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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嘉兴的传播及其影响

2014-04-17周丽萍

嘉兴学院学报 2014年2期
关键词:嘉兴

周丽萍

(嘉兴学院 学报编辑部,浙江嘉兴314001)

“传播是人类交流信息的一种社会性行为,是人与人之间,人与他们所属的群体、组织和社会之间,通过有意义的符号所进行的信息传递、接受与反馈的行为总称。”[1]传播与生俱来,传播思想是人类对自己的传播行为的认识和总结。我国古代传播活动可以说是当时世界上最为活跃的,其传播思想不仅在中国文明史上,抑或是在世界文明史上也占有光辉灿烂的一页。但这种发展并没有延续下来。虽然明清时期的传播达到封建社会的顶峰,但对传播的控制和言禁也是封建社会之最。

嘉兴是马家浜文化的发祥地,有着7000年的文明史,明清时称为嘉兴府,地处全国社会、经济、文化最为发达的江南地区,吴越文化、中原文化和西方文化在此交融,呈现出独特性与多元性并存的特点,其传播情况是当时社会传播的一个缩影,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嘉兴人在传播活动中崇文厚德、求实创新、勇于进取的精神。

一、传播体制与传播环境

(一)传播体制

传播体制在社会传播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社会政治结构与传播结构存在着共协关系。”[2]明清时代,仍然延续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宗法制度,也是封建王朝中实施特务统治最严厉的朝代,皇帝以“一言九鼎”确定了其在传播体制中的主宰地位。在一元传播体制的影响下,一些重要的传播类型和大的传播活动,要么在君王的强力控制下 (如邸报、驿传),要么在儒学意识形态的指导下进行 (如教育、书传),呈现出 “定于一尊”的特性。为了使国家机器能够正常而有效地运转起来,分别建立和设置了一整套司传播功能的机构。

明代设通政使司 (亦称通政司),直接受皇帝管辖,其首脑由皇帝任命,只对皇帝负责,通政使司的官员跟地方政府无任何瓜葛与牵扯。通政使司主要职责是掌领天下奏章,上报皇帝,并节写副本,通报六部等政府部门。[3]通政使司及其下属的六科廊房负责编辑发布邸报。①邸报又称邸抄,亦作邸钞,是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唐代的藩镇,在京师设 “邸”,其作用相当于现今的驻京新闻机构,重在传达朝政消息,凡皇帝谕旨、臣僚奏议以及有关官员任免调迁等都是邸吏们所需收集抄录的内容。邸报最初是由朝廷内部传抄,后遂张贴于宫门,公诸传抄,故又称 “宫门抄”“辕门抄”,这实际上就是最早的一种新闻发布方式。

清代的军机处是政治传播的最高枢纽,通过军机处向内阁抄发谕旨奏章,再由内阁传知各衙门抄录执行,然后由提塘官把经过审查批准传阅的内容传播各地。清代统治者对驿传体系实行军事化管理,“还出台了一系列法规,规范邮驿的设置、定额、配置、运行方式等,对误期、滥用等行为制定严厉的惩罚条例。与此同时,由于疆域扩大、专制制度强化等诸多因素的变化,又促使清政府对驿传管理体制做出了重大调整,力克弊端,多有创新。除利用官报外,清代的统治者还广泛地使用榜、帖示、告示等从古发展而来的传播媒介发表官方信息。”[4]同时,通过文字狱、禁书、八股文、官修史书等组成了专制主义的传播控制系统。

明清两代,法网密织,文字狱迭兴,因诽谤、言时政、议时事等而获罪者不胜枚举,甚至因一文一诗一句一字而被冤杀。仅康雍乾三朝,有记载的文字狱就有120多次。雍正期间,查嗣庭试题案震惊全国,吕留良文选案谈之色变。特别是乾隆时期,8年内毁书24次,538种,13 862部。[5]

(二)传播环境

传播环境对明清时期嘉兴传播活动的影响是明显而深刻的。

一是宗族聚居和崇尚儒学的社会人文环境。明清两代是中国封建时代与近代望族关联度最高的时期,发生了许多大事件,也产生了许多历史人物,这些人物与社会的发展、大事件的发生息息相关,而这些人物的成长与其家庭的社会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难舍难分,而维系这种难舍难分关系的就是血缘。潘光旦先生以望族血缘世系研究为基础,统计分析了明清时期91个嘉兴望族的情况,阐明了遗传特别是文化在望族形成中的作用。[6]如 “海内收藏鉴赏之冠”的秀水项元汴家族,“一门三宰相、六部五尚书”的盐官陈元龙家族,“一朝十进士,叔侄五翰林”的袁花查慎行家族,“清门世德而有文者”王店朱彝尊家族,“科举辈出五百年”的嘉兴钱陈群家族,“诗礼传家、著声江浙”的嘉兴李良年家族,“群英荟萃、作品甚多”的柳州词派盟主曹尔堪家族,“科第联绵、藏书世家”平湖清溪沈懋孝家族,“两代簪缨不绝、女性诗人众多”的嘉善状元钱士升家族,等等,在社会经济文化生活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是地缘文化传统与教育发达。嘉兴自宋以来文风鼎盛,名人辈出,文化望族簇拥迭现,为文化之邦,人文渊薮。浓郁的地域文化传统和发达的教育使嘉兴出现了众多的文化繁荣市镇。明清时期,嘉兴有六大科举繁荣之镇:诗词之乡王店,共有进士和举人61人,其中进士18人;人文荟萃的乌镇有进士和举人191人,其中进士46人;翰墨书香的西塘从明万历至清末有进士50人,其中进士19人;人文日盛的濮院明清有进士和举人82人,其中进士20人;名人辈出的澉浦镇,宋至清共有进士37人;诗书簪缨的盐官,历史上有3名状元、3名榜眼,进士达54人,等等。[7]57-69嘉兴的衣冠望族之中为科举之族多达近百家,科甲连绵不绝,据 《中国科举史》统计,明代共录取进士24 636人,浙江共录取进士3 818人,浙江占全国进士人数15.5%;嘉兴录取进士639人,嘉兴占浙江进士人数16.7%。[7]414-415清代全国录取进士26 848人,浙江共录取进士2 808人;浙江占全国进士人数10.5%,嘉兴共录取进士714人,嘉兴占浙江进士人数25.4%。[7]421-422明清两代嘉兴进士人数均名列浙江前三名。各地的科举情况,主要是进士数目,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当地的文化水准与特点。

