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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米比亚——遇见非洲最古老的辛巴人

2014-04-29竹间

青春期健康·家庭版 2014年11期
关键词:辛巴巴人纳米比亚

竹间

来非洲之前,我心目中的非洲土著形象,来源于为数不多的几部非洲影片。影片中,这些人脸上涂满油彩,头上插着羽毛,手里握着长矛,神灵一般地在草原上游走……来到非洲后才明白,非洲的大部分土地,已被现代文明驯化,而保留原始生活方式的土著人已为数不多,居住在纳米比亚的半游牧民族辛巴族就是其中之一。

探寻“世界的末端”

几百年前,辛巴人作为班图语人中的一支,从东非迁徙至今天的纳米比亚西北部,他们靠放养牛羊为生。季节轮换,他们也随着牛群的迁徙,从一个水坑迁徙至另一个水坑。他们与众不同,是因为他们生活在极度偏远的蛮荒之地,并坚强地守卫着自身文明这块阵地。这里自然条件恶劣,殖民者和农场主都不会到这里传播“文明”。现在,辛巴部落聚居最集中的地方,要数纳米比亚西北部库内内省的一个名叫奥普沃的地方。“奥普沃”在辛巴族土语中是“世界的末端”的意思。那是一个荒凉孤寂,由青紫色的小山丘和诡异的猴面包树装点的世界,大自然为保护辛巴原始文化,将一切安排得巧妙而隐蔽。

我们去这个被称作“世界的末端”的地方走了一遭,一路上的确受罪不少:炙热的阳光烘烤着汽车,滚滚烟尘迷离着视野。在经过3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的一切显得自然而祥和,这里唯一的一条街道上尘土飞扬,两旁的房屋破败不堪。

接着,辛巴人的身影开始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一群赤裸着棕红色上身的辛巴妇女,头顶着瓦罐从我们的车前鱼贯而出,平静、从容而又优雅地穿过马路。而一头显然没有被驯化好的家猪也跟在她们后面招摇过市,浑身黝黑的鬃毛上落满了尘土。

住进镇上唯一一家旅馆后,导游带我们去附近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一些白糖、面粉、烟草和凡士林等东西。导游说,这是送给我们今天要探访的辛巴村落的礼物,有了这些礼物,参观他们的村落就不用再付钱了。

汽车载着这些礼物,也带着我们渐渐膨胀的希冀与好奇心,向辛巴族的村落挺进。九曲石子路的尽头,一大片长长的木棍依次竖立在土中,密密匝匝围成一个圆形的村落——辛巴族游离于文明世界之外的村落。

导游从车上拿出早已买好的礼物走进村子,向辛巴族人说明来意,村民很满意,欣然答应让我们进村参观。

走进村子,一股浓浓的膻腥味扑面而来,而我们的脚仿佛踩上了松软的棉被,低头一看,才知道整个村子的地面是由牛粪混合着泥土铺就而成。辛巴人的家,就是这样粗糙而古朴,自然而原始。接着,导游开始按部就班地介绍辛巴族的历史、生活习俗等。

走近“红泥人”

位于非洲西南部的纳米比亚,是非洲大陆上最后一个获得民族独立的国家,这里广袤大地上除了角马、犀牛、大河马,还有一个行将消失的特殊原始社会族群——辛巴族。

辛巴部落是纳米比亚最具特色的传统部落,辛巴人17世纪从安哥拉高原迁徙至纳米比亚,一度成为非洲大草原上最为富庶和强大的游牧民族之一,但如今,他们依旧停留在原始状态,生活在远离现代文明的偏远地方,聚集在一个个孤立的小村落里,维持着500年前的生活方式和习俗,其独特的原始人文景观,实在令人惊艳。辛巴女人终年用红土混合黄油涂抹在皮肤上和头发上,因此一般称之为红泥人。

奥普沃纳米比亚西北部与安哥拉交界的库内内河流域科可兰德地区,如今的红泥人部落,人数不足两万,除了脱离了母系氏族,一切都保留着原始的生活形态。他们以畜牧种植为生,除了雨水丰沛的雨季,过去男人常年外出放牧狩猎,女人留守,现在男人们也开始外出打工挣钱了,女人依然在家里操持家务。辛巴人没有图腾,他们崇拜祖先、崇拜火,祖先和火是维系民族的精神核心。一个家族结成一个部落,一个村子基本就是一户人家。家族制是唯一的社会制度保障,家族长老,确切的说是长老团,掌管著一切,包括判定惩罚、经济规划、行政组织,不过头领一般都是女人,狩猎是辛巴男子的主要工作。

由于一种神秘遗传基因的缘故,很多辛巴男孩在15岁之前就夭折了。这导致多数辛巴人部落的男女性别比例严重失调,因此辛巴人的男女关系非常随意,三头牛就可以换一个老婆,但是必须是一头公牛两头母牛。这里的男子一般都要娶三四个妻子来保证人口的繁衍,即使这样,辛巴人的人口仍然在锐减。

