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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夜,暴风雨夜!》的独特隐喻概念空间

2014-04-29李秀芝

作家·下半月 2014年12期
关键词:狄金森艾米莉隐喻

摘要 艾米莉·狄金森是19世纪美国文坛上最负才华的诗人之一。她的许多诗歌都向世人讲述了她独特的思维角度以及丰富的内心情感体验。而隐喻作为塑造诗歌意境的主要表达方式。本文主要分析她的一首著名的爱情诗《暴风雨夜,暴风雨夜!》中的独特隐喻概念空间,来感悟作者对爱情的体味。

关键词:艾米莉·狄金森 《暴风雨夜,暴风雨夜!》 隐喻 概念空间

艾米莉·狄金森是美国著名的传奇诗人,她于1830年出生在马萨诸塞州阿默斯特镇,从20岁开始写诗,一生共留下了约一千多首诗稿,她的诗在形式上具有独创性,当她的诗稿公诸于世以后,她本人也得到了相当高的评价,在美国诗史上她的影响仅次于沃尔特·惠特曼,同时在纽约的圣·约翰教堂开辟的“诗人角”中入选的只有惠特曼和她两个人。

一 艾米莉·狄金森的情感经历

狄金森一生中曾经和几位男士产生过朦胧的罗曼蒂克情感,其中最重要的两段感情经历分别是塞缪尔·鲍尔斯与洛德法官的情感。在狄金森的生活早期,鲍尔斯是一个小地方报纸的编辑,并且已经结婚,所以尽管两人彼此倾慕但是无奈世俗礼教的牵绊,所以这段爱情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第一次感情受挫以后,25岁的狄金森开始了多年不外出的隐居生活,她舍弃了外界的一切社交生活,潜心创作,用诗歌表达她内心的苦痛,她心里明白只有把自己无奈的爱情寄托在诗歌中了,她受尽了爱情痛苦的煎熬,希望借助诗歌来释放她感情的痛苦。在这段时间她创作了《暴风雨夜,暴风雨夜!》、《先生,我为什么爱你》以及《要是能见到他,我愿拿出什么》等爱情诗。狄金森的第二段爱情是和父亲的同事洛德法官的爱情,当洛德法官的妻子去世以后,他开始追求狄金森,但是此时狄金森已经47岁了,而洛德法官已经65岁了,洛德法官希望和狄金森结婚,但是被她拒绝了。因为她内心深处已经明白,她已不再年轻,已经失去了如花似玉的容貌,而迈入婚姻也意味着她要放弃一部分女性的独立,承担起社会所赋予她的妻子和母亲的责任。而她从小看着自己软弱而又没有主见的母亲无奈地顺从父亲的意愿,却只得到一点点父亲的爱恋和温存后,她对家庭、婚姻的渴望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强烈。所以她终身未嫁,但是她用诗歌表达了她对洛德法官的爱恋,并表达了自己对爱情的追求。

二 诗歌中隐喻和概念空间的关系

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亚里士多德曾经最早阐述隐喻的作用,他说隐喻的意义是把比喻的对象和被比喻的对象二者之间进行含蓄的对比。后世的语言学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哲学,对隐喻重新做出了新的解释。他们把隐喻的实质定义为通过另外一件事情来理解或者体味一件事情,据此又引申出概念合成理论等。其实概念合成的实质是在两个不同输入空间的信息中自由选择,向第三个空间进行跨纬反映,形成合成空间,在这个空间里面从两个输入空间提取部分组织结构,构成一种新的结构,进而传达出隐喻本身的新的表达方式。在这种认识的思维理念主导下,隐喻不再只是一种简单的修辞方式,它转而变为一种认知的途径。诗人在创作诗歌中通过巧妙地运用隐喻,来充实诗歌意象中的概念空间,塑造诗歌更深邃的意境,进一步丰富了诗歌语言的表达能力,构建了一个新奇的诗化世界,带给读者更丰富的阅读体验。