三是发达的区域经济。明清时期的嘉兴是全国商业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如明中晚期江南地区的工商业市镇总数为316个,其中嘉兴府就有41个,是明代中叶后高度繁荣的工商业市镇群。明弘治 《嘉兴府志》亦记载:嘉兴地处太湖平原,“巨海环其东南,具区浸其西北,左杭右苏,襟溪带湖,四望如砥。海滨广斥,盐田相望”,被时人称为 “浙西大府”“江东都会”。据 《清文献通考》卷十九所载,清代嘉庆二十五年 (1820),浙江在籍人口达到27 352 014人,平均分布密度为303人/km2,杭、嘉、湖、绍4府,人口密度平均为500人/km2,而嘉兴府高达719人/km2,位列浙江第一。该地区人口的增长,导致相当数量非农业人口从事手工业或商业、服务业,嘉兴市镇在明代中叶后勃兴的基础上有了更迅速的发展。据叶建华 《浙江通史·清代卷》统计,清嘉兴府除府县城外,共有市镇93个,分布状况为:嘉兴33个、秀水5个、嘉善14个、桐乡12个、石门11个、海盐9个、平湖9个,另外海宁 (清属杭州府)有26个。清时有不少超过万户的巨镇,如清中期 “烟火万家”的濮院镇、王江泾镇、王店镇,等等。

清代嘉兴市镇的发展,使城市与市镇之间、市镇与农村之间、市镇与市镇之间建立起比较密切的经济往来。在市镇结构网络中,市镇与市镇的距离一般都比较近,大多在5 km以内,近的只有一两千米。从一个市镇到另一个市镇,往返仅需半天时间,而周围农村距其最近之市镇的路程更短。如嘉兴府濮院镇到清乾隆时,“周十二里,东西三里,南北称是”。海宁硖石镇,入清后街区南北2 km;王江泾镇,其街区南北一里半,东西屈曲1.5 km;屠甸镇街区东西宽约1.5 km,南北长约250 m;新篁镇,东西宽1.5 km,南北长1 km;王店镇的市街,绵亘约1.5 km。加之长江、太湖、运河三大水系的便利条件,市镇之间河网密布,舟楫可达,交通便利,丝织业、棉布业、冶铁业、珠宝业等相当兴盛,商品琳琅满目,商贾云集,与全国各地乃至海外都有商业往来。因此,人们的交流非常方便,更利于经济和文化的发展,这也促成了传播行为与观念的勃兴。

二、传播内容及其意见领袖

明清时期传播内容以道德的价值尺度作为取舍标准,理学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主要思潮,尽管其内部也有见仁见智的论争,但儒家思想的一元统治地位使其对思想学术、教育、科学、经济及其文学艺术各领域的传播影响至深。《四库全书》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编辑出版的,虽然有利于古籍的保存与传播,但统治者也借此实行了文化大清理。

在 《四库全书》的编纂过程中,嘉兴人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朱氏的曝书亭被钦点进入进献图书之列,其他藏书家亦积极响应,移居桐乡的藏书与刻书大家鲍廷博献书626种,为全国私家献书之首。据我国著名学者郑伟章 《书林丛考》考证,《四库全书总目》著录3 461种,著录鲍氏藏本382种,3 631卷,5种无卷数,入存目131种,且藏书质量较高,尤以别集为多,有143种,子部谱录、杂家笔记类之书亦有可观者。《四库全书总目》“收录了306位嘉兴先贤的著述,其中 《四库全书》著录88种、入存目407种,共计495种、6643卷 (另27种无卷数)”,绝大部分是明清时期的著述。这些著述既丰富了 《四库全书》的文献内容和地方特色,也是探知与研究古代嘉兴学者治学风格和地方文化的珍贵文献。“《总目》收录的嘉兴人著述中嘉兴藏书家家藏本29种……嘉兴人著述中经部84种、史部109种、子部149种、集部153种,除了楚辞、释家、时令、载记、纪事本末5类没有著作被《总目》收录,其余39类则都具备。”四库全书馆馆臣362人 (实际任职人数是360人),嘉兴学者就有18人,工作时间最长、所做贡献最大的当属陆费墀 (1731-1790,桐乡人)。开馆之初,他大力协助总裁制订办书章程制度,后又任武英殿提调、总校官,并兼任 《历代职官表》总纂官,充任 《四库全书》副总裁,又受命办理江浙三阁 《四库全书》的缮录工作。在忙于馆务之余,还著有 《四库全书辨正通俗文字》一书,为四库馆誊录之人确立了参照标准。[8]

这一时期,封建社会已经过多次量变,尚处于行将现质变的前夕,总结前古文化历史已成为社会性的一致要求,涌现出了一系列代表人物。据 《嘉兴历代进士研究》考证统计,明清两代共有巍科(状元、榜眼、探花、传胪)46人,进士1 353余人;至清末为止,市境有作者4 193人。[9]在 《中国大百科全书》中收录的1 800位名人中,嘉兴籍的就有80多人。

(一)思想学术传播

谈迁和查继佐是明末史学家,他们亲历明朝的灭亡,又都倾心于明史研究,并以此寄托其对故国的哀思。

谈迁 (1593-1656)原名以训,字观若,明亡后,改名迁,改字孺木,海宁人。因著有 《国榷》而名垂不朽。《国榷》是一部编年体明史,全书104卷,加上卷首4卷,共108卷。其记事起于元文宗天历元年 (1328年),终于南明弘光元年 (1645),按年、月、日记载明代的重要史实,其重要特点和价值在于作者秉笔直书还原了历史的本来面貌。除此之外,还著有 《枣林杂俎》《枣林集》《枣林诗集》《北游录》《史论》《西游录》《海昌外志》等。

查继佐 (1601-1676),字伊璜,号兴斋,又号东山钓史,海宁人。著有 《罪惟录》。《罪惟录》为纪传体明史,起于太祖朱元璋,终于南明韩王。20世纪20年代曾由商务印书馆影印编入 《四部丛刊》三编,1986年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了标点本。全书分本纪、志、传三大部分,共90卷。此书史料大多取于前人及时人的著作,史事记载特别详细,为明史研究的重要参考书。

