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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学佺与万历丁酉科举案关系考论

2014-04-29孙文秀

北方论丛 2014年3期

孙文秀

[摘要]晚明诗坛著名诗人曹学佺因卷入万历丁酉科举案而仕途受挫,对其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关于曹学佺坐丁酉科举案被贬谪一事,《万历野获编》等文献著录时有牴牾,通过考察曹学佺与丁酉科举案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考辨丁酉科举案相关事件及文献的真伪情实,试图再现晚明士人生存状态之一隅。

[关键词]曹学佺;丁酉科举案;张位;张蔚然

[中图分类号]K24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3541(2014)03-0079-04

Abstract: Cao Xuequan,a famous poet in late Ming Dynasy,was frustrated at his official career because he was involved in Ding-You imperial examination case in Wan-Li period. It had been a major influence on his literary creation. There is a contradictory record of that Cao Xuequan was frustrated because of Ding-You imperial examination case, in WAN-LI WILD WAS COMPILED etc. In this paper, we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 between Cao Xuequan and people associated with Ding-You imperial examination case, to research the authenticity of the events and literature ,related to Ding-You imperial examination case, and to reveal the severe condition of intellectuals in the late Ming Dynasty.

Key words:Cao Xuequan; Ding-You imperial examination case; Zhang wei; Zhang Weiran

曹学佺既是晚明诗坛著名的学者和诗人,也是明末闽诗派的重要代表人物。曹氏22岁即捷试春宫,才名扬于京师。但正值春风得意之际,却因卷入丁酉科举案被贬谪,成为其一生仕途生涯及文学活动的重要转折。不过,关于曹氏与万历丁酉科举案的关系究竟如何,后世文献著录时有牴牾,但目前学界尚未作厘定辨析。

在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京察中,曹学佺坐丁酉科举案被贬谪,后世载录较详细的文献主要有二:其一,曹学佺之子曹孟善所撰《明殉节荣禄大夫太子太保礼部尚书雁泽先府君行述》一文;其二,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十五相关记载。现分别摘录如下,以备辨析:

戊戌,新建张公被逐归,踉跄走出通湾,一物不备,门人故吏莫敢往视。宫保公适为仓曹,追送舟次,为庀舆马、糗粮甚悉。公视曰:“何相报之笃也?”未几,台省以衔公不已,迁怒于宫保公,指摘丁酉科分考所取场卷为险怪不经,调南京添注大理寺左寺正[1](《曹学佺集》后附录)。

丁酉顺天(今京津地位)二主考,独焦漪园竑被议,攻之者惟二、三科臣,皆次揆张新建客也。焦以进《养正图记》,为新建所痛恨,而郭明龙以宫寮为皇长子讲官,亦深嫉之。焦既出闱,即以所撰图说具疏呈御览,其时祸本已成矣。监生吴应鸿、生员郑棻先被斥,而曹蕃、张蔚然等数人则重罚,以待覆试分考,行人何崇业、主事费写本、费作、曹学佺等调南京,焦亦调外任[2](卷十五,《乡试借题攻击》)。

上述引文中的“新建张公”,即指曾担任内阁首辅大臣的张位。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曹学佺参加京师会试,张位正是当年主考官,二人为座师与门生关系。上述两段引文,前者有相关细节陈述,后者则侧重概述科举案始末脉络,但二者无疑都揭示了曹学佺受丁酉科举案牵连,被贬谪南京的史实。细读这两段文字,则会得出两种相反的结论:根据曹孟善的记录,曹学佺是张位异党以丁酉科举案为借口进行排斥、打击的,可以说,曹氏是因为和张位走得过近受到牵连,应属于张位一党;但根据沈德符的说法,曹学佺和焦竑、何崇业等人一系,是被张位、郭正域等借丁酉科举案进行的对象,所以,曹氏应属于焦竑一派。两种文献的记载到底哪一种更符合事实呢?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先弄清丁酉科举案的来龙去脉,以及曹学佺在这场科举案中的实际处境等问题。

万历丁酉二十五年(1597年)顺天府会试,会试结束发榜第二天,担任副主考官的焦竑及分考官何崇业等人,便受到给事中项应祥、曹大咸及杨廷兰等人的弹劾。弹劾的主要理由之一即是:此次录取的举子试卷中多险诞语,即曹孟善行述文所提到的“险怪不经”之意。随后焦竑、何崇业上疏力辩,理据颇为充分,但最后仍旧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责罚。同时被弹劾的举子或被永久取消会试资格,或勒令以后重考。万斯同《明史》卷三八五《焦竑传》记载了此次科案的一些具体细节:

会二十五年顺天乡试,所司以考官名上,神宗特度次用竑,于是诸不获者亦弗悦,北榜发举子,曹蕃等九人文多险诞语,都下遂有浮言,而给事中项应祥、曹大咸即据以入告。咸至诋竑为莽、操、懿、温,且及其它事。竑疏辨言:“科场故事,正考阅《易》、《书》二经,副考阅《诗》、《春秋》、《礼记》三经,今所摘多正考中允全天叙所取,臣不待辨章。”并下所司,竟黜二人,永停二人会试,余悉停科,俟再试,谪竑福宁州同知,房考何崇业等亦被谪,而置天叙不问,一时物论颇不平 [3](卷三百八五)。

丁酉科举案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十月,项应祥、曹大咸等人上疏弹劾开始,到同年十二月礼部作出结论,其间围绕的主题都是张位党人与焦竑、房崇业等人之间的政治争斗。根据前文所引曹孟善和沈德符的记载,曹学佺也是丁酉科会试的分考官之一,但参阅现存和此案有关文献,我们发现,无论是项应祥等人的弹劾疏文,还是焦竑等人的申辩疏文,以及礼部最后颁发的责罚公告,全部未提及曹学佺名字 关于和丁酉科举案相关的疏文,可参阅《万历邸钞》万历二十五年丁酉卷十二月所收录疏文。。另外,在曹孟善的行述文和曹学佺本人的诗文作品中,记载曹学佺被贬谪南京的时间为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春天,此时丁酉科举案已经结案,在此案中行动最为积极的曹大咸、杨廷兰等人,亦皆坐张位党被逐,而张位本人也已被罢相归田。种种迹象都表明,在这场科举案中,曹学佺既不属于焦竑一派,亦非张位党成员,而是和当时的主考官全天叙处境一样,被置于“不问”的行列。

那么,既然被置于“不问”的行列,为什么两年之后又被张位异党以此案为借口加以排挤呢?曹学佺与张位党派的关系究竟如何?他与此次科举案无法脱离干系的关键证据又是什么呢?对于这一系列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分析曹学佺与科举案所牵涉及的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寻求答案。

被牵涉进丁酉科案的主要人物,我们可将其概括划分为三列:一列为张位党派,一列为焦竑等被弹劾的考官,第三列则是被张位党人拿来作为证据的考试举子们。前两列人物分别可以以张位和焦竑为代表,因为二者才是此次科举案中对阵角力的关键人物。

首先,考察曹学佺与张位之间的关系。曹、张二人最早相识应始于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京师会试。关于当年会试及师生第一次见面具体情形,曹孟善在为曹学佺所做的行述文中有较为详细的记述:

宫保公会诗卷分在历城。董公时为职方司郎中,公荐之主考新建张公、任邱刘公。二公亟以是卷当冠场,置之座右。而同考诸公谓:“部署房中元,久无此例。”主司方在迟疑,有一房公从旁语曰:“此卷洵有元局,但似科深之人,恐不雅观。”张公提笔颔之曰:“君言是也。”遂于卷面一字加竖,为第十名。及发榜庭谒,张公遽弹指曰:“误矣,误矣,因与房师订馆选当以见畀。”乃未修私觌之礼,遂弗践其言焉[1](《曹学佺集》后附录)。

“董公”指董其昌,当年历城分考场的主考官;“任邱刘公”,则指与张位一同担任主考的吏部侍郎刘元震。根据上述引文可知,曹学佺在会试时分到历城考场,其考卷最先得到分考场主考董其昌的赏识,然后将其推荐给主考官张位与刘元震。曹学佺与董其昌的相识,根据现有的文献资料考察,最早应该开始于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曹学佺抵达京师之时。曹学佺在准备参加会试之前,与当时云集京师的海内名士如萧云举、汤显祖、袁宗道、袁宏道等人,多有交游论学,他的才华也正是在这一阶段得到大家的认可,被誉为“归太仆(有光)后身”,并预言其能金科夺魁[1](《曹学佺集》后附录)。董其昌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在京师与萧云举、汤显祖、袁宏道等人于京师第二次结社,谈禅论学。虽然没有文献资料证明曹学佺曾参加过他们的禅社活动,但从二者交游人物有颇多重合的情况推断,董其昌应该知晓曹学佺其人。董其昌在会试时特地将曹学佺的考卷推荐给张位,似乎也透露出二者之间惺惺相惜的意味。不过张位虽然也对曹学佺颇为赏誉,且流露出将其定为状元的想法,但在其他考官干涉等因素影响下,最终还是将其降格录为第十名。

