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人类最早的脑科手术

欧阳军

19世纪60年代，美国人类学家斯奎尔在秘鲁发掘到一个石器时代的人类颅骨，在这个头骨上人们发现四道沟槽相交。斯奎尔把这个曾经切开过的颅骨送交当时最具权威的人类学家布洛卡博士检验，证实颅骨是在人活着时被打开的，这个取出头骨检视脑部的方法今天称为环钻术。更进一步的研究断定切口周围的骨头还有被感染迹象，头骨被开刀后，这个人大概活了15天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以后的几十年，学者们研究了欧洲的史前人类头骨，确信史前人懂得环钻术，在美洲以外也找到了史前人类实施环钻术的证据，从铁器时代、铜器时代到石器时代的都有切口形状各异大小不尽相同的例子，发现最多的是椭圆形、圆形、菱形和四方形。

令人惊讶的是，1936年巴勒斯坦发现两个因脑外科手术切割过的头骨，采取的切锯方式竟然与前面提到的那个头骨完全相同！

脑手术，竟为驱魔

众所周知，脑手术复杂而危险，那么，为何史前医师在医学尚不发达、对脑了解不多的情况下敢于下刀呢？答案让人们大为惊异：驱魔，才是手术的目的。

史前人类对人脑功能知之甚少，做起手术来反而毫无顾忌，一点也不担心危险。他们认为痉挛、长期头疼、昏睡症以及抑郁症，都是因为颅骨内藏有某种有害东西，即魔鬼之类，必须将它们弄出来才可能痊愈。驱除邪魔恶鬼是大多数手术的起因，驱除了邪魔之后才能补入精髓正气。

从史前时期开始，这种开脑手术就开始为病者服务，而主要的实施对象，是那些为保卫部落而参加战斗伤及头部的战士，从波兰、葡萄牙、秘鲁、阿拉斯加发现的接受过脑外科手术的头骨，小的仅6岁，大至60岁，有男有女，并且还发现了一些做过两次和两次以上脑处科手术的患者头骨。而在秘鲁库斯科发现的一个头骨，上面竟然有不止7个圆形切口，所有这些切口毫无疑问都重新长出了健康的新骨，这证明连续多次的脑外科手术都进行得非常顺利。从大多数头骨切割手术的事例来看，史前人的环钻痕迹中差不多60%显示完全愈合，16%则显示部分愈合，这个比例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25%的成功率，要高得多，因而我们不能不赞叹史前人类外科手术的成就。

手术如何实施

旧石器时代的人类没有掌握冶炼金属的技术，仅凭削尖或磨锐的石刀，如何去进行头部环钻这么精细的切割？

其实，这是他们将多种技巧并用的结果。他们并不是像今天的人那样把头骨锯开，而是沿着要切开的直线或弧线，多次着力加以刮削。薄薄的石片刀如受力过大，刃口很容易崩裂，在伤口里面留下残屑，所以整个手术需要小心谨慎，要施行很长的时间。

现代人在医院实施外科手术，要依赖麻醉剂减轻患者痛苦，靠抗菌药预防感染。现在看来，史前人类好像比现代人抵抗疼痛和抗菌能力要高强得多，他们给人的印象似乎能忍受剧烈的痛苦。

而环钻师的水平也极为高明，因手术而感染的事例非常罕见。人类学家们也找到了原始民族用植物制成的止痛药和各类草药，有良好的镇痛效果。还发现史前的秘鲁居民有一种功效极佳的药物——古柯，现代人用这种植物提取古柯碱（又称可卡因），古人的用法是将古柯树叶咀嚼当药物服用。从那以后环钻手术在北美越来越多，这可能与镇定药的发现有关。

悲哀的是，旧石器时期发明的环钻术没有发展成为救死扶伤的技术，手术的技巧也未向前发展，相反还倒退了，头颅的手术逐渐变成一种巫术的行为，特别是在人死去之后，环钻师会从死者颅骨取来圆形骨片，磨光，钻孔，当做护身符佩戴，成了一种迷信。

到了中世纪时期，很多东欧人畏惧吸血鬼，认为人死后吸血鬼会附身，所以，特意将死尸的大脑刺穿，形成了恐怖的习俗，这于史前人类的作为相去太远，叫人悲叹，医术的意义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