明清两代的目录学也日益发展,清代尤盛。《四库全书总目》是我国封建社会目录学中篇帙最大、学术成就最高的一部目录学巨著,也是清代对目录事业所做的最大贡献。

明清之交及清初的经学,主要是通过训诂以明经,达到经世、致用、立身的目的。

朱彝尊 (1629-1709),字锡鬯,号竹坨,又号驱芳,晚号小长芦钓鱼师,又号金风亭长,嘉兴人。集学者、诗人、词人和藏书家于一身,读书过目成诵,博通经史,又精于金石考证之学,购藏古籍不遗余力。曾参与纂修 《明史》。其著 《经义考》三百卷,是研究中国古代经学派别、经义和版本目录的重要参考书。“朱彝尊 《经义考》题为群经,又不见其为经解”[10]后来翁方纲沿用这个体例,撰有 《经义考辩正》十二卷。地理著作 《日下旧闻》四十二卷,记载北京掌故史迹,上至远古,下至明末。内容分十三门,皆征引前人著作,逐条排比。所引经、史、小说、文集、金石文字等1 649种。其子朱昆田撰 《补遗》,清高宗又命大臣窦光、朱筠等增续,编成 《日下旧闻考》。

陈确是晚明实学思潮与清初经世致用思潮承上启下的代表人物之一,与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等人对中国历史文化进行了广阔而深入的反思,有不少新颖犀利的见解,从而构成中国宗法专制社会末期思想史上一个光辉的阶段。但从总体上观照,却并未突破传统农业宗法思想的范畴。[11]659-663

陈确 (1604-1677),字乾初 (原名道永,字非玄),明亡后改为现名字,海宁人。40岁时与黄宗羲、祝渊同受业于刘宗周。著述颇多,代表作有 《瞽言》《莽书》《大学辨》等。因其著作只存有抄本,从1979年开始,中华书局据抄本整理了 《陈确集》,卷首附有各种传记资料。

清初的张履祥、陆陇其和吕留良学旨一致,互相亦均有交往,但在思想取向上也有极大的不同。

张履祥 (1611-1674),字考夫,号念之,桐乡人;因居杨园村,学者称为杨园先生。他认为“居敬穷理作为一种学术原理,是可以涵摄儒学的全部内容的;而作为一种贯彻于生活实践的功夫,则是可以将儒学本身的全面内涵充分实现出来的,因此它是儒者学问功夫之第一义。”[12]244其在哲学内涵的阐释上虽未能超越朱熹,但其格物致知与居敬穷理在理论诠释上与朱熹是不同的。因此,张履祥的学说总体上显示出极其浓厚的维护名教纲常的色彩。著有 《杨园先生全集》。

陆陇其 (1630-1693),初名龙其,字稼书,平湖人。他竭力倡言 “为今之学者,必尊朱子而黜阳明,然后是非明而学术一,人心可正,风俗可淳”。[13]还专门撰写了 《学术辨》3篇,崇朱黜王,坚持与固守朱熹之说,不许学界有不同见解,门户之见极强。

吕留良 (1629-1683),字庄生,又名光轮,字用晦,号晚村,桐乡人。今存著作有 《吕晚春先生文集》《四书讲义》及 《四书语录》等。吕留良高度强调 “夷夏之辨”,认为 “华夷之分,大于君臣之义”。倡导程朱学说的实质是以朱熹天理、人欲之辨为理论基点,并将它往政论方向引导发挥,以阐明君臣之义、夷夏之防,更以三代之理想的善美政治作为现实之丑恶政治的参照系统,主张变革现实以恢复三代之王道。这与陆陇其的尊朱黜王包含着思想取向上的极大不同。

鸦片战争之后,随着浙江 “海禁”的开放,嘉兴的中外贸易与文化交流得到了促进与发展,以农业和手工业为主的市镇经济不断繁荣,生产商品化程度不断加深,加速了封建经济结构的解体,其发展速度远超内地。在这种情况下,酝酿着新的思想文化变动实属必然,得风气之先的嘉兴学人便起到了先导作用。这与嘉兴学人率先接受世界先进文化思潮的眼光有关,更与嘉兴传统文化中的启蒙意识有着内在的联系。

甲午战争前后,张元济 (1867-1959,字筱斋,号菊生,海盐人)作为变法维新活动的代表人物之一,继承先贤黄宗羲、龚自珍等的思想,参与到要求改革弊政、学习西方科技文化以振兴中国的变法维新运动之中,在全国影响较大。虽然维新变法运动最后以失败而告终,但融通新知、变法图强的维新思想却深入人心,某些成果也被保留下来,为后来新文化思潮的勃发作了很好的铺垫。如:光绪二十三年 (1897)平湖陈惟俭、张馥哉、蔡伯华、张季勋等就创办了日报 《平湖白话报》,其后杭州、宁波、绍兴和湖州等地也相继有白话报创刊,使文化传播迅速近代化,对文化界、文学界产生了直接的重大影响。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大规模革命文化团体南社,其成立地点和发起人虽都不在嘉兴,但嘉兴共有南社成员85人,[14]且影响较大,如李叔同、徐自华等。

20世纪初,富有积极进取精神的嘉兴学人,怀着救国兴邦的理想跨出国门寻找出路。如留学日本的王国维、蒲华、沈钧儒、蒋百里、丰子恺、李叔同,黄源,等等。学术大师王国维开辟了诸多学术新天地,其学术纵贯古今,博通中外,涉及领域之广泛与研究之精深令人惊叹。

王国维 (1877-1927),字静安,号观堂。海宁人。是最早研究甲骨文的学者之一,并用以印证古史,提倡 “二重证据法”,成为 “新史学之开山”,而在古器铭文 (包括简牍泥封)、敦煌文献、西北史地诸方面的贡献亦不可磨灭。他是中国近代美学的奠基者,“新红学”的开创者,开戏曲研究先河。同时,还从事诗词的创作与批评,所著 《人间词话》为词论之经典之作。

这里还要提到的是,西学的传播与交流贯穿于明末清初,但方式却大不相似:明末多在士大夫阶层进行;而清初则多在宫廷,皇帝便是推广西学、主持东西文化交流的东道主,天主教因此获得重要发展。顺治期间,直隶、山东、浙江等11省均广设教堂,天主教徒达114 200人。[15]

明万历十三年 (1585)传教士罗利坚和麦安东从广东肇庆北上,把嘉兴当作第二个传教地点,后罗利坚又去杭州,于万历三十九年 (1611)在杭州建立了天主教堂,因此,嘉兴是最早的天主教传播地之一。李日华在万历年间曾作诗赠利玛窦;明崇祯初年,嘉兴曾刻印利玛窦著作,可知明末天主教在嘉兴已较有影响。[16]

