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尔·加香和法共《人道报》

陈力丹　张宁

法国共产党机关报《人道报》是与马赛尔·加香（Marcel Cachin）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他是法国共产党的创始人和领导人之一。加香1869年出生在法国西部布列塔尼，毕业于尔多大学文学院哲学系。1891年底加入法国工人党，次年，加香为写了第一篇与党的工作相关的文章，内容是布列塔尼农村调查。1893年起，他先后担任法国工人党的基层支部书记和《纪龙德省社会主义者》周刊的负责人，同时为《社会主义问题》周刊撰稿，笔名“布列塔尼人”。

1905年，法国工人党和法兰西社会党合并为法国社会党。同年，加香出版小册子《工人阶级和社会主义》，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工人阶级阐述了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1906年起，他担任法国社会党宣传部代表。1911年，法国工人党的宣传家、马克思的女婿保尔·拉法格去世，加香接替他担任《人道报》总编辑。《人道报》创刊于1904年4月8日，为法国社会主义的日报，在巴黎出版。

1917年俄国二月革命爆发后，加香等人前往彼得堡考察，一个月后向法国社会党提交了关于俄国形势的报告，加香写道：“在当前的世界大战中，我们完全信任和深切同情俄国革命，我们以革命的法国的名义同革命的俄国站在一起。”十月革命发生后的几天内，加香日夜守候在《人道报》编辑室里，力求把收报机收到的有关俄国的最新消息刊登在《人道报》上。1918年起，加香担任《人道报》社长，直至1958年逝世。

1920年，加香第二次到俄国考察，受到了列宁的接见。回国后他在《人道报》开辟专栏，讨论法国社会党是否加入共产国际，允许各派自由发表观点。他在报纸上发表大量文章，介绍俄国的政治经济形势，评论俄国的内外政策，维护苏维埃俄国。1920年12月在图尔召开的法国社会党第十八次代表大会上，以马赛尔·加香为首的多数派组成了法国共产党，首任党的总书记为吕一奥·弗罗萨尔，该党宣布加入共产国际；以莱昂·勃鲁姆为首的少数派反对加入共产国际，另外组建新党，仍采用法国社会党的名称。加香当选为法国共产党中央委员和政治局委员，仍为《人道报》社长，1923年该报正式成为法共中央机关报。

1927年4月至1928年4月，加香和另一党的领导人莫里斯·多列士因为反对法国政府发动对摩洛哥的战争而被监禁。入狱前一天，加香在《人道报》上发表文章《胜利的、革命的中国和各国无产阶级纪念孙中山》。1927年10月23日，《人道报》发表加香狱中写的文章，论述党报与工人运动的关系。他写道：“信仰共产主义的工人、农民应该与本报合作，在报纸上直接表达他们的愿望、感情、痛苦和愤怒。”

出狱后的加香建立“保卫《人道报》委员会”，筹集资金，扩大发行量。1930年，他组织首次“人道报节”，此后每年举行一次，直至今日。曾经做过《人道报》主编的乔治·高尼奥说，加香本人就是《人道报》久经磨难、艰苦斗争的象征。在加香领导下，20世纪20年代末的《人道报》成为法国第一大党报和巴黎各新闻日报中的第三大报。

1935年，加香当选为塞纳省参议员，成为法国第一个被选为参议院的共产党员。1939年9月二战爆发后，因苏联与德国法西斯签署合作条约，而法共属于联共（布）阵营，法国政府以法共危害国家安全为由，宣布法共为非法组织并封闭《人道报》，剥夺议会中法共议员的资格。加香化名为“勒巴拉泽”，继续领导《人道报》的地下出报。从1939年10月26日到1944年8月，《人道报》在地下出版317期，总印数5000多万份。加香在1944年6月1日庆祝《人道报》地下出版第300号的文章中写道：“人们以后会知道我们的编辑部在这四年中曾多次重建，许多地下编辑人员被逮捕、监禁、枪毙。其他人自愿地来代替他们，勇敢地承担同样的危险。假如这些人有一天倒下去，那么还会有其他的人来使这份不会死亡的报纸继续出版下去。”

1944年法国光复，加香已75岁高龄，人们每天上午仍然可以在巴黎布瓦索尼埃夫街的《人道报》编辑部中见到他读报，看书，撰写文章或演说稿。他还在1949年中相继出版了在二战期间写的两本书：《论巴尔扎克》和《科学与宗教》。1958年2月12日，加香在塞纳省什瓦齐勒罗瓦镇与世长辞，随后安葬在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

1957年12月7日，加香在《人道报》上发表的最后一篇文章是《工人的二十个法郎》，文章解释《人道报》从12月9日起报价从15个法郎提高到20个法郎的原因。文章伊始写到：“每份报纸的成本从1951年以来已经增加到39个法郎，可是报纸的售价却受到政府的冻结。政府这种措施的目的主要是打击工人的报纸和民主的报纸，特别是人道报。”“但是人道报会像过去所面临过的困难时期一样，呼吁它的忠诚的读者，它的出色的推销员，以及它的所有朋友来加强对它的支援。目前，首要的任务是，在报纸增加到20法郎一份后，不让报抵减少一个读者，而且还要使《人道报》打入新的领域。”

1993年起，《人道报》不再是法共中央机关报，而是“法国共产党报纸”；1999年起不再说明是法共报纸，但其社长勒·亚利克说，它仍然是“共产主义理想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