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屠甸遇到西施

陈伟宏

屠甸位于桐乡东南，距梧桐城区不过9公里。如今油门一踩，车子几分钟就能到的地方，以前却离桐乡城非常遥远。一般而言，城外是郭，郭外是郊，郊外才是甸。

也许正因为屠甸离县城过于偏远，才使得屠甸在春秋时期有幸成了两位名人的隐居之所、一对恋人私奔厮守的目的地。这两个人，就是范蠡和西施。

但是，细想一下，为什么会是屠甸？离县城远，当然只是众多可能性之一。据说范蠡奉命，带了众多越国美女风尘仆仆赶赴吴国准备献给吴王夫差，经过屠甸这个地方时，范蠡已经和西施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本来嘛，郎才女貌，彼此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加上西施又是其中相貌最出众、才艺最佳的，范蠡纵然“重任在身”，却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所谓“坐怀不乱”那也是君子念经的时候说说的，要不就是生理有毛病的。堂堂范蠡，一国大夫，自然也不能抵挡得住第一美女西施的诱惑。不但诱惑不能抵御，肯定还主动进攻了，不然，作为献给吴王的西施，也没有胆量主动委身于范蠡。要知道，一旦吴王夫差发现西施不是处女，你范蠡还能活着回来？你越国拿一个“破鞋”来搪塞我夫差，还想求和？

由此可见，范蠡是真的为西施所痴迷的。英雄爱美，范蠡亦然。

但是为什么他们俩就选择了屠甸呢？

又是据说。据说经过屠甸这个地方的时候西施犯病了。犯什么病？无从查考，有说是身孕反应。这也完全可能。想必这个时候范蠡也着急起来，毕竟这样的事一旦露馅，纵然你范蠡是一国之大夫，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范蠡必须想办法让西施躲起来，逃过这一劫，否则三条性命都不保。这样，美人终于有了留下来的理由。也就是说，西施正好到了屠甸这个地方，身孕反应强烈起来，范蠡才不得不让队伍继续前行，而唯独自己留下来，照顾身怀六甲的西施。

但是这个理由似乎并不能完全成立。按理，范蠡与西施有了床笫之欢后，自己亲自“播种”，肯定可以预见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西施也不会有了生理变化之后，还瞒着范蠡。再说，范蠡是亲自去诸暨苎罗村选美的，据说西施的美貌一下子折服了范蠡。从那时候开始，到西施与众多美女一起集中训练，都是范蠡一手在负责。虽然他们的交集自何时起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肯定应该在赴吴国上路之前就已经眉来眼去，甚至有了偷欢。而西施究竟何时有孕，当在上路之后。否则，范蠡明明知道西施有孕，依然前行，一旦事情败落，他自己的人头也将不保。而上路之后，因为没有了众人耳目的监视，加之一路颠簸的寂寞难耐，一对恋人擦出火花当在情理之中。而且既然范蠡那么爱着西施，他对于西施的身体变化肯定非常在意，也就是说，一路之上，对于西施已经怀孕该如何处理，应该一直是范蠡心里盘算着的事，他肯定在苦苦思索着，该怎么妥善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当某一天来到今天屠甸红星村这个地方的时候，范蠡发现，这个地方不仅远离县城，非常幽静，而且风光旖旎，让人赏心悦目。如果能够在这里隐居起来，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于是乎，范蠡就和西施就在屠甸隐居了下来。两人生儿育女，好不自在。白天，西施临河梳妆，于是有了“胭脂汇”；傍晚，西施临河濯足，于是有了“汏脚湾”。范蠡每天陪着西施坐船泛舟，于是有了“范蠡湖”。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关于檇李的传说也就顺理成章了。据说范蠡发现檇李，起因就是经过此地时，西施正好“身体不适”（算是印证吧？），于是那么疼爱她的范蠡溜达出来，看看有什么好东东可以让西施恢复精神的。结果他发现了一种特别的水果——桐乡檇李。他尝了一口，水分特多，甜而不腻。于是买了几颗带回去给西施品尝。病恹恹的西施尝了几颗之后，睡了一觉，第二天精神马上就好了。于是来到田头，抓起一个来，用手指一掐，在檇李上留下了一个美人印。农户把西施掐过的檇李做种，第二年开花、第三年结果，以后长出的檇李都留下了西施的指甲印。

试想，如果不是因为西施“身体不适”，就不可能在屠甸停留几日；如果不停留几日，范蠡也发现不了檇李；发现不了檇李，西施也不可能在上面留痕。另外，如果不停留几日，车队人马只是匆匆而过，范蠡也不会发现那么一个幽静的所在，也不会和西施留下来，共享美好生活。这一切，全在情理之中了。

据说后来范蠡还外出经商，赚钱回来和西施共享天伦之乐。当然，西施也不完全依赖范蠡做全职太太。她女扮男装，到乌镇卖臭豆腐营生。只不过刚开始生意不好，因为乌镇的油炸臭豆腐本来就已经出名。于是西施灵机一动，研发了清蒸臭豆腐，结果味道奇好，销路一下子打开。有人说，油炸臭豆腐就像老婆婆的脸，“皱皮皱脑”；而清蒸臭豆腐就像西施的脸，鲜嫩光亮。加上吃了还可以美容，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吃清蒸臭豆腐。现如今，屠甸的豆制品也可谓桐乡一绝。

由此看来，屠甸遇上西施，还是要感谢范蠡。因为范蠡爱上西施，让西施有了身孕，而且恰巧在经过屠甸的时候，产生了反应。只不过他们的后代究竟去了何处，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了。

以上所说，都是假设，或是传说。真实的情况是：后来，西施去了吴国。吴王夫差对西施宠爱有加。而西施是不是有过身孕，被西施（或范蠡）巧妙蒙混过去，未给他们引来杀身之祸。至于后来西施如何死的，也未有定论。大家更愿意接受的一种说法，是范蠡终于找了个机会（一说吴国败于越国以后），带着西施离开吴国，找地方隐姓埋名，过上了优哉游哉的小夫妻生活。有人说，后来他们回来隐居的地方，才是屠甸。当然也有人说，范蠡和西施的故事都是文人墨客杜撰的。史书记载范蠡确实有一位夫人，还生了三个男孩，但这位夫人绝不是西施。这些对我们而言已经不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更愿意相信，范蠡愛的那个人就是西施；我们更愿意相信，被范蠡宠爱一生的西施，曾经在屠甸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