(二)教育传播

教育传播以儒学为指导思想,不单传授知识,尤注重教人以德行智慧、修身自律。明太祖朱元璋“重教兴学”,府州县都设学校,并明确规定府设教授,州设学正,县设教谕各一名,负责地方教育事宜。又规定府设训导四员、州学三员、县学二员,具体负责教学业务,还明确规定了课程的设置。除此之外,还开社学教育农家子弟,并允许成绩特别优异者补入州、县儒学。在这些官学之外,私学在明初也获得发展。

嘉兴人历来重视教育,把教育视为第一要务,书香门第、诗书传家、耕读世家成为一种社会现象。在这样一种大环境下,嘉兴涌现出了一批有特色的书院:嘉兴府的宣公书院、仁文书院;嘉兴县的东湖书院;秀水县的江南书院、闻湖书院 (文湖书院)、景贤书院;嘉善县的思贤书院、鹤湖书院;崇德县的传贻书院;平湖县的靖献书院、崇文书院、介庵书院、天心书院;桐乡县的正心书院。

清代教育制度比较完备,学校设立和考试制度基本继承明代。清代对各府、州、县学校的学生、儒学教官和地方学官都有严格的规定,并具体规定了教学内容和具体方法。此外,还规定各州、县要设立社学和义学。嘉兴基本执行这些规定,各类学校皆备。嘉兴历史上素有传统的书院,到清代时,凡存在的,仍继续从事教育活动。只是康熙、顺治年间因政治原因一度比较沉寂,直到雍正解除 “不许别创书院,空谈废业”的禁令并规定各省城皆设书院时才改变。

陆陇其是清初嘉兴最具影响的名师和大儒,为官清廉,有清代 “第一清廉”之称,又是清代从祀孔庙第一。明代嘉兴平湖立县后,境内书院发展至4所,其中3所属于民办性质,且都与境内陆氏有关。明代的靖献书院、天心书院、介庵书院都是由陆氏家塾转化而来,特别是陆光宅所建的天心书院,成为晚明阳明心学的宣讲地。清初陆陇其出仕前和致仕后,其曾教授学徒,特别是晚年主讲洞庭东山,建立尔安书院,倡明理学,四方士子云集,影响极大。其学术思想、道德准则,岂止影响一邑一时。就其 《治嘉格言》而言,虽是对两个儿子的告诫,但其告诫对境内外乃至全国具有普遍意义。《治嘉格言》最重视的就是读书修身。陆陇其还曾在无锡东林书院和常州毗陵书院讲学。

钱陈群 (1686-1774),字主敬,一字集斋,号香树、修亭,又号柘南居士,晚署东顺老人。文学家、书法家、教育家。为清高宗乾隆皇帝近臣。钱陈群于雍正六年 (1727年)参与编纂 《大清一统志》,与沈德潜二人总纂 《大清会典》,为清代留下重要历史文献。任顺天府学政时,着重培养了一批优秀人才,如阿桂、纪昀、翁方纲、钱大昕、刘墉等人。与南通沈德潜两人被乾隆称为 “江南二老”。

钱仪吉 (1783-1850),钱陈群孙。初名逵吉,字蔼人,号衎石,又号星湖、新梧,一作心壶,别署静读举人、定庐居士、杨山樵者等。清教育改革家、经学家、史学家、藏书家。嘉庆十三年(1808)中二甲第26名进士,旋改庶吉士,散馆授户部主事。历仕云南、山东司主事,贵州司员外郎,云南司郎中,总办八旗现审处,会典馆总纂,河南道御史,刑科给事中,工科掌印给事中等。任职清廉耿直,秉公办事,受到舆论赞誉。仕归后,应聘主讲粤东学海堂,任河南大梁书院①大梁书院在清朝200余年间,取代嵩阳书院、应天府书院、百泉书院的地位后,成为河南书院教育的中心。大梁书院注重聘请名师主讲,提倡追求新知,并热衷创新进取。不像国子监及地方府、州、县官学那样受到严格的控制,在学术思想上有较多的自由,许多有创意的学者就选择这所学府,作为追求学问、创新进取、一展才华的阵地。其中最突出代表是道光十六年 (1836)出任大梁书院院长的教育改革家、经学家、藏书家钱仪吉。院长10余年,培养众多俊才。

沈可培 (1737-1799),字养源,一字春源,号蒙泉、向斋,晚号厚庵,嘉兴新丰人。乾隆辛卯(1771)举人,乾隆三十七年 (1772)壬辰进士。沈氏是位著名的教育家,被人誉为 “为养为教之善政”者。致仕后以课徒终其身,历主直隶潞河、山东泺源、云门诸书院,修 “廓堂舍”,崇古训诫,受业者常数百人,为师是诲人不倦,而寓温厚于方严,成就甚众。晚年归里后,任嘉兴鸳湖书院山长。清代山东书院的讲学问答,今见存者,惟泺源书院山长沈可培的 《泺源问答》。《泺源问答》是沈可培乾隆五十一年 (1786)至乾隆五十六年 (1791)主掌山东济南泺源书院时与生徒的答问实录,嘉兴图书馆藏 《泺源问答》稿本。

在清代嘉兴教育家中,李善兰被称为中国近代数学教育的鼻祖。李善兰 (1811-1882),字壬叔,号秋纫,海宁人。是道光年间我国最杰出的算学家,在数学、历法等方面的造诣极深。于1868年被推荐担任北京同文馆天文算学总教习,从事数学教育10余年,直至1882年逝世为止。其间审定了《同文馆算学课艺》《同文馆珠算金踌针》等数学教材,培养了一大批数学人才。

清末沈曾植、王国维和张元济也都不乏建树。

沈曾植 (1850-1922)曾经担任安徽提学使,负责一方教育事业;1898年应湖广总督张之洞之聘主持西湖书院历史教学;1901年就任上海南洋公学 (上海交通大学前身)监督 (校长),成效卓著。其书法艺术影响和培育了一代书法家,如于右任、马一浮、谢无量、吕凤子、王秋湄、罗复堪、王蘧常等,为书法艺术的复兴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其学生王国维曾盛赞沈曾植说:“学者得其片言,具其一说,尤足以名一家,立一说,其所以继承前哲者以此,其所以开创来者亦以此。使后之学者,亦而不失其正鹄者,其必由先生之道矣。”

