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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5日至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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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基因作物再敲中国大门

本刊记者 孙爱民/文

“农业部批准进口了先正达公司的一种转基因玉米。”《财经》记者分别从农业部与先正达中国公司证实了这一消息。先正达（中国）生物技术法规事务经理张永生称，中国分公司已经收到瑞士总部有关获准进口的内部文件，先正达将择日就获批一事发表声明。

此前，英国路透社12月17日的报道援引美国农业部长维尔萨克的话称，国务院副总理汪洋明确表示农业部已经批准进口这种转基因玉米，同时批准进口的还有杜邦先锋和拜尔作物科学公司开发的两种转基因大豆。

获批的转基因玉米为MIR162玉米，转入的基因来源于苏云杆菌菌株的一种新型抗虫蛋白，抗鳞翅目昆虫，如玉米螟和玉米根虫。总部位于瑞士的先正达集团2009年推出MIR162玉米，并进行推广。

自2010年始，先正达集团曾三次向中国农业部提交MIR162玉米的入境申请材料，均未获批。2013年10月，深圳口岸从进口美国玉米中检出MIR162转基因成分后，中国退运100多万吨美国转基因玉米及其制品。《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条例》要求，境外公司向中国出口转基因植物种子，需先获农业部批准试验材料入境，进行中间试验、环境释放和生产性试验后，经农业部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委员会（下称农安会）进行综合审定，取得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证书后，方可办理审批手续。

第一次申请没有通过后，先正达委托专业机构进行了转基因与非转基因玉米的对照试验，在试验中测试了MIR162玉米对实验昆虫——大型蚤运动能力、蹦跳能力的变化。审批专家质疑，试验中运动能力测试与个体大小关系的关系，对方没给出足够的说明而再次被拒。

此后，先正达公司委托沈阳化工研究院再次进行毒理实验，实验再次证实MIR162安全性没有问题。第三次申报时，先正达公司在申报书中未提及为何在中美两次毒理实验有差异，农安会以此为由第三次拒绝。一名农安会专家介绍，MIR162三次申请未获通过完全是因为程序问题，该品种的安全没问题，“是缺乏沟通才导致拖到现在”。

三次申请被拒，MIR162转基因玉米四年多时间内无缘合法进入中国市场，先正达公司转而将其掺杂到其他品种中“曲线入境”，最终在口岸被查收。按规定，进口农业转基因生物，没有农业部颁发的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证书和相关批准文件的，或者与证书、批准文件不符的，作退货或者销毁处理。

期间，先正达公司已释放出中国即将放开MIR162转基因玉米限制的消息，美国国内随即扩大了MIR162转基因玉米种植。然而，从2013年10月退运以来，中美玉米贸易基本上停滞。至2014年4月份，美国全国谷物饲料协会（NGFA）估计先正达转基因玉米遭到退运，给美国农户带来超过10亿美元的损失。因此，包括嘉吉和ADM在内的粮商巨头以及美国数十名玉米种植户都分别发起诉讼，向美国法院起诉先正达公司在未获中国批准之前，就匆忙在美国市场销售转基因玉米。这些诉讼指出先正达公司在提供转基因玉米批准时间表上存在误导行为。终于在2014年底MIR162玉米获批，无疑是先正达背水一战而功成。

随着相关产业的发展，中国对于玉米的需求持续走高，进口玉米成为平抑国内玉米需求的手段之一。据悉，2012年中国进口玉米400多万吨，大部分是从美国进口。美国农业部曾乐观估计，2012年至2013年，美国出口中国的玉米将达500万吨。

中国农业科学院生物研究所研究员黄大介绍，中国60%的玉米用于牲畜饲料，还有部分用于工业原料，直接或者用于食品的占比不多，而此次批准进口的MIR162玉米涵盖玉米和加工后的副产品，主要也是用于饲料。

长远看填补国内对玉米的需求，还是要靠国内的玉米生产，抗虫、高产的转基因玉米是未来的希望。黄大认为，国内抗虫型、转植酸酶基因玉米的研究发展很快，“安全性研究已经完成，具备了和国外同类品种抗衡的能力”。

然而，中国对于转基因作物的谨慎管理，拽住了国产转基因玉米的产业化步伐。“现行的法律法规针对的是农作物常规品种，对于转基因品种没能实现很好的衔接。”黄大说，“常规品种在安全性评价、农艺性状认定后差不多就可以产业化了，可转基因品种还要按照进行新品种的认定，这就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我们本来就是在老品种的基础上做到，可是还要重新进行种子销售许可、种植许可等程序，造成一方面大量进口国外玉米、另一方面自己研发的优良品种不能产业化的尴尬局面。”

本刊记者贺涛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