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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飞鸿:最爱幽人独往来

2014-04-29小远

人生与伴侣·共同关注 2014年35期
关键词:幽人舞鞋好莱坞

小远

作家韩松落曾说过:真正的女神,一定能控制自己的出场频率,她们偶尔投影,转瞬消失,艳丽又若有所思,在场又不在场,故而总能让人念念不忘。照这个标准来评定,俞飞鸿可以算得上是女神中的女神。跟许多圈内的拼命三娘相比,俞飞鸿显得不算敬业,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因为在她看来,日子是自己的,无须活给任何人看,只要内心适意,“不红,不婚”也不失为一种完满的生活状态。

【只想找一双适脚的鞋子】

虽然生于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思维缜密的工科精英,但同表演有关的机会,俞飞鸿一次都没漏过。她不到6岁就被老师挑去学舞蹈,8岁的时候拍了生命里的首部电影,16岁就当上了女主角,大三时已经进军好莱坞,一切顺利得令人妒忌。但她始终对生命的轨迹充满着质疑,不相信自己会像秀兰·邓波儿那样过完一生。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同生活对着干。

童年时代,一个名为《紅舞鞋》的童话故事给俞飞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事里的女孩因为贪慕虚荣穿上了一双精美绝伦的红舞鞋,然后开始不停跳舞,从主动到被动,直到筋疲力尽,仍旧无法停止,最后只好砍掉了双脚。顺风顺水的演艺生涯让俞飞鸿觉得自己就像穿上了一双命运赏赐的红舞鞋,而她的使命就是在名利舞台上一直跳下去,这让她感到恐惧,也不由自主有了退缩的想法,并屡屡与“更好的机会”擦肩而过。

被表演系的老师推荐去好莱坞拍戏时,俞飞鸿饰演过一位绝望的母亲。她驾驭情绪的能力和不留痕迹的表演风格颇受制片人的欣赏,对方主动问她:“想没想过留在好莱坞发展,我们帮你办签证。”当时留美特别难,但俞飞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觉得好莱坞女星的生活与自己无关,而她的首要任务是回北京继续学业。

凭借好莱坞的拍戏资历,俞飞鸿在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跟四处奔波寻找试镜机会的老同学们相比,她的境遇令人艳羡,但俞飞鸿心里总觉得拧巴,认为自己的经历太过苍白,没什么可教给学生的。每次系里开会,系主任说:“俞老师说两句吧。”她就特别不愿意开口,总是心虚地往后退。后来她帮同学做策划找投资,感受到了自己在专业上的局限,便毅然放弃了安逸的生活,跑去国外深造。

两年半之后,俞飞鸿已经在国外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当一册名为《牵手》的剧本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却产生了回国的想法。当时片方希望她出演“妻子”夏晓雪的角色,但俞飞鸿对“第三者”王纯产生了兴趣。

与片方沟通后,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国,塑造了史上最不招人恨的小三形象。这部片子让俞飞鸿一夜成名,片约如雪花般飘来,她本可以乘风直上开疆辟土,但偏偏少了那么一点儿企图心。在多数演员看来,只要有戏演,能走红,吃再多苦也值得,但俞飞鸿深以为苦。

俞飞鸿是个恋家的人,外出时永远带着自己的水杯,会花费心思把酒店布置出家的感觉,但剧组永远处于漂泊状态,且说走就走,不能对各式各样的小物件产生留恋。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俞飞鸿都很厌倦工作,每次外出前收拾行李箱,她会为了带什么、不带什么斟酌再三,对开关箱的动作也充满了恐惧。读懂内心的恐惧后,俞飞鸿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工作。“我是个特别宝贝自己的人,我不能为了演戏付出全部的生活,我只想脱下命运的红舞鞋,然后找一双适脚的鞋子。”

【用十年雕琢一个梦境】

有那么几年,俞飞鸿忽然从人间蒸发了,荧屏上再无她的踪迹,而对于一个女演员来说,那正是最好的时候。于是坊间开始出现种种传闻,有人说她嫁人生子了,还有人说她做了富商的情妇。事实上,俞飞鸿只是躲了起来,悄悄雕琢一个奢侈的梦境。

梦境的来源是一篇名为《银杏银杏》的小说,小说不过万余言,但俞飞鸿读过之后,却再也无法放下。那穿越时空的爱恋,常常萦绕在她的思绪中,挥之不去。于是,她开始不停地向自己的导演朋友们推荐这个故事,并在一次次的讲述和描绘中丰富着故事的情节,将人物塑造得日益丰满生动。十年过去了,没人在意她的推荐,俞飞鸿却一直念念不忘,以至于老友王朔忍不住对她说:“你既然故事讲得这么好,比原作还要好,为什么不自己来拍呢?”姜文也热心地将自己的创作团队介绍给了她,鼓励她不妨一试。