王国维长期从事教育工作。年轻时曾教过私塾,后任教于罗振玉主办的武昌农学校。1904年先后担任通州师范学校、苏州师范学校的心理学、伦理学教员,后应聘出任北京大学研究所通讯导师和清华研究院导师,桃李满天下。1906年发表 《论教育之宗旨》《教学小言十二则》等教育思想论文。在 《论教育之宗旨》一文中提出,教育培养的 “完全之人物”应具备身体能力和精神能力。而精神能力又分智育、道德、美育三部分,“三者并行而得渐达真善美之理想”。所以,他是我国教育家中明确提出 “四育”教育思想的第一人。

张元济1896年创办通艺学堂,培养西学人才。1898年经李鸿章推荐到当时国内设备最完善、人才最鼎盛的高等学府南洋公学担任译书院院长,后来成为南洋公学校长。主持出版了严复翻译的 《原富》(英国学者亚当·斯密的著作),至今仍然是经济学的经典著作。他重视英才培养,创办了南洋公学特科班,为中国的未来培养 “大才”。特科班虽然只有一届学生,却出了邵力子、李叔同、谢无量等人。后辞去南洋公学所有职务,加盟商务印书馆,自觉地把商务印书馆与中国教育的现代性变革连接起来,寄希望于以好书开启民智,与高梦旦、蔡元培一道编写的 《最新教科书》风行全国,极大地推动了当时的教育革新,奠定了中国近代教育的基本格局。

另外,还需一提的是近代学者陆祖谷。陆祖谷 (1874—1944),字文达,号仲襄、稼孙。唐代陆贽后裔,世居嘉兴。聪明过人,20岁以后,一面精研经学算术,一面就馆授徒。光绪三十二年(1906),应嘉兴府学堂之聘,掌教国文、经学、算术。次年辞府学职,转任嘉兴高等小学堂堂长。光绪三十四年 (1908)任教于秀水高等小学校,是年应本省拔萃科试,以第一名拔贡选送礼部。宣统二年 (1910)目睹时局混乱,政治腐败,告假回嘉兴秀水高小及省立第二中学继续任教。1919年10月当选为嘉兴教育会会长,直至1927年。1923年5月还被选为嘉兴平民教育会会长。民国成立后,专教省立第二中学国文及文字学 (曾兼女子师范教员),历时15年。其学识亦受到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赏识,曾3次 (1920、1921、1924年)聘他赴北大任教,以母年老固辞;复敦请入国学研究院,仍未应聘,专心一意服务地方文化教育事业达40余年。其藏书和著作,除一部分在苏州图书馆外,都已捐赠嘉兴市图书馆。

嘉兴地区教育文化的传播也与外国传教士紧密相联。1896年,美国传教士花第生(W.H.Hudson)的夫人外迪·花第生 (Waddy Hudson)筹办了嘉兴最早的中学——秀州中学 (现在的嘉兴二中),当时只有3名学生。1900年,这所教会学堂扩大改建正式成为 “秀州书院”。最初20余年由两位美国南长老会传教士裴来仪①裴来仪 (John Mercer Blain)是美国路易斯神学院神学士,华盛顿与李大学神学博士。1900年任秀州中学第一任校长时学校只有7名学生,1914年离开嘉兴,前往杭州之江学院教书传教。和窦维斯②窦维斯 (Lowry Davis)是美国田纳西州西南大学文学士、弗吉尼亚州联合神学院神学士和哥伦比亚大学文学硕士。1910年2月和妻子巴内特一同来嘉兴传教,1914年接替裴来仪成为嘉兴中学第二任校长 (1914-1926)。在他任职期间,学校于1918年更名为 “嘉兴秀州中学”。任校长,期间有多名外国传教士做英文教师,还有一两名中国籍的英文教师,开设圣经、英语、历史、音乐、簿记、商务英语等课程。[17]

此外,据 《浙江教育志》载:担任历朝国子监祭酒、司业③国子监祭酒,明、清时为中央政府官职之一,品等为从四品,该官职隶属于清朝最高学府,为国子监的主管官。司业,官职仅次于祭酒。国子监。主要任务为掌大学之法与教学考试,其上为监事大臣,辖下有监丞等辅佐官职。1910年,清朝灭亡后,该官职废除。的浙江籍人共有28人,而嘉兴籍就有9人,[18]而据多种地方文献及史料考证,嘉兴籍历代任国子监祭酒、司业人数有25人之多,远超《浙江教育志》所登录人数,其中还不包括遗漏的人数。

(三)科学传播

明清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有着两种不同的倾向:一方面由于八股取士高唱 “恶奇技淫巧”,很难再现张衡、祖冲之、沈括那样杰出的科学家和李春、喻皓等提高生产技术与总结生产经验的人才,科学技术更不为士林所重。另一方面,明清资本主义的萌芽,使作为经济基础生产力核心的科学技术,也相应有了一定的发展。因此,16世纪前后,我国的一些科技领域在当时世界范围还是处于领先地位的,如船舶制造、航海技术等,也产生了如李时珍、徐光启、徐霞客、宋应星等优秀的科学家。另外,西方传教士也带来了欧洲先进的科学技术,给中国的科学文化注入了新的因素。

李善兰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数学、天文学、力学和植物学家,创立了二次平方根的幂级数展开式,研究各种三角函数、反三角函数和对数函数的幂级数展开式,这是李善兰也是19世纪中国数学界最重大的成就。他10岁就通算学,15岁到杭州考试,见了 《测圆海镜》《勾股割圆记》等书后,学术大进。后在嘉兴陆费家结交了顾观炮、戴煦、张文虎等算学名家,更下了研究算学的决心,能有所著述。1852年与英国人伟烈亚力 (A·Wylie)合力重译 《几何原本》,由于翻译了西洋算学书多种,并将自己研究数学的成果和翻译的著作编辑为 《则古昔斋算学》十三种,成为晚清介绍西洋数学中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19]

上文谈到的陆祖谷,19岁时开始学 《九章算术》及 《几何原本》,随后与同县郑棐谌合创游艺斋算术社,有社员50余人,精研数学。著作有 《周礼札记》《汉书霍光传补注》《字例大凡》《正弦表》《八线图解》《圆理括囊详解》《算罔论辑释》等。事迹收录于 《中国历代人物年谱考录》正编卷十,《中国历代名人室名别号辞典》(增订本)。

