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我》他们一家都是黑帮分子

史志文

奇葩的黑帮家庭

对有些人来说，布雷克一家的生活是相当轻松的。生活在法国诺曼底的一个小村庄，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子，吃得好，住得好，还有警察7天24小时全天候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对于弗雷德和他的家庭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没有自由，生活动荡，甚至连自己真名叫什么都不能告诉别人。与此同时，这个黑帮家庭还有着所有家庭都有的问题，年龄差距大、代沟严重、搬迁频繁，矛盾一触即发。他们在餐桌上可以为几句脏话闹得不可开交，禁止子女爆粗口的父亲，自己说起脏话来却异常顺口，这似乎是所有黑社会分子的通病。夫妻俩虽共享同样旺盛的暴力因子，但却始终互不认同对方的做法，一对子女也有各自青春期的困扰。一家子貌合神离，正面临分崩离析。然而，当突如其来的外敌来临时，他们又瞬间凝聚在一起，爆发出求生和互救的渴望。所以，“黑帮家族”的重点和关键，还是家庭。黑帮可以换成骗子、劫匪、杀手等等，但吕克·贝松有关“家庭”的概念却是核心元素。吕克·贝松最擅长的就是挂个动作片的招牌，然后看点却不在动作上，就像他曾经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做的那样，让所有观众都看得如痴如醉。

弗雷德·布雷克：一开始就在逃亡的黑帮老大

汽车行驶在法国诺曼底的乡村里，布雷克一家正在寻找他们的住所。弗雷德是一家之主，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他一边寻找门牌号，一边安抚着车厢里的家人，尤其是后座两个看上去疲惫不堪的孩子。这是家庭片里比较常见的开局，一个陌生的城市，一次家庭旅行。就连家庭成员的构成也极其匹配，一夫一妻，一儿一女。可惜，这家人并不是来这里度假的，他们的真正目的，是逃离追杀。所以，影片的开场并不是艳阳天下的海岸公路，而是夜雾弥漫的夜晚，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心理暗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是合家欢的结局。

弗雷德·布雷克是个黑帮老大，因为告发了自己的老大而被人追杀。虽然参与了FBI的证人保护计划，但仍然需要每3个月搬一次家，每3个月换一个名字。没办法，谁让他的命值2000万美元。干他们这一行，一辈子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一个人的命值多少钱？当你知道自己值多少钱时，意味着你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了。

弗雷德原名乔瓦尼·曼佐尼（Giovanni Manzoni），这是他的真名，家族里几辈人都是黑帮分子。他混得也不错，生活富裕，有自己的帮派。若不是因为无意间出卖了老大，他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在逃亡中，他依然是你惹不起的对象。要知道，弗雷德入住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尸体。

为了保证布雷克一家的安全，FBI的两位探员就住在他们对面，监视房屋周遭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头叫汤姆，由汤米·李·琼斯饰演，专门负责看好弗雷德。他规定弗雷德，不可以离开探员的视线，这让曾经叱咤风云的弗雷德相当难受。这种处在监视之下、无所事事的生活，让他连一支烟的时间都忍受不了。好在，一台老式打字机让弗雷德终于找到事情做了。从这一天开始，这个老头写起了自己的回忆录。当然，电影并不是就此开始倒叙，吕克·贝松是个浪漫派，显然不会如此无趣。恰恰相反，通过老弗雷德一边敲击打字机键盘一边口述的方式，简单叙述了这家人搬来这里之前的经历，主要还是弗雷德的经历。比如说，他举了10个例子让假想的读者们来评判他究竟算不算一个“好人”：第十，他总在帮别人解决问题。第九，他从不找替罪羊。第八，只要你给他工作，他一定完成。第七，他从未欺负害怕他的人。第六，他从不背叛雇用他的人。第五，他不想伤害任何人。第四，他活在法律边缘，但是法律不能制裁他。第三：没有人抱怨过他。第二：在他家附近，连盗窃都没有。人们活得和平，睡得安稳。第一：他不喜欢无端制造痛苦，除非有个好理由，让他对施暴感到满足。

