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街上的小屋》中的族裔女性成长主题研究
2014-04-29李燕
李燕
摘要 墨西哥裔当代美国女作家桑德拉·希斯内罗斯创作的小说《芒果街上的小屋》是一部典型的女性成长小说。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受到父權制社会的束缚与压迫,在努力获得独立与自由的过程中付出了很多的艰辛与痛苦,但是她们最后都通过知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追寻属于女性自己的精神家园。小说表达了强烈的女性自我意识与重构女性主体身份的内在愿望与不懈追求。
关键词:《芒果街上的小屋》 族裔女性 成长主题
一 引言
上个世纪60年代,美国的社会运动此起彼伏,其中1968年的“奇卡诺运动”是墨西哥民族争取平等权利的社会运动。在此背景下,美国的墨西哥裔女性作家群体开始创造出一种独具特色的奇卡纳女性文学体裁。作为其中的代表人物,桑德拉·希斯内罗斯也创作出了著名的成长小说《芒果街上的小屋》。由于作家本人是一个墨西哥移民的女儿,她尤其关注美国主流社会上的墨西哥裔移民的生存状态,希望改变墨西哥裔长期被歧视的命运,尤其是其中的墨西哥族裔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这部小说出版之后,奠定了作家本人在美国文坛上的重要地位,并推动了美国文学与女性主义的多元化发展趋势,作者试图通过这部小说唤醒族裔女性的自我女性意识,努力从受压迫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实现自我的成长与成熟。
二 《芒果街上的小屋》简介
《芒果街上的小屋》这部小说是一部具有自传色彩的小说,因为作家本人就是墨西哥移民的女儿,是美国社会上的墨西哥族裔女性。她同样受到了美国主流社会的排挤以及同族裔男性的压迫。该部小说一共有44个独立又短小精悍的独白,主要描述了这样的一个成长故事:一个名叫埃斯佩朗莎的墨西哥族裔女孩生活在芒果街,在这条街上,聚居了美国的有色人种。这个族裔女孩处于青春期,并亲眼目睹了这条街上的各种贫穷景象,并因此而感到羞愧和自卑。同时,整个芒果街的保守与落后又与美国主流社会有着较大的差异性,并表现出格格不入的矛盾与冲突,尤其是其中对于同族裔女性的压迫更是让这个小女孩感到迷茫与困惑,希望尽快解下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锁,离开这个破败不堪的街道,并通过知识来改变族裔女性的命运,让教育来为族裔女性的成长与成熟搭建一个有效的渠道,进而从整体上改变整个族裔的生存状态。
因此,这部小说是奇卡纳女性文学的代表作之一,也是公认的女性成长小说的成熟之作。所谓成长小说就是指其中的主人公往往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关注周围的各种情况,实现自我对于外界的有效认知。同时,他们的成长历程中也会伴随着心理的体验与感受,最终不断形成自己的意识,发展自己的个性特征,实现自我成长道路上的成长与成熟,成为一个独立自主与不断协调自我的主体人。应该来说,《芒果街上的小屋》这部小说有着典型的成长小说特征,并且具有女性成长小说独特之处,即它的女性成长比男性成长来的更为艰难,要摆脱更多的成长束缚与压力。尽管如此,该部小说成功塑造了这样一个女性形象,她激励着族裔女性要自强自立,并突破重重困难来实现自我成长,承担起应有的社会责任,最终在身心方面都实现自我解放与心灵的解脱。
三 族裔女性成长中的困惑
青少年的成长过程中必然都会经历一个充满了困惑的特殊时期。在困惑中,青少年开始感觉到自己原先纯真的梦想都破灭了,并重新认识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重新分析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从而实现自我的成长与成熟。那么,在该部小说中,作为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小女孩,埃斯佩朗莎也同样有着成长过程中的人生困惑。她所在的美国社会是一个大熔炉性质的社会,各种族裔的人群聚集在一起,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族裔文化。虽然说不同文化在美国社会中基本上可以实现所谓的共存,但是,实际上不同的族裔文化都会受到美国主流社会文化——白人文化的排挤,成为现实社会中被边缘化了的文化群体。那么,小说中的这个墨西哥族裔小女孩显然也是少数族裔女孩,她生活在芒果街上,各种有色人种聚居在此。她由于正处于青春期的敏感时期,有着一些成长过程中的疑惑与不解。比如说,这个族裔小女孩本来可以与猫皇后凯西做好朋友,但是却有时间限制,因为朋友家搬走了。族裔小女孩幼小的心灵深处开始对社会上的族裔生存状态有所觉醒。
此外,小说中还描述了族裔女性受到了不公的社会待遇的同时,还受到了男权制社会的压迫,她们只能委屈且艰难地在社会夹缝中寻求生存的机会。比如说,小说中提到了一个名叫萨莉的族裔女孩,她长相甜美,却因此而让她的父亲锁在家里不能随便出去走动,因为父亲认为女儿的美有可能会招致她不良的行为。从这个事情来看,族裔女性不仅受到美国主流社会的歧视与压迫,还会受到同族裔男性的压迫与限制。在美国社会中,男性依然是社会的主导,男性有着绝对的权威与优势,他们把女性当成是自己的私人物品,可以随便支配她们的生活。因此,小说中的这个父亲对于女儿的美不是感到骄傲与高兴,而是剥夺了她的自由权利,因为担心她的美会让她做出所谓的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最终损害到他这个男性家长的权威性。面对父亲的压制,族裔女性萨莉选择了婚姻,试图通过婚姻来摆脱男性的囚牢。殊不知,她从一个牢笼进入了另外一个牢笼。她的丈夫也把她囚禁在家中,不允许她朝外看。另外一个族裔女性拉菲娜的命运也没能逃脱掉男性的摆布,她在渴望走出去的同时,却又渴望一个男性来让她依靠。实际上,这种族裔女性的传统思想就是她内心里仍然甘愿被男性统治与控制的思想,而这无法真正让族裔女性获得自由与幸福。