辛巴人居住的房屋,大多是用树枝和掺有牛粪的泥巴搭建而成的,屋内面积一般有三四平方米。为防止房屋坍塌,屋内大都会竖起比较粗大的木头来支撑房顶。辛巴男人的每个妻子和她生育的孩子住在一栋篱笆房里,有多少篱笆房,就有多少个老婆。父亲兄长去世后,其财产包括老婆都有弟弟接受,父母则由兄弟出钱大家供养。

辛巴族女子常年袒露上身,最特别的是,她们喜欢把一种红色石粉和着奶油涂抹在身上,就连头发也要用这种“红泥巴”裹着。因此,辛巴妇女的皮肤永远都是红色的。

辛巴女子身上的红色颜料,是用一种采自山区的红石做成的。其制作方法很简单——把石料磨碎,然后加入水和从牛乳里提取的脂肪。这种颜料能保持一周不退色。她们这么做,一是为了抵御烈日暴晒,二是蚊虫不会叮咬。由于缺水,辛巴女人一生都不洗澡,一辈子都裹在“红泥巴”中。

眼前的辛巴妇女就像一个个带有色彩的符号在我们身边闪现:她们浑身上下被凝上了一层棕红色,那棕红泛着光,流着脂,醇厚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染上了棕红色,甚至让我的眼睛也变成了棕红色。辛巴族人祖祖辈辈就用牛油、赭石和草料混合在一起,涂抹到皮肤上,从不倦怠。她们深信:皮肤由此会变得光滑、红润,还可以抵御强烈阳光的直射。而且在她们看来,这是时尚,是属于她们的独特的美。这些用远古的红泥巴塑成的原始塑像,被我们亲切地称为“红泥人”。

离我们最近的一位是一个已婚妇女,长得肥硕健美,浑身堆满了沉甸甸的棕红。她的长发先是被梳成手指粗的辫子,然后均匀地裹上了一层红泥,有序地排列在身后,前面的头发扎了一个发髻,戴上软牛皮做成的头饰,将棕红的美置于头顶。她赤裸着上身,粗犷厚重的金属饰物就是她的上衣:脖子上盘绕着十余个精巧的铜项圈,由内至外依次铺开,像一个奢华端庄的衣领;由大贝壳做成的饰品挂在胸前,其下由鸵鸟蛋壳穿成的珠链下垂直至腹部;身后挂了一个有金属钉装饰的皮片,以平衡胸前的繁冗;腰间是一个宽宽的皮腰带,上面缀满了铜质的细密花纹,有力地承载上身金属的重量;腰带下是一条精心缝制的羊皮百褶短裙,前面的褶密,后面的褶稀。脚踝上还戴着层层的铜环,将醇厚的棕红色牢牢地锁定在了这金属刚硬的圈套中,与脖子上的项圈相呼应。

这时,远处的一位少女正生怯地望着我们,她头前部的辫子没有扎起来,而是披在了身后。她没戴头饰,瘦弱身躯上的装饰简练而轻巧。和前一位妇女相比,省掉了一大半的饰品,释放出一大半心灵的空间,细细地经营她那青涩的青春。

我们的目光开始转向辛巴男子,他们没有浑身抹红泥,皮肤是非洲黑人的黝黑。虽然少了几分独特,但却深藏着一份低调的刚毅。已婚男子戴着头巾和用鸵鸟蛋壳穿成的粗大的项圈,身着更为宽大的百褶短裙,在我们的镜头前他们总是露出淳朴的笑。

辛巴孩子们则光头光脚光身子在院子里嬉戏。其中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其奇异的发式特别引人注目。头发从中间分开,分别向前梳成两个小辫,搭在稚嫩的脸庞上,像盘踞在脸上的两只小蛇,狂野不羁,卓尔不群,又像是这原始部族的图腾。头顶两只“小蛇”的男孩儿显然比其他稍小的孩子承担了更多生活的担子,对着镜头,他总是紧锁双眉,抿着厚厚的嘴唇,显得心事重重。他的手里还无奈地握着一截吃了一半的牛骨,骨头上还带着隐隐的血丝。

真实的辛巴人

辛巴人是靠放牧为生的,牛羊等牲畜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所以他们在院子里用长长的木棍围了一个很大的牛羊圈,这是牛羊的家。而他们自己则住在附近由树枝、泥土和牛粪搭成的锥形房子里。房子低矮,仅能够弯腰进入,辛巴人微笑着在里面席地而坐。屋里很黑,没有照明,我们照相机的闪光灯让我们看见了房子里的一切:墙壁被涂成棕红色,地上铺着一张棕红色的牛皮,牛皮上散落着瓦罐等一些简陋的日常生活用品,也是棕红色。棕红,透过她们的皮肤,浸润了她们的灵魂。另一间房子是他们的厨房,建造得更为简陋,两位辛巴妇女正架着柴火,用黑色的瓦罐炖着南瓜,她们棕红色的笑容随着袅袅炊烟徐徐上升……

