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外一首）

曾鸣

只让一只手指哭泣，没有声音

只让肩头模拟声音的形状，那些晶莹

只让柔弱感受它的尖锐，曾经赞美过的完美

只一刻，就回到了

它们还没有出现的时候

一个女人在惊悸中突然成熟，

镜面上，陌生的面容是一张收条——

一双流干泪的眼眶，两只吸瘪的乳袋

昔日的余温，家的残片，请收下

从今以后，你就是自己的亲爱的

旅 途

仿佛内心刚刚经过一场战乱

生活一再模仿梦境

小站台，下着大雨

惊讶压住了我的驚呼

与当初想象的情景差不离

多年以后，女主人公抱着孩子，打着伞

匆匆而过，一溜发丝飘在嘴角

电影和小说的桥段也经常这样设计

当两个曾经满怀激情的炸药包

在旅途相逢——一直燃着的引信

必定会加速缩短时间的距离

相别于惊心动魄

再见于无动于衷

但对观众来说，这些

都是泪点。尤其是

当你经过我身旁，掩耳的时刻差一点到来

已经发生过什么

正在发生什么，还有什么将要发生

我浑身的热度，已经完成眼睛对太阳的聚焦

雨，终于，停了

你没有回眸，急促地走出预料之外

留给我两条不能拥抱的冰凉铁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