误,但口碑通常不错,盖棺论定之时,“正派”与“好人”这两个“谥法”,基本不会有争议。
习仲勋复出一年前的1977年3月,一直在观察内地政局的香港报人查良镛在《倚天屠龙记》后记中写道:中国成功的政治领袖在决断明快和极强的权力欲之外,最重要的条件就是“忍”,特别是对付敌人之残忍。
习仲勋这个类型的政治人物,恰恰和查良镛归纳的所谓成功标准相反。他们的“忍”,是另一个维度的概念。习仲勋一生中的四个截面是命运转折的1962和1978年,以及波澜壮阔的1980年代和退隐林泉后的1990年代。我们从中先后拆解出忍耐、坚忍、容忍和隐忍这四个可与之一一对应的关键词。习仲勋是“忍者”,也是“韧者”。
1980年5月,查良镛又在《笑傲江湖》的后记里说:“写《笑傲江湖》那几年,文革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不顾一切夺取权力,是古今中外政治生活的基本情况,过去几千年是这样,今后几千年恐怕仍会是这样。”……这部小说并非有意地影射“文革”,而是通过书中一些人物,企图刻画中国三千多年来政治生活中的若干普遍现象。影射性的小说并无多大意义,政治情况很快就会改变,只有刻画人性,才有较长期的价值。
吾国从来都有臧否人物的传统,功过是非,有所谓月旦评与盖棺论定。世间自有公道,公论自在人心。我们今天在这里反复叙述习仲勋,公众关注习仲勋,决不是故纸堆里的猎奇,和查先生一样,也不过是试图发掘政治当中的人性,记录人性当中弥足珍贵的那些部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