张位初见曹学佺,连呼“误矣!误矣!”此种言行,一方面说明曹、张二人在此之前确实并不相识;另一方面,也透露出曹学佺的才华与风貌确有过人之处。假如才华可以从之前董其昌所推荐的试卷中体察出来,那么初次见面时令张位赞叹的,则更多可能是缘于其外在的神采风貌了。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对当年乙未科才士进行了品评,其中提及曹学佺云:“闽人曹尊生(曹学佺字,笔者注)户部,总角登乡书,再试成进士,以末甲守部,久住燕都,几如卫叔宝看杀。”此条文献根据清道光七年姚氏刻同治八年补修本的沈德符之《万历野获编》补遗卷二“乙未诸才士”条所载。中华书局1959年、1979年及2004年刊印的《万历野获编》,虽然也是根据清道光七年姚氏扶荔山房刻本为底本刊印,但却未见收录“乙未诸才士”条内容。被喻为魏晋时最美的男子“卫叔宝”,可见曹学佺之风神秀逸不凡,非一般人可比。此等才华与风貌俱佳的青年才俊,单纯从选拔人才方面来讲,假如被录为会试科元,倒也名副其实。但曹学佺最终没能成为状元,而且连张位曾承诺过得入馆选一事也落空。之所以如此,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曹学佺并没能真正得到张位或其他阁臣们的举荐和提携,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十五之“读卷官取状元”条,记载的乙未科取状元及馆选等事宜,当年和曹学佺同科状元朱之蕃,即是由当时的工部右侍郎沈思孝所取。沈思孝与张位等内阁大臣皆为同年,彼此相厚善,因此,朱之藩便顺利成为状元,进入馆选,正所谓“从来非相公属意,则本房分考力荐,未有外寮得与者”[4](卷十五《读卷官取状元》)。此事正可以说明,张位并未把曹学佺作为自己派系成员提携和栽培的意向。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曹学佺授户部主事,后改任潞河仓曹一职。从其被分配的职务看,时任内阁大学士、加进吏部尚书的张位应该也没有特别关照。

此外,曹学佺在这一时期成集的《潞河集》及《挂剑篇》,师友唱和往来的题材占了很大比例,却唯独未见与张位有关任何信息。这说明踏入仕途之后,曹学佺与张位之间关系仍然是比较疏离的。虽然后来曹学佺也有两首和张位唱和的诗即《桃花岭次韵奉呈相公座师二首》,是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游历江西时所作,此时张位已经被罢相闲居江西5年。但这两首诗中未述及师生交往状况,我们很难据此得出二者的关系比居京师期间更为密切的结论来。

以上种种信息提醒我们,曹学佺居京师期间,和张位内阁的关系应该是较为疏离的。但因为二者之间毕竟还存在一层座师与门生的关系,所以,我们可以将其定位为游离在张位内阁边缘地带的人物。如果仅仅是因为与张位之间的师生关系,在当时还不太激烈的党争中,倒也不至于即被归入张党一系。曹学佺被他人视为张位党,主要原因还在于张位被罢相之后,对其表现出极大的同情,而且还“追送舟次,为庀舆马、糗粮甚悉”。张位居内阁期间,由于积极争取和扩大内阁权限,不但与六部同僚关系紧张,最终也引起了神宗皇帝的反感。张位被罢相离京之时,昔日门生同僚皆莫敢往视,曹学佺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时局下独自出头为张位送行,以致令张位深感愧疚,感叹“何相报之笃也”。曹氏此举或许仅仅是为了尊师重道曹学佺素来尊师重道,万历二十四(1596年)年身在京师的曹学佺闻少时恩师“周明府”卒于南浦,当即疾驰归闽,又从闽中以素车白马,不远千里赴江西金溪,哭吊于恩师墓前。具体详情可参阅曹学佺《挽周先生明府》《祭周明府先生文》等文献记载。,但却最容易引起张位异党和神宗帝反感,最终被归入张位党一系不足为怪。

既然不属于张位党派,那么是否即可将其视为焦竑一系呢?翻检曹、焦二人这一时期作品,并未发现任何交游信息。二人相交是在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以后,即双方被贬谪至南京的那段时间,因文学雅集活动而往来频繁。另外,在丁酉科举案件中,我们也没有发现任何曹学佺对焦竑进行弹劾或辩护的任何文献记载。由此可以推测,在科举案发生之时,曹学佺与焦竑的关系状态应是相对疏离的。

既然曹学佺与张、焦两大阵营的关系都比较疏离,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后来坐张位党受到贬谪就可能承担了莫须有的罪名。那么,令其被牵涉进此场科举案无法脱身的关键证据又是什么呢?有必要关注曹学佺与科举案中牵涉的第三列人物的关系。