你也许听得有些晕，觉得他可能真是个好人，先别忙着下结论，等我给你翻译翻译。第十，拿人钱财，替人杀人。第九，挨了别人打还死要面子的托辞。第八，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管对象的嘴有多么硬。第七，打劫时，只要人质配合，他基本不会伤人性命。第六，坚决在法庭上给自己的老大做伪证。第五，他的确不想伤害任何人，因为基本上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没人能动他，包括警察。第四，几乎所有的黑帮都是这样，和政要们关系密切，法律对他们而言，形同虚设。第三，被弗雷德打过的人，有谁敢抱怨呢？更何况，他还给人家付医药费。第二，这一条很好理解，在这位大佬的势力范围内，一切都被“整理”得仅仅有条。一个全是小偷的地方，又怎么会有小偷呢。最后一点，说得简单点，就是在让他的认知里，他打的都是欠打的人。所以，只要惹到这位爷，那么施暴总能让他感到满足，并且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所以，千万不要被弗雷德骗了，这个曾经的黑帮分子如今依然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苦于在FBI眼皮子底下，很多情况下他都选择在脑子里意淫，但也有例外，比如可怜的水管工。因为敲诈弗雷德，被他打到浑身上下12处骨折。我们千万不要学他。

关于布雷克，就先说到这吧，有关这个老头的故事，再多的篇幅也不够说。总之谢天谢地，吕克·贝松选了罗伯特·德尼罗来出演这个角色，让这个“不务正业”许久的老戏骨重新回到了他最适合的黑帮电影里。银色的头发，满脸的胡渣和犀利的眼神，这张沧桑的脸给予了我们对这个人物更加丰富的想象。而那些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就是老爷子的气场所在吧。

麦琪·布雷克：优雅都是装出来的

“弗雷德是个难缠的家伙，甚至这一家子都是这样，自上而下都有控制情绪的障碍，如果你敢触怒他们，你就有大麻烦了。”这是吕克·贝松的原话，事实也的确如此。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难免会沾染上黑帮习性，比如说，坏脾气、暴力倾向，以及满嘴“跑火车”。这几项，践行得最好的，就是弗雷德的太太麦琪。

高挑的身材，深邃的眼神，还有那一头大波浪似的卷发，看得出，麦琪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胚子，不然也不可能吸引到弗雷德的注意。都说英雄配美人，在他们黑帮的设定里，黑老大的女人同样得是倾国倾城。如今的麦琪虽然已经年轻不再，但弗雷德依然对她情有独钟，这种才叫做本事。御夫有术的麦琪表面上举止优雅，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其实背地里也是个“狠角儿”。刚刚搬完家的第二天，麦琪开车去镇上采购食物和生活用品。在超市里，因为一些购物上的问题，麦琪受到了店主的嘲讽，但她依然优雅地结了账，并且还额外多给了老板一些小费。是因为脾气好？显然不是。结账前，她悄悄地在超市的角落里放了几样东西：燃气罐、汽油和一根点燃了的火柴。没错，轻轻松松地，麦琪把超市给炸了，伴随着那声巨响，她的脸上洋溢出胜利的微笑。

逛完超市，下一项任务就是观光。听说镇上有一座教堂，里面的彩色玻璃是从15世纪流传下来的。在那座教堂里，麦琪做了祷告，目光虔诚得让人真有一刻觉得她可以被宽恕。可惜，听过其忏悔的神父戳破了这个肥皂泡。虽然影片对过往只字未提，但通过这位神父的表情和对麦琪的厌恶程度就可以看出，这个女人伤天害理的事也一定没少做，以至于让上帝想要爱他们都觉得不容易。算上弗雷德的“贡献”，估计这对夫妻弄断过的骨头够搭一副霸王龙的骨架，而双手沾过的鲜血足够献血车歇业好几年了。

