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名校学位市场“招生掮客”黑幕
2014-04-29
新学年开始,全国曝出多起“为办入学名额遭骗”的案例,多名“招生掮客”被查处。记者调查发现,在不少地方,通过掮客运作孩子入学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造成不少地方义务教育阶段的“名校学位”被明码标价、越炒越高。
谁是“招生掮客”? 无业人员、普通职工、包工头等多是假掮客;真掮客往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链条。
8月15日,两名无业人员张丽萍和马然,因诈骗罪终审被法院判处11年半和12年半的有期徒刑。
法院审理查明,2012年1月至9月间,张丽萍和马然经过张某,在互联网上发布能办理海淀区中关村第一小学、中关村第三小学等学校入学名额的信息。15名家长信以为真,将共计266.6万元交给张某。张某从中扣除23.6万元作为好处费,随后将243万元交给马然,马然扣除58万元之后,将185万元交给张丽萍。
在办理入学过程中,张丽萍、马然明知择校无望,仍虚构身份和办事能力。为了敷衍家长,他们谎称教委会传达禁止择校,让家长延期办理择校。后来,为逃避催问,他们拒绝接听孩子家长的电话,直到事情败露,两人都未归还钱财。
无业人员、普通职工、包工头……这些真实身份距离招生权力实际非常遥远的几个骗子,但却利用家长择校的迫切心理以及名校招生“掮客规则”的泛滥,欺骗了不少家长。
记者了解到,真掮客往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链条。需要有上游與下游两条线,上游连着“需求”,下游连着“资源”。
掮客如何运作招生? 多数掮客的通道终端是校长,五种方式消化“条子生”。多数掮客的通道终端是校长,大部分学校校长重视生源质量,并不愿协调“条子生”,但条子来了,如何消化呢?
第一种方式:计划。校长在学校当年的招生计划中予以安排。在幼升小、小升初取消考试之后,学校招多少人需要报计划,但招什么人校长有很大发言权。
第二种方式:共建。共建生不受学区等限制,是政策允许的择校生。校长手里的条子,一部分需要通过共建单位的“指标”消化,共建单位也本着“互相帮忙”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给多少“共建”指标,校长有很大发言权。
第三种方式:择校。国家对公办高中收取择校生有人数、钱数、分数的限制,但超计划数违规招生现象仍然存在。
第四种方式:流动。比如,学生被A高中录取但不去报到,而在B高中上学。
第五种方式:补录。需要择校的学生在填报志愿时只报一个志愿,如未被学校录取则造成“死档”,学校再通过向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申请补录计划”等帮助其就读该校。
一些掌权者成为“掮客”同谋 记者采访发现,一些处于权力核心的人往往被迫成为“掮客”的同谋。一位地方教育干部说,一些领导迫于各方关系,经常需要写条子,非常苦恼。据说有领导和校长达成一致:用铅笔写的条子才办,其他笔写的不办;竖着写就办,横着写不办。
运作、找关系、打招呼等“潜规则”不断侵蚀派位、推优、特长等“真规则”,教育公平被践踏。随着条子越来越多,名校出现“肥胖症”。有些名校一个年级有近20个班,每个班有近50个学生。一些超级学校择校生的比例甚至超过50%。家长、学校、教育主管部门不堪其苦。
校长的个人生活也受到影响。一位名校校长告诉记者,自己有两部手机,招生季会把常用的手机关掉,只在半夜打开看看有没有重要的事情。因为半夜给朋友回信息,经常遭到嘲笑。但是“掮客”们的“生意”却似乎十分“安全”。随着义务教育阶段赞助费被禁止,在“掮客”运作入学的利益链条上,往往有一个环节是“干净”、隐蔽的——没有账面的金钱交易,查处非常困难。家长也畏于孩子已经入学成为“人质”,长期保持沉默。
综合摘自《中国青年报》、《济南时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