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剑录(组诗)
2014-04-29苏忠
北京文学 2014年5期
雨后,在乐山大佛脚下
逆流而上所以花开
有人在石头上凿出形廓
拓下上古的魂
让来者不再走形
阴晴不定因为心慌
有人在时间里挥刀裁决
将大地分为四截
使旅人们少些乡愁
在异乡
一叶青草,摇着一面月光
在风里万物举起白旗
草原苍茫,能捧着月色的
只有一湖水的温柔
一颗星光,囚着一颗心
也只有浩瀚夜空
能收拢这些浮沉的浪子
离家多年,才发觉异乡也是
故乡
禅剑录
时间是弓弦
人们只是箭
被命运往后扯
还以为是向前
倒着走的今生今世
有一天 光阴松手
回光返照的一生
来路纷纷苏醒
谁都正中靶心
水滴石穿
雨水并没有停歇
把日子层层击退
刚与柔在光阴里蹉跎
都说尘俗流转人世悠长
我看到了石头的心疼一瞬
似乎从无罢手的迹象
雨水的彼岸不是人间
水滴,终是穿石了
隧道的这头与那头
都有喉咙里吐不出的词儿
空谷
登上一个台阶
山就矮一分
当伫立峰顶
群山都听到了呐喊
你不是草木
不是石头
不久就要下山
呐喊也都在山脚
古寺听雨
雨水密集得像多年后的如梦
初醒
乌云在雾里努力按住了重重
峰峦
满山草木枝叶蚂蚁般四散逃生
雨中的古寺山门虚掩油漆剥落
门槛里头左边是钟楼右边是
鼓楼
大雄宝殿大悲阁藏经楼次第
延伸
回廊壁画上的诸般圣灵三缄
其口
绵绵雨水慢镜头般膜拜在石
阶上
在空与空的际遇里无人无物
不安
没有回音的世界春风中只听
不传
冥思
冥思一遍过往
约等于捻一粒菩提子
或者转经一遍
上香一炷
默然数心过半圈
有菩提突然叉住手指
而你才刚刚出现
而我却走在冥思里
或者你早走在过往中
等我同行
转经不止一遍
上香不止一炷
责任编辑 师力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