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遥远的江陪我走到兰溪

衔在鸟语里的

山水 一路唇齿相依

爱人清冽而柔软的舌头吻遍

每一条支流的身体

落地生根，入水成鳍，

大陆架向坡度更低的部位

伸延

我的前身

可能是荷花尖与山脉连绵之间的

一簇偶然绽开的黄花

不知被谁采撷，或者自开自落

我的后世

可能是杭州湾海面上的

一只振翅的白鹭

向太平洋更远的幅度飞去

我现在是衢江，婺江，兰江汇合处

一个土生土长的书生

在黄湓村，石门槛，灵羊岛，中洲背……

在兰花清冽与安静的气息里

结庐而居，濯缨沧浪

晨听梅溪鸟鸣，暮赏横山烟霞

忘记了时光流逝

与历史的漫漶与更迭

往事苍茫，苍山绵延

我不知在哪一段的支流上清晰地醒来

离隔世的爱人

还有一半烟云弥漫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