《别惹我》的剧本是根据托尼诺·贝纳基斯塔的小说《坏伙计》（Badfellas）改编而来，据说吕克·贝松在物色女主角麦琪的人选时，曾经问过托尼诺的意见，这位法国大作家的建议是米歇尔·菲佛。最终，吕克·贝松听取了他的建议，也促成了米歇尔·菲佛和罗伯特·德尼罗的第三次同台演出。此前，菲佛曾与德尼罗共同出演了2007年的《星尘》和2011年的《新年前夜》中，但两人却从未真正演过对手戏，因此菲佛对于此次能与德尼罗合作也显得十分激动，“我不想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在这部片中，他将兼具恐怖与幽默于一身。”

这并不是菲佛第一次饰演黑老大的女人，早在30年前，风华正茂的她就曾在《疤面煞星》（1983）里饰演过阿尔·帕西诺“抢”来的妻子，当然，那时的菲佛还没有摆脱“花瓶”的头衔，在阿尔·帕西诺身边，毫不起眼。但是，30年后的今天，她成了整个黑帮家族里最不可或缺的人物。若不是因为她，恐怕弗雷德的结局将被改写。若不是她，吕克·贝松恐怕还要为谁能和罗伯特·德尼罗配戏而伤透脑筋。现在看来，米歇尔·菲佛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有一颗喜剧演员的心脏，但拍起动作戏来，眼睛里也可以满是暴躁和狂野，就像一个刺客一样。事实上，整部电影的风格也是如此，和爆破、暴力场面一起贯穿始终的，还有一个个淡淡的笑料。这些笑料，既不会抢了黑帮戏的风头，但又不会让整部戏看来太过沉重。拿捏之间，都是演员和导演的功力。

沃伦·布雷克：天生的黑帮分子

弗雷德很幸运，麦琪给他生了一双儿女，而且看得出，应该是老来得子。弗雷德和小儿子沃伦的交流更多，因此沃伦遗传了更多爸爸的习气和天赋。这个小伙子看上去还是个孩子，但心智和搜索情报的技能已经相当成熟。和许多转学新生一样，沃伦也在上学第一天遭到了年级老大的“修理”，不过这些伤对于一个黑帮大佬的儿子来说，实在太普通了。几天之内，沃伦就利用合纵连横的战术报了一箭之仇，并很快夺取了学校老大的地位。除此之外，他还接管了学校里50%的香烟买卖业务，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而当学校决定惩罚他，问他有什么可辩解时，沃伦只说了一句话：“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这句话是不是感觉很熟悉？再看看老师们一张张抽筋的脸，好吧，不得不承认，这个沃伦真是个天才。

百丽·布雷克：惹不起的女汉子

如果要在这个家庭里找一个最正常的人，恐怕就是大女儿百丽了。当然，所谓的“正常”只是相对另外3位成员而言的，在他人眼里，百丽同样是个惹不起的女汉子。

相比沃伦第一天上学就挨打，百丽的日子要好过多了。想象一下，学校里突然多了一个美丽性感的金发美女，男生们会是什么状态？第一天放学，百丽就被4个男生截住了。他们提议要开车送百丽回家，当然，这只是把百丽骗上车的借口。等到百丽上车后，他们便把车开到了郊外的公园，在那里的草坪上开起了派对。其中一个男生，还对百丽动手动脚，想要借此机会将她拿下。可怜的孩子并不知道他找错了对象。先是欺骗，再是挑逗，百丽已经彻底被惹毛了。随手操起一只网球拍，百丽从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物。至于这个男生的下场，大家想象一下吧，留给他的只有百丽霸气的一句：“女人就是未来，对你们的未来放尊重点，不然你们就没有未来了。”

除了殴打男同学外，百丽还看上了自己的代课老师。为了打动这位年轻才俊的心，百丽每天下课后都去找他补习，以至于两人终于在教师休息室里亲热了一回。百丽也由此彻底陷入了热恋，至于那些习题，早就抛诸脑后，不知道丢到教室的哪个角落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