朱彝尊所撰 《食宪鸿秘》是一部介绍各类食品加工调配、烹饪的专著。全书以 “食宪总论”为首,论饮食的宜忌,分列饮、饭、粉、粥、汤、饵、酱、香、蔬、果、鱼、禽、蟹、卵、肉诸类,书末附有汪拂云所录食谱,内容非常丰富,有430余种菜肴饭点烹调或制作的方法。认为 “食不须多味,每食只宜一二佳味,纵有他美,须俟腹内运化后再进,方得受益。”

(四)经济传播

嘉兴作为杭嘉湖平原上的经济重镇,除便利的水路交通之外,为发展和活跃嘉兴的地区经济,许瑶光还于光绪元年 (1875)全面修复嘉兴至苏州、杭州的扩路。

明中后期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农业宗法社会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深化,商品经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活跃势头,出现了社会价值观念和人生追求的异动,一股不安分守已而别开生面的新鲜文化潮流涌动于传统文化结构之中,社会风尚一反明初拘谨、守成、俭约的风尚而靡然向奢,“以俭为鄙”。商品经济的触角已伸入穷乡僻壤,农业活动与手工业活动也日渐广泛地被卷入商业资本的大网。即使像桐乡青镇这样的乡间小镇,也为奢靡之风所席卷:“余生长青镇,独恨其俗尚奢,日用会社婚葬,皆以俭省为耻。贫人负担之徒自不必言,妻多好饰,夜必饮酒。”①李乐 《续见闻杂记》卷十一。在江南城镇,茶楼、茶社日益增多,商贾游食之徒,“遇不平事,则往茶肆争论曲直,以凭旁人听断,理屈者则令出茶钱以为罚,谓之听讲茶”。[11]611-612

中国传统文人羞于言利,一涉及 “经营”或 “治生”,便似乎与 “道”或 “学”有悖,对人格是一种贬损。而明清时代,尤其是清代,士人踊跃投身于 “治生”的经济活动中。他们在时代风潮的影响下,着眼于现实人生,对包括独立经济生活在内的个体之 “私”有不同于以往的认识。清初唐甄出身于书香门第,顺治时举人,为了在独立的经济生活上维护自身人格的尊严,晚年转而经商。“治生”归根结底是一种谋利性经济活动,因此,鼓吹 “治生”,必然与宋明理学的 “义利”论、“理欲”论发生冲突。于是,肯定谋利的合理、私欲的正当成为 “治生”论的重要理论基础。清代士人继承晚明关于士、商、农、工关系的见解,并进而将士为尊、商为次的排列顺序修正为商先于士。[11]711

在三吴之地,士大夫更不耻折节,倾心与商人交接。其情景正如正统士人董含愤恨所言:“曩昔士大夫以清望为重,乡里富人,羞与为伍,有攀附者必峻绝之。今人崇尚财货,见有拥厚资者,反屈体降志,或订忘形之交,或结婚姻之雅。”[20]乾隆年间的浙江吴兴 (现湖州)人姚世锡则记载道,当时的士人 “用晚生帖拜当商”,“而论者不以往拜为非”。[21]这也是对当时嘉兴士人的真实写照。

清代士人 “治生”,有一个重要动向,就是 “弃儒就贾”。吕留良从医兼从事刻书业;周篑 “弃举子业不治,就市廛卖米”[22]。

明清士人还开始自觉地引文化活动贴近商业经营的需求,制作出大批 “商业书”。由鄙视经济、淡漠经济、疏远经济走向贴近经济、热衷 “治生”,这是明末及清代以来新的人文文化流向,此股潮流,从又一个方面映现出17-18世纪中国文化向近代回环演进的大趋势。

除经济活动之外,在经济理论的传播方面也做了可贵的探索。清代货币理论家许楣与其兄许梿合著的 《钞币论》,是西方货币理论传入前中国货币金属主义的代表作。许楣 (1797-1870),字金门,号辛木,海宁人,著有 《钞币论》等;许梿 (1787-1862),字叔夏,号珊林,曾为 《钞币论》写序并加按语,这些按语也成为书的重要组成部分。许氏兄弟在尖锐批判王鎏的名目主义货币理论的基础上,系统地阐发了一种典型的金属主义货币理论。他们讨论了货币的本质及价值、王鎏钞法的实质及危害、白银外流危机三大问题。虽然就其哲学本质而言,它只是一种几乎完全错误的货币拜物教思想,但它也如实地反映了鸦片战争前后中国货币制度的实际情形和广大人民的利益诉求,并较好地顺应了当时中国商品经济发展的客观需要。

(五)文学艺术传播

明清时期是我国文学艺术史上又一个繁荣时期。这一时期,嘉兴诗词创作虽远不能与唐宋时代相比,影响也不及同时期国内的小说创作,但却出现了风格独立的新流派。

明朝前50年左右,诗坛上出现了以区域为分野的诗歌流派,其阵容最大的是吴越两派。《明诗纪事》中收有以苏州为中心的苏南和浙江西部的吴兴、嘉兴一带的吴派诗人130人,占全部明初诗人的30%。浙派诗的形成虽然是以乾嘉时期厉鄂为首的杭州诗人群和钱载为主的嘉兴诗人群的兴起为标志,但与黄宗羲、朱彝尊渊源密切。可以说由黄宗羲启其端绪,朱彝尊振其声威,又经吕留良、吴之振、李良年、查慎行等人助力,在康熙年间就已经初具声势了。

朱彝尊是当时著名的诗人,与王士禛同时驰名诗坛,有 “南朱北王”之称。朱彝尊论诗,早期宗唐黜宋,晚年则由唐入宋。但总体上说,他的诗有学者气,重才藻,求典雅,却缺乏初盛唐诗歌激荡奔放的气概。

诗人查慎行 (1650-1727),初名嗣琏,字夏重,号查田;后改名慎行,字悔余,号他山,赐号烟波钓徒,晚年居于初白奄,所以又称查初白,海宁人。其诗善用白描手法,如芙蓉出水,洗尽铅华,深得康熙赏识。他以 “空灵”创新为尚,兼学唐宋,特别是苏轼和陆游,并为苏轼的诗作注——《补注东坡编年诗》,对诗坛影响极大,是朱彝尊之后的东南诗坛领袖。传世之作有 《敬业堂诗集》五十卷,《续集》五卷,另有 《词集》二卷;《敬业堂文集》三卷,《别集》一卷。金庸小说 《鹿鼎记》的回目都是集查慎行诗中的对句。