因此,所有这些族裔女性的生存状况都让女主人公感到族裔女性在美国主流社会文化下是没有地位可言的,也无法真正摆脱掉男性的压制,最终只能生活在悲剧与压抑当中。事实上,女主人公自己的亲身经历更是让她意识到了女性地位的低下很难通过改变外表来实现,这说明了她内心里开始有了族裔女性自主与强大的萌芽思想。
四 族裔女性成长中的正反引路人
在美国成长小说中,引路人是一个重要的创作元素,因为青少年的成长过程中必然会受到不同引路人的正面或反面的影响与启发,从而让成长过程中的主人公能够不断充实自己对于外界的认知。在小说中,族裔小女孩的成长历程中,有着正面人物,也有反面人物。其中,正面人物主要是几位女性人物。她们为小女孩的成长树立了良好的榜样,给出了很多启发性的建议。比如说小说中的阿莉西亚为了摆脱男性的管制与禁锢而选择努力学习和去上大学。女主人公十分佩服这个女孩。她还羡慕阿莉西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但是,阿莉西亚却告诉她,无论到什么地方,家总是要回来的地方。而埃斯佩朗莎则认为她不想回来,除非有人帮她把家搞好。这个时候,女主人公对于自己的命运改变寄希望于其他人。而阿莉西亚却告诉她,她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此外,她还遇到了三姐妹,在她们的启发下,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族裔特性,并认为她应该肩负起改变自己族裔尤其是族裔女性命运的伟大使命。因此,她才开始写作,并为那些族裔人群尤其是族裔女性赢得公平的生存权利而不懈斗争。
除了以上的正面引路人以外,小说中还安排了一些反面的引路人。比如说,玛琳就是女主人公成长过程中的反面参照。她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够改变她命运的男人出现,这说明了族裔女性要想通过婚姻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是不可能的。另外一个女性就是她的婶婶——瓜达卢佩。她在男权制社会中是一个典范性的女性人物形象,有着传统女性的纯洁和善良的美好品性。但是,她在做出一切奉献与牺牲的同时,却没有得到丈夫的同情与爱护,反而想着再得到一个妻子。这与这个传统女性对于妻子与母亲职责的愧疚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族裔女性看到了这样的女性成长道路是失败的。这样的女性實际上就是男权制社会的牺牲品。女主人公从她身上看到了族裔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并认为不能再走这样的女性发展道路。
五 族裔女性的自我主体建构
小说中女主人公的名字有着不同的含义,在英语是希望的意思,而在西班牙语里却是哀伤与等待的意思。她的名字与曾祖母一样。那时的曾祖母也曾经反抗过男性的压迫,但是,却被曾祖父套进麻袋中扛走,然后只能默默且无奈地看着窗外的世界。这就说明了当时的女性无法摆脱掉男性的牢笼。而埃斯佩朗莎可不想再重蹈曾祖母的覆辙,因此,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名字,希望通过此举来重新定位族裔女性的自我身份与地位。尽管说改掉名字并不能从实质上改变族裔女性的悲惨命运,但是,却也表达了女主人公自我认识的深入与自我尊重的需求。同时,她在成长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之前,有着对他者的希望与寄托。但是,当她决定脱掉高跟鞋之后,就说明了她对他者期待的幻灭。因为高跟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男性与女性自我束缚的意象物。当女主人公决定放弃这个传统的审美标准时,就说明了她想要寻求自己女性的权利,是对自我的彻底解放。
此后,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族裔女性地位,并从一些传统的墨西哥族裔女性身上得到了巨大的启发。她从她们身上看到了毫无希望的等待,反而激发了她内心里对族裔女性的重新定位,认为族裔女性绝对不可以通过依附于男性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样只会让女性更为失去自由与独立,而是认为族裔女性应该寻求自己的经济与人格独立,要把打开自己身上枷锁的钥匙牢牢把控制在自己手中。这是族裔女性自我意识的强烈回归,是她们自我觉悟后选择的族裔女性应该走的第三条成长道路,即抵挡同族裔男性的压迫与美国主流社会的冲击,最终实现自我身份的重新界定。那么,族裔女性到底该如何来获得自我认可呢?在女主人公看来,通过学习知识来改变女性的命运,这是族裔女性唯一的存在理由与生存方式,它可以让族裔女性找到灵魂的一个倾诉方式,并明白了成长过程中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必然性与重要性,要从女性自身来获得自我成长的力量源泉,彻底摆脱男性对女性的压制,改变女性的从属地位,让族裔女性成为美国主流社会中的主体。
另外,小说中的房子也是女主人公走向独立的象征。她想要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实际上表明了她对于女性自我空间的渴求,尤其是实现经济独立后的精神独立,寻找到属于女性的精神家园。虽然说女主人公在实现自我成长的过程中遭遇了种种的困难与障碍,但是,她仍然顽强的挣扎着,并决定离开束缚她成长的芒果街,通过学习知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当然,她在追寻族裔女性自我意识与自我主体构建的过程中,也重新审视了族裔的边缘化处境,并以女性特有的博大胸怀表达了对于生命关怀的崇高境界,还提到了要从传统的根基来寻找到族裔女性的根,并把它延伸到对整个族裔群体的生存状态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