《暴风雨夜,暴风雨夜!》是狄金森是一首向她自己爱慕的心上人吐诉深情的一首詩。在这首诗中狄金森写道“就是在杂合暴风雨的黑夜中,假若能与‘你在一起,那将是多么‘豪奢的喜悦,即使外面狂风阵阵,电闪雷鸣,但对于稳稳地停靠在大海港湾中的爱情之船也无可奈何,这只船儿自由自在地、欢乐地在伊甸园中飘荡,在大海的怀抱中停泊”。这里诗人虽然在写缠绵的爱情,但是在她的诗句中却不曾察觉有“爱情”的自然。诗人用新奇而又独特的比喻,把象征着男女恋人的大海和小船这对情侣的甜蜜描写得异常动人。假如翻译者没有深入了解狄金森的人生历程以及她作品的特点,就很有可能会做出错误的解读。有些翻译者也把这首诗翻译为“狂野的夜”,这完全背离了狄金森的真实写作意图。这首诗诗人运用了文学艺术创作中常用的拟人的写作手法,赋予自然界中的暴风雨、恶劣的狂风以及漆黑的夜晚以人类的情感,为下文诗篇中营造统一的诗歌意境进行铺陈。随后诗人换用虚拟的假设虚拟语气,为读者虚构了美妙、梦幻的文学认知空间,构建诗歌中的隐喻空间。在《暴风雨夜,暴风雨夜!》的第二小节以及第三小节中,狄金森把自己比喻成在肆虐的暴风雨中飘摇不定的船只,把moor与sea比作自己心目中的爱人,通过隐喻她创造了漆黑、狂风暴雨的夜晚,在这样的夜晚,船只静静地停靠在港口,和海面上波涛汹涌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Boat、moor与sea都是诗人常用的隐喻形式。在她的另一首诗“It was such a little boat”中,诗人专门把小船作为诗歌隐喻的载体,写出了小小的船儿摇摇摆摆地驶进港湾的情景,其实船儿的寓意是渺小而又敏感的自我,大海的寓意是波澜壮阔、宏伟豪迈物象的象征。此外在“我从未看过荒原”这首诗中,狄金森写道“I never saw a Moor,I never saw the Sea,Yet know I how the Heather looks And what a Billow be”这两节诗用大海、荒原、石楠等具体的物象来隐喻,表达自己对翻滚着层层波浪的大海的迷恋。在狄金森所有的诗集中,“大海”和“船只”都是具有固定意义的意象。例如,在《暴风雨夜,暴风雨夜!》这首诗中,她虽然未对大海进行具体详细的表述,但是却把大海当成含蓄隐喻,并对海面上的肆虐的狂风、静静的海港以及船上的罗盘等具体的现实事物进行巧妙地隐喻,这样在读者的脑海中仿佛就形成了一幅风雨交加的海上夜晚的画面,在这幅画面中,海边静静停靠在港湾中的小船,让读者体会到仿佛真有一艘小船归港一样,这意味着诗人心目中的美好爱情也有所属,有归宿。通过一系列的隐喻表达了诗人对爱情个性化的心灵感悟。

三 利用隐喻巧妙构建诗歌的概念空间

不管哪种形式的诗歌,其隐喻空间的构建必须要以真实的现实生活作基础。当狄金森毕业离开学校以后,她便很少出门,一直呆在家中,除了有一年她得了眼疾,需要进行治疗,不得已才和家人一起出门旅行,在以后的漫长人生中,她便很少离开家庭。然而这位几乎和外界隔绝的小姐却在1858年-1861年期间,给一位匿名的爱人连着写了三封信。而就在1861年她写出了《暴风雨夜,暴风雨夜!》这首传诵于世的爱情诗。这证明了在她人生的这段时光中,她的确恋爱了,只是她把内心深处的爱埋藏的很深,不轻易表露出来。另外,狄金森的概念空间中主要由两个隐喻元素组成——大海和小船。其中大海的隐喻概念空间的形成过程是:首先,输入空间第一,男人,在人们的印象中,男人的共同特点就是心胸博大、胸怀广阔,具有强大的力量,能够保护弱小。其次,输入空间第二,大海,在狄金森的思维意识中,大海是波涛汹涌的,是有气势的,既可以负着船只航行,同时当遇到恶劣的狂风暴雨天气时,又能够为船只提供避风的港湾。相似空间:男人和大海都具有广阔的空间、具有一定的包容性,能够担负起保护弱小的责任。二者合成的空间:船只到大海的港湾去停靠隐喻女孩儿已经心有所属,“船只”的寓意在狄金森的诗歌中指的是她自己。当小小的船儿漂泊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适逢狂风骤雨的天气,读者读到此自然而然在脑海中会形成一个全新的认知,即小小的船只有顺势投入大海的港湾,才能把外面的风雨搁置一旁,才能够更好得向前行进。其实,狄金森的一生中关于她的爱情生活,很少人知晓,而她对爱情的看法大多数都在她那饱含深情的朦胧诗句中得以释放。