钱载 (1708-1793),字坤一,号箨石,晚称万松居士,嘉兴人。他是雍乾时期的诗歌 “大家”[23]是 “学人诗人合二为一”[24]的典型代表,也是道咸、同光宋诗派的 “先驱”。[25]其学识渊博,充功臣馆纂修、《续文献通考》纂修官和四库馆总阅[26]等。工诗文精绘画,著有 《萚石斋文集》二十六卷,《萚石斋诗集》五十卷等;有诗评 《钱载批 〈杜工部诗集〉》《钱载批 〈樊榭山房集〉》《钱载批〈翁覃溪诗〉》等。

在嘉兴诗人中,与钱载旗鼓相当的是王又曾,王又曾 (1706-1762),字受铭,号谷原,著有《丁辛老屋集》。虽然在诗歌取径上与钱载相同,但钱诗博大,王诗沉静。

嘉庆年间,使浙诗为之一变的是袁枚的学生王昙。王昙 (1761-1817),一名良士,字仲瞿,嘉兴人,著有 《烟霞万古楼集》。其诗与 “性灵派”代表作家之一的舒位齐名,世称 “舒王”,但诗风迥异。

深受启蒙思想影响的黄燮清,其诗作大多数是反映民生疾苦的。黄燮清 (1870-1861),原名宪清,字韵珊 (一作蕴山),海盐人。他自觉继承了汉乐府诗 “缘事而发”的现实主义精神,反映鸦片战争前后东南沿海一带的社会现实,具有历史感。

清词素有 “中兴”之誉。明清之际嘉善的柳洲词派、嘉兴梅里词派与环太湖其他词派互为呼应,合力揭开了清代词学中兴的序幕。浙派词宗南宋,推尊姜夔和张炎并非始于朱彝尊而是源自曹溶。曹溶,嘉兴人,是朱彝尊的师长。既擅长填词,又善于论词,常为当世名家作词序词评,曾为词体正名。

“南北二曹”的曹尔堪 (1617-1679)是清顺治九年 (1652)壬辰科进士,授编修,选庶常,累官翰林院侍读学士。其博学多闻,工诗词,与宋琬、沈荃、施闰章、王士禄、王士祯、汪琬、程可则等酬唱和诗,世称为 “海内八大家”或 “清八大诗家”。曹氏中举前,与同里钱继振、郁之章、魏学濂、吴亮中、魏学洙、蒋玉立等,称为清代 “柳洲八子”,曹氏在清初的 “柳洲词派”词人中影响最大,并以光灿成就拓展该派风貌。其 《南溪词》与曹贞吉 《珂雪词》并称名家之作,时称 “南北二曹”。清初 “秋水轩唱和”等三次重大词学活动,曹尔堪均为发起人与参与者。

朱彝尊在清词中影响最大,是浙西词派创始人,开创清词新格局。朱彝尊的 《曝书亭词》由数种词集汇编而成。所作之词讲求词律工严,用字致密清新,其佳者意境醇雅净亮,极为精巧。浙西词派的其他5位代表人物中李良年、沈皞日、李符、沈岸登亦为嘉兴人。《清史稿·朱彝尊传》中称:“当时王士祯工诗;汪琬工文;毛奇龄工考据;独彝尊兼有众长。”编选 《明诗综》一百卷。录存明初诗人至明亡后遗民3 400余人的作品,并有作家小传及诸家评论,附有诗话,其意图是 “窃取国史之义,俾览者可以明夫得失之故”。编 《词综》三十卷、《明词综》十二卷 (书未成而卒,后由王昶整理刊刻)、《曝书亭集》八十卷等。

嘉兴素称江南书画名薮,名家辈出,书风画法,多有创新,留下了丰富的艺术遗产。明代,嘉兴书画派别各异,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追院派画风的代表人物有盛著、张涣、朱端、曾和、赵麟素;浙派山水中的 “江夏派”代表人物有王仪;吴派代表人物有张宁、朱朴、姚绶等。项元汴开创的嘉兴一派,也是吴门支流,数百年来,衣钵相承不绝。李日华书法与董其昌并驾;其子李肇亨与苏松派赵左齐名。其他还有陈遵、吴弘猷、鲁得之、朱辕、周珽等。周履靖的 《夷门广牍》和陈与郊的 《詅痴符》还有版画创作之新流行。虽然书风亦盛,书家甚多,但无突出建树者。

清代书画世家的繁荣兴盛是一个重要的文化现象。如以鉴藏兴起的项元汴家族和李日华家族,以科举闻名的钱陈群家族、陈奕禧家族和查昇家族等影响卓著。

钱陈群母亲陈书 (1660-1736),字南楼,号上元弟子、南楼老人。为历史上作品入藏宫廷最多的女画家。陈书的创作题材广泛,人物画为严谨精细的工笔重彩画,山水和花鸟画为讲求笔情墨韵的文人写意画。传世作品有 《梅鹊图》(上海博物馆藏)、《岁朝丽景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等。

上海开埠后,活跃于海上画坛的一批嘉兴书画家成为海上画派的中坚群体,对海上画派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极为重要的引导和促进作用。其先驱者是张熊,而开辟新风的则是蒲华。[27]海上画派的其他嘉兴籍代表人物还有与任熊、张熊合称 “沪上三熊”的朱熊,继 “三熊”之后与王礼同领海上写意花鸟画主流的朱偁、杨伯润、吴榖祥,海上 “三吴一冯”之首的吴待秋、李修易及其妻徐宝篆、周闲等。

蒲华 (1839—1911),晚清画家、书法家。原名成,字作英,亦作竹英、竹云,号胥山野史、种竹道人,一作胥山外史,嘉兴人。与虚谷、吴昌硕、任伯年合称 “海派四杰”。他是一位作出重要贡献的大家,对后来的不少画家如黄宾虹等都有积极的影响,也开了海上画派一代新风气。

潘振镛是当时人物画创作中的代表人物,沈曾植则为清末碑派书法的积极实践者,成为书坛卓然大家。

明清传奇广泛普及于南北各地,剧本创作不断出现传世的名篇,地方声腔各有特色,形成众多的剧种,并且成为居民文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艺术享受。

陈与郊 (1544-1611),字广野,号禺阳,又号玉阳仙史,曾官太常寺少卿,明代戏曲家,海宁人,著有传奇 《灵宝刀》《鹦鹉洲》等多种,并刊印 《古名家杂剧》六十五卷、《新续古名家杂剧》五卷。

