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母亲无声哭泣 台下儿子凄苦无依
2014-04-29袁本宏
袁本宏
读完《礼拜二午睡时刻》后,情绪总是难以平静。对人物苦难的同情,对拉美土地上生活的人民的理解,对人世无常的唏嘘感慨……可以说,在短篇小说呈现的有限的几个形象中夹杂了许多莫名的、复杂的情感,一齐涌上心头,让人无暇分辨地被感动着。固然,本篇小说中母亲是主要人物,但我却从小说中体会到另一种更浑厚的情愫,这种情愫甚至占了上风,我觉得作品中的小偷更应该成为主角。理由如下:
第一,很多小说都有明暗两条线索,活动在前台的人物成为明线,没有直接出场,通过人物对话带出来的一些人物的活动引发人们深沉思考的便成为暗线。《礼拜二午睡时刻》中卡洛斯·森特诺就是通过人物对话而暗现出来的一个关键人物形象。可以说,长眠地下、一言不发的森特诺是场中的焦点。作家对他的着墨与点染虽然不多,但正是这些从云中露出的一鳞半爪,更容易激起读者情感的波澜。
第二,读者从人物的对话中可以勾勒出卡洛斯·森特诺的人生
片断。首先,他小时候很听母亲的话,是个乖孩子。其次,森特诺成长的过程是个苦难的过程,从其母亲介绍的儿子的重要经历,“过去他当拳击手,有时叫人打得三天起不来床”,女孩插嘴说:“他没有办法,把牙全都拔掉了。”这些都表现森特诺艰苦的生存状态。当然也可以从对话中看出他是一个奋斗着的人。最后,人物卡洛斯·森特诺的人生结局异常悲惨。“他穿着一件花条的法兰绒上衣,一条普通的裤子,腰中没有系皮带,而是系着一根麻绳,光着脚。”可以说作品也勾勒出了这个人一生经历的希望—奋斗—幻灭的三部曲。
第三,从“小偷”身份的并未明晰界定上看,更值得悲悯。根据常识,即使真的是一个万恶的小偷,被人打死也是值得同情的,更何况本文交织着神父、墓地的形象,弥漫着一种宗教氛围。
作家对森特诺结局的描写中并未肯定他就是小偷,而是从装束、神情和神父的反应中更多地表现出他不像小偷。①装束不像。②神情不像。③神父的反应不像。
“哎,上帝的意志是难以捉摸的。”神父说。
神父本人也觉得这句话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一则是因为人生经验已经多少把他变为怀疑主义者,再者是天气实在太热。
然而雷微卡太太又听到有人在撬她家的临街的门。“撬门”是雷微卡太太在雨夜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并未证实。这中间有没有误会?此时此刻的森特诺是不是精神失常?或者饥肠辘辘?作品并不注重揭示这些。读者却更容易生出一种人物命运被捉弄的感觉。这不由得让人想起英国小说家哈代在《德伯家的苔丝》中写下的一句话:上帝看待我们,就好像顽童看待苍蝇,他们为了自己开心,有时不惜要了我们的命。
第四,在卡洛斯·森特诺身上更好地体现出作家创作的特色。本篇小说中闪耀着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生平第一次打枪的雷微卡太太闭上眼睛扣动扳机,一把自从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那时候起就没有人用过的老式手枪竟然在暗夜里隔着门击中了街上人的鼻子。这就像当年拿着这把手枪却自杀不死的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一样怪气,充满魔幻色彩。另外,小偷被打死了,镇上没有人认识他,远在几个小镇之外的母亲一星期就知道了,凭的是直觉,还是做梦呢?
綜上所述,我认为解读《礼拜二午睡时刻》这篇小说应把“小偷”这个形象作为主角,把悲悯更多地寄给这个遭遇悲惨,不明不白死掉的人。他年轻的生命根本无暇思考苦难的根源就糊里糊涂地重归地下了,只留下应悲怆却也没有时间来表达悲怆的母亲!
(作者单位 湖北省石首市南岳高级中学)
编辑 杨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