在狄金森生活的男性意识为中心的时代,女性通常被当作柔弱、温顺及边缘化人物的代表,女性在男人眼中就应该足不出户,安静地待在闺房,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女性只是被当作女性严重忽视了作为人的特性。在男尊女卑的思想理念下,女性对于情爱的正常生理需求被压抑、被剥夺。但是狄金森却以直率反叛的个性,勇敢挑战这一传统,并在她所写的爱情诗中表明女性向往情爱的健康、自然,这种行为本身就彰显出对传统的蔑视。狄金森的爱情诗多以“我”开头,这样女性诗人将带有浓厚自我意识的第一称谓放在诗歌中,丰富了诗歌的概念空间,也表明了她对男权社会的可贵反叛精神。在《暴风暴雨,暴风暴雨》这首诗歌中,她说 “暴风雨夜,暴风雨夜!我若和你同在一起……豪奢的喜悦!风,无能为力,心,已在港内……但愿我能,今夜,泊在你的水域”诗人自己用个人火一般热烈的情感诉说了个人对自然情爱的渴求,诗的最后一句仿若一把尖锐的利剑彻底击碎了女性自我禁锢的枷锁。狄金森之所以成为一名杰出的女诗人与她的出身、时代思潮是密不可分的,她出生在富裕的律师家庭,父亲与兄长均是当地十分富有的律师,这让她可以进入当时的女子学校学习,具备基本的文学修养。且在当时文艺复兴、理性主义蓬勃发展的社会背景下,以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为首提倡的“自立、自主”的个人主义思想受到了社會各界文学爱好人士的积极响应,当然这种关注人的自尊、独立、自主选择、自我完善、发展的思想也渗透在女性世界中,影响着女性的世界观、价值观,狄金森受到这股社会思潮的影响慢慢成长为一位才华横溢的女诗人。

四 结语

总而言之,诗人在创作诗歌时,恰当地使用隐喻可以通过这种写作方法无限拓展自己的思维空间,且自由灵活地领导读者进行思考。与此同时,隐喻在诗歌中的运用也让读者产生了全新的阅读体验。通过对《暴风雨夜,暴风雨夜!》中独特隐喻概念空间的分析,相信我们会更深刻地理解狄金森的爱情观,理解这首诗的丰富内涵。狄金森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开拓了创作诗歌的新领域,后来的众多美国现代诗人都从狄金森的诗歌中获取了优质的艺术营养。假如把惠特曼美誉为美国现代诗歌之父,那么美国现代诗歌之母的称号授予艾米莉·狄金森乃实至名归。

参考文献:

[1] 刘玮:《英语诗歌隐喻的认知文体分析——以艾米莉·狄金森〈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为例》,《名作欣赏》,2011年第6期。

[2] 肖之芳:《痛苦中的真情呐喊——艾米莉·狄金森的爱情诗歌解读》,《山东教育学院学报》,2010年第1期。

[3] Leiter,S.Critical Companion to Emily Dickinson:A Literary Reference to Her Life and Work.New York:Facts On FileInc,2006.

[4] 邹丽媛、沈芸:《艾米莉·狄金森的〈暴风雨夜,暴风雨夜!〉中的隐喻概念空间分析》,《考试周刊》,2011年第65期

[5] 杨玉英:《井枯方知水珍贵——艾米莉·狄金森与席慕容爱情诗比较研究》,《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8年第3期。

[6] Fauconnier,G.& Turner,M.The Way We Think:Conceptual Blending and the Minds Hidden Complexities[M].New York:Basic Books,2002.

(李秀芝,长江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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