根据项应祥和曹大咸的疏文,被提出作为试卷“险怪不经”例证的举子一共有9位:曹蕃、吴应鸿、张蔚然、郑棻、汪泗论、丘梦周、赵士麒、郑宏才、赵名言。9位举子的资料在后世文献中记载并不多,有的只是在这场科案中被提到过万历丁酉科举案被弹劾的举子详情,可参见《万历邸钞》万历二十五年丁酉卷十月《礼科给事中项应祥、曹大咸,各纠发科场大弊》与同年十二月收录的相关疏文。。考察曹学佺与位举子之间的关系,发现只有张蔚然一人与曹学佺来往较为密切。张蔚然博涉多闻,精于易理,曾以程朱道学,与当时黄汝亨、沈守正齐名,著有《易义分编》《三百篇声谱》等经学著作。其论诗也较为通达,著有诗话《西园诗麈》一卷,颇受时人首肯1922年李楁的《杭州府志》卷一百八中有“张蔚然,仁和人,汉阳通判,丁未丙辰。”同书卷一百九又载:“张蔚然,丁未丙辰会试副榜。”这里记载张蔚然为丁未丙辰榜进士,实际上是张蔚然在因丁酉科举案受到责罚后,又重新参加科举考试所取得的功名。。

在曹学佺官居京师期间成集的《潞河集》中,有记载与友人雅集之诗《季春望日,集于鲍庄,载游言别,悲喜并焉,爰述长篇以纪其事。在席者:吴允兆、周叔宗、张去华、黎慎之、张孟奇、阮太冲、陈道源、冯女金、吴阳居、张维诚、王种民、张克鸣、邱伯几也》[5](卷十七),此次参加集会的人员名单中即提到了张蔚然。另,曹学佺同乡友人董应举《长溪张侯德政碑记》一文中曾提到:“张公维诚,令长溪三年,士民大欢,条其德政三十一事于石……吾于戊戌岁见侯文字于曹能始之邸,知其有立也。”[6](卷十三)“戊戌岁”,即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此时丁酉科举案刚刚落幕。根据董应举记载可知,曹学佺与张蔚然在丁酉科举案发生前后的那段时间,已经有诗文来往,可视二者为文字交。丁酉科举案之后,两人也一直保持较密切的联系,张蔚然在为曹学佺晚年所编纂的《五经困学》作序文,又自称门人弟子,可见二人后来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在现存和丁酉科举案相关的文献中,并没有记载曹学佺和张蔚然有何种关联。但仔细翻检曹学佺本人作品可发现,其62岁时所作《靖藩长史长溪郭公墓志铭》一文中有这样一句话:“公之县父母师为武林张维成。维成固不佞万历丁酉岁畿闱所取士也,说者以为衣钵相承云。”[7](卷三)这篇墓志铭是曹学佺为福建长溪郭姓友人所作。张蔚然在重新参加科举取得功名后,曾担任过三年长溪县令,所以,曹学佺在文中称张蔚然是郭姓友人的“县父母”。根据这则材料,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丁酉科举案中被弹劾的举子张蔚然,实际上正是由曹学佺所录取。这也从一个侧面也更加坐实了焦竑被冤枉和打击的历史事实。录取张蔚然一事,便成为曹学佺与丁酉科举案无法脱离干系的关键证据。所以,在丁酉科举案结案两年之后,张位异党才会又以此案为借口,将其贬谪至南京。

通过上述考察可知,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中,对曹学佺因丁酉科举案受到贬谪一事的记录,在一些细节上不够准确的。曹学佺与当时处在权力中心的张位、焦竑等人保持疏离状态,可能是缘于其刚直孤傲的学者秉性,又或者仅仅是一种初入官场的生存策略,但最终还是卷入党争的漩涡。丁酉科举案发生的当年,曹学佺由于并非党争的中心人物而侥幸逃过一劫,但在案件结束两年之后又因此事被贬谪,则具有了几分在劫难逃的意味。晚明变幻莫测的政治党派争斗,令置置身其中的人如履薄冰,像丁酉科举案中焦竑等人是属于被刻意冤枉的,但像曹学佺则只是无意卷入而又无法逃脱的无辜牺牲品而已。

诗人不幸诗家幸,曹学佺从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被贬谪至南京,冗官南京近十年。在此期间,曹学佺历览金陵名胜,广交游于金陵的文人俊士,同时组建了金陵诗社,宴游雅集,宾朋过从,将主要精力用于结社倡和,著书立文,成为金陵诗坛的核心人物。一时间,金陵文坛“笔墨横飞,篇帙腾涌”,最终形成了有明一代,声名远播的“金陵之极盛”的文坛繁荣局面[8](丁集“李临淮言恭”条附“金陵社集诸诗人”)。

[参考文献]

[1]曹学佺.曹学佺集[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3.

[2]沈德符.万历野获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

[3]万斯同.明史[M].清钞本.

[4]沈德符.万历野获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

[5]曹学佺.潞河集[M].清乾隆十九年曹岱华刻本.

[6]董应举.崇相集.明崇祯刻本.

[7]曹学佺.西峰六二文[M].明崇祯刻本.

[8]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作者系复旦大学博士后)

[责任编辑张晓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