但在奥普沃,我们也看到了一些别样的画面:一些辛巴人整天站在公路旁,等着匆匆的旅游者停下车与他们合影,然后向旅游者索要财物;还有一些辛巴人,则洗掉红泥,换上T恤,走出村庄进入超市,接受可乐和薯条。有一些辛巴人,已经离开了村庄和游牧的生活,进入了城镇里生活,甚至有些人已经到了1000多公里之外的首都温德合克去谋生。

偏居在世界末端的辛巴人,在现代化无孔不入的时代里,已经开始学会怎么样去习惯和应对这千变万化的世界,或许,传统社会结构渐将式微,他们的生活状态终会改变,但,属于族群的内核,将会代代延续。

纵使生活在了城镇里,他们还是保持着传统的生活方式,辛巴女子身上涂抹的红色泥土和油脂的混合物,有封闭毛孔的功效,所以,就算是在凉爽的雨季,相对于穿着长袖的我们,半裸着身体的她,不但不冷,脖子上还出了一圈的汗。

辛巴人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助家里干活,主要任务之一就是放牧,孩子越多,就能放牧更多的畜群,就意味着能生产出更多的财富,那淡淡土黄色,凌空架起的小泥屋,就是他们的粮仓,里面储藏着的是玉米粒。

辛巴的男孩子们,辛巴的小孩子,大多都穿得很少,所以有时候很难分得清楚男孩和女孩,发式就是最大的区别,男孩子的头发就是这样从前往后梳的。而女孩子的发辫,则是从后往前梳,在额前形成了牛角一般的发辫。有的女孩子额前的发辫,是两根,有的则是三根,这个代表她们来自于不同的家族。

在辛巴的孩子里,男女比例相差不远,甚至在某一个村落里,我们简单的算了一下,男孩子还略多于女孩子,可是向导说,由于当地的水质和食物等方面原因,很多辛巴男孩在15岁成年前就夭折,这导致了成年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衡,大约男女比例是1:11。

所以,辛巴部落实行一夫多妻制,以保证种族绵延,一般每个男子都会娶三四个妻子,在众多老婆中大老婆是最重要的,一般由父亲选定,儿子没有权利拒绝。每个妻子都住在自己的屋子里,男人的小屋右边是第一个妻子的住所,左边小屋住的是第二个妻子,第三个妻子又排在第一个妻子的右边,第四个妻子排在第二个妻子的左边,而大老婆的房门正对着村子里的神树。

辛巴女子,当她从女孩子变成女人的时候,就会把原来往前梳的发辫换成这样的垂直下来的发辫,在头顶上系上皮制的发冠。在辛巴人中,女孩变成女人,甚至生子,和结婚是不同的概念,辛巴对性的观念是比较开放的,没有结婚的女子,也是能有情人和生孩子的,只是在婚前的孩子,归属于她的父系家庭,由这个大家族抚养成人,我们在田里遇到的一个女子,三姐妹,只有大姐是已经结婚的,但是三姐妹包括她,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過当她们要结婚的时候,就是一件郑重的事情,男方家要给女方以牛做为聘礼,这牛要求很高,一定要高大威猛,黑色,牛尾雄伟能够沾到地,如果女方家里不满意牛的外形的话,对不起,这门亲就无法缔结。

有这么多的妻子,辛巴的男人们清闲多了,除了迁徙和打猎期间,平日里大多聚在一起闲聊或到镇上去玩乐,女人们则留在家干活,承担了抚养孩子、田间耕作等大多数的劳作。

辛巴女子,爱美是出了名的,虽然一辈子都不会洗澡洗头,她们的皮肤却出奇的好。辛巴人的家,是由树枝、泥土和牛粪搭成的锥形房子,房檐房门低矮,仅能弯腰进入,没有床没有桌子没有椅子,一切都是简单的摆设,地上一张牛皮,是他们的床,是他们的饭桌和生息的地方,还有瓦罐、木瓢等一些简陋的日常生活用品,由于她们身上的红泥,屋子里外,门框上,每一间物品上都染上了一层红色。

真正的辛巴人在我的心中是理想而完美的,他们珍爱自己的传统,知晓自己灵魂的归属,他们蜗居在世界的偏远一隅,用红泥去塑造艰辛的生活,用他们最独特的色彩改造“世界的末端”。她们深信:哪怕自己的世界被大自然藏在了密室里,也要让自己变得鲜亮,变得棕红,变得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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