刚产生做导演的念头时,俞飞鸿被吓了一跳:她是最怕麻烦的人,而拍电影是大工程,每个环节都马虎不得。虽然强压下了念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结越来越重,内心的力量还是驱使她下定了拍戏决心。

从2004年开始,俞飞鸿推掉了所有片约,开始一门心思写剧本。因为缺乏编剧经验,她经常灵感枯竭,痛苦得想要撞墙。后来终于写好了剧本,她又在寻找投资的道路上屡屡碰壁,她说自己“笨到几乎有些蠢”,只会一遍遍为投资人讲故事,保证自己会真诚地拍摄,但又坦言“无法保证票房,因为不懂商业运作”。这种过分的坦诚吓跑了不少投资人。有人建议俞飞鸿尝试小成本电影,但她不惜投资4000万,为此贴上了自己的房子和积蓄……“人有了基本的生活条件,多一点不会让你更富有,少一点也不会让你更贫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她当时最简单的想法。

虽然影片唯美凄恻,但拍摄起来艰辛重重。因为云南雨季提前来临,拍摄地遭遇泥石流。俞飞鸿不得不停机一个半月,每天的损失高达几十万,她内心如烈火烹油,却不得不强作笑颜鼓舞士气。复工之后,剧组又状况百出,无一不需要她悉心照拂。有时为了寻一处胜景,她能带着剧组翻山越岭走上一整天,直走到指甲翻盖足跟流脓,却从无抱怨。八个月的拍摄期,多数人水土不服,病痛不断,独独看似娇弱的俞飞鸿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次也没病过。直到戏份结束回到北京,松弛下来的俞飞鸿才颓然倒下,发了整整一周的烧,醒来时恍如隔世,直呼“大梦谁先觉”。

《爱有来生》原定于暑期上映,但因为俞飞鸿对拷贝质量不满,坚持自掏腰包重新拷贝,结果错过了七夕档,还同《非常完美》等片的档期撞车,因此票房并不理想。但俞飞鸿收获了一种圆满的心境:“我用心做了一件很奢侈的事,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好与不好都是生命的恩赐】

《爱有来生》之后,俞飞鸿整整在家休养了两年。而那是国内电影业发展最为迅疾的一段日子,圈内新人辈出,俞飞鸿的名字早已被许多观众淡忘,但她并没有多着急。“我挺享受自在的生活。车,有一个能代步就行;房子,有一个能安居就行。在家宅着,上上网,烤烤蛋糕、饼干,其实我也不吃,就是送人,下午打打球,出一身汗,回来洗洗澡,看美剧,散步……我一点也不神秘,只是我觉得自个儿的生活是自个儿的,我犯不着昭告天下。”

女性过了一定的年纪,全社会都会对其产生一定的期待,似乎当事人如果不走进婚姻,就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但俞飞鸿年过四十岁依然单着,并且单得悠游自在。对于外界的不解,她坦然接受:“我不会把人家对你的眼光,变相造就成一种压力。如果我忍受着内心的不幸,来造就一个别人眼中的幸福,就算有千万人羡慕我,有什么用,我的日子每天都是24小时,每分钟都是我自己在过,我就觉得幽人独往来也很好。别人夸你最多5分钟,这是人家茶余饭后的那么一点时间,我何苦要把每天的24小时换成5分钟的虚荣呢?”

对于演戏,俞飞鸿并不排斥,她喜欢表演本身,但不喜欢为了经济利益马不停蹄地赶进度。因此从浮躁的大环境中抽离一段时间之后,她也会不时在影视剧里客串一两次,再小的角色也不会介意,毫无“归来已是物是人非”的寂寥感,因为在她看来,人生总是在不断失去,从风口浪尖跌到平地也没什么,她的寄托不在于此。而在经历过多年的紧张和跌宕、寂寞与疏离之后,俞飞鸿已经变得越来越坦然:“坦然就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承受,不会患得患失,小时候总是期盼,这个好,那个不好,而现在,好与不好我都会认为是生命对我的一种恩赐。”

在俞飞鸿的书房里,挂着一幅书法作品,上面是苏轼的名句:“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可能有人会觉得,幽人独往,孤鸿缥缈,是一种特凄凉的景象,但是说不定幽人自在,孤鸿闲逸,一切只是冷暖自知吧。”俞飞鸿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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