明代颇具影响的戏曲 “四大声腔”之一的海盐腔,采用官话形式,腔调清丽委婉动听,为士大夫文人所喜好。其盛行后,逐渐取代了北曲杂剧在剧坛的地位,并对弋阳腔、昆山腔的演变革新起了深远的影响。

平湖钹子书流行于平湖、嘉善、松江等地,以平湖方言演唱,现已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明清时期嘉兴文学艺术的开宗立派,正是其进取求新传统的延续。

三、信息的贮存

我国不仅创造了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而且最早发明并推广应用了造纸法和印刷术。信息贮存的方式,主要是以文字为代码、纸张为载体、以手写或印刷为记录手段的文献形式贮存,其中最重要的是图书,其数量之多、社会影响之深广都是无以伦比的。浙江是我国雕版印书的发祥地之一,宋时就成为全国印刷业及刻书中心,其雕版印书誉满全国。浙江也是我国乃至世界出版刊印书籍的发源地之一,而嘉兴在其中具有重要地位。《浙江省出版志》关于明清两代私刻的出版者、出版机构条目总数为921,嘉兴地区条目数高达229,在浙江省10个辖区中名列第一;而列出的刻书书目总数为1 671,嘉兴地区高达350,在浙江省10个辖区中名列前茅。明清时期,嘉兴市民阶层人数剧增,财富积累加快,相关阶层拥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和余暇时间网罗图书。当时,由于压制民众反抗和防范异端崛起的专制政策大行其道,文字狱接连不断,使明清时代成为中国传播史上一个最为黑暗的时期。查嗣庭案与吕留良案株连之广、处罚之酷使嘉兴士人远离政治,不敢议论国事,转而进行古籍的考证与整理,在客观上促进了考据、刻书和藏书风气的盛行,保存了绵延史册的鸿篇巨制。

明代是出版事业极盛的朝代,刻书机构之多、地区之广、数量之大以及刻书家之普遍都是之前的任何朝代所无法比拟的。[28]嘉兴地处出版事业发达的浙江,虽不如杭州、湖州影响大,但所刊刻之书特别是被誉为精品的图书却为中国古代文化的保存与传播作出了重要贡献:万卷堂刊的 《郑端简公奏议》《东观余论》,项德棻所刊 《研北杂志》《避暑录话》《武夷新集》,高承埏稽古堂所刻的 《刘宾客佳话》等。尤其是 《东观余论》,字画精工,流传极少,为清内府天禄琳琅藏书室的珍藏之本。明代嘉兴出现了大部头丛书的刊印与出版,既上承宋元并大大超过,又开启了清代丛书的刊刻。如胡震亨所刻的 《秘册汇函》,樊维城主持编刻的乡邦文献 《盐邑志林》等。明代刻书以江苏毛晋汲古阁最为有名,而其所刻 《津逮秘书》就是取胡震亨的 《秘册汇函》残版增订而成的,《海盐县志》记载:“凡海虞毛氏书,多震亨所编定也。”

陈与郊在万历年间先于臧懋循编辑并刊印 《古名家杂剧》六十五卷、《新续古名家杂剧》五卷。值得指出的是,陈与郊所创作的 《樱桃梦》《灵宝刀》等剧本的自刻本均有精美插图,在版画史上有独特成就。

明代嘉兴刊刻出版业的一件令人瞩目之事是朱廷策刻罗马传教士利玛窦的著作 《友论》,明末(1629年前后)是书首次翻译刻印于嘉兴,体现出当时社会对西方文化所持的开放、积极态度。明末嘉兴还有项氏刻本 《朝鲜士女集》,刊布朝鲜人诗文,成为对外友好交流的一桩佳话。[29]

明代嘉兴是当时国内藏书的兴盛之地,共有藏书家118人,其中进士藏书家37人。[30]24项元汴的天籁阁是当时全国最知名的藏书楼,项笃寿的万卷楼、胡震亨的好古堂、高承埏的稽古堂在我国藏书史上享有盛誉;项笃寿祖孙三代五进士藏书、高承埏父子进士藏书名震海内。

明代除私家藏书外,还有官府及佛寺藏书。据周弘祖 《古今书刻》记载,明中期和前期,嘉兴府衙署就有 《陆宣公集》《刘静修文集》《文心雕龙》《韩诗外传》《咏史诗》等。同时,还有一定数量的地方文献和地方志,明代所编府县志齐全。嘉兴府及所属县学也多建尊经阁用以藏书。佛寺藏书以楞严寺、精严寺、大胜寺和德藏教寺所藏为富。特别是楞严寺,印刻和发行了明代最有特色也是最著名的佛经 《嘉兴藏》,又名 《径山藏》《楞严寺藏》《万历藏》,因其不同于其他木版大藏经而又被称为《方册大藏经》,是现存中国古代大藏经中独一无二的线装方册本。

清代嘉兴出版事业因文字狱的关系而有一个从衰落到重兴的过程。清代图书事业的繁荣造成了学者嗜书、用情于书的风气,刻书藏书之风盛行。如,鲍廷博的 《知不足斋丛书》、陆烜的 《奇晋斋丛书》、吴骞的 《拜经楼丛书》、蒋光煦的 《别下斋丛书》《涉闻梓旧》、钱仪吉的 《经苑》丛书等都在中国出版史上留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清代嘉兴藏书进入全盛时期,名家名楼灿若繁星,在全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共有藏书家357人,其中进士藏书家68人。[30]80集学者与藏书家于一身的藏书大家朱彝尊家喻户晓,其他名家还有曹溶、查慎行、吕留良、陈鳣、吴骞、周春、许琏、马思赞、鲍廷博、钱泰吉、钱仪吉、蒋光煦、蒋光焴等等,他们的藏书实践推动了嘉兴乃至全国藏书的繁荣;更有诸多藏书楼享誉江浙,声振海内:潜采堂、曝书亭、静惕堂、得树楼、道古楼、明农草堂、黄叶村庄、裘杼楼、文瑞楼、涉园、岩耕草堂、拜经楼、向山阁、著书斋、古韵阁、清仪阁、仙蝶斋、冷斋、味梦轩、别下斋、衍芬草堂、西涧草堂等等不一而足,且相当一部分藏书楼可列之于全国藏书名楼而无愧。

在佛寺藏书方面,由于康熙、雍正和乾隆特别重视佛教,寺院藏书也就更加普遍并蔚为大观。

清代书院也具有藏书功能,其藏书来源于皇帝赐书、地方官府购赠、社会人事捐赠及书院自购。同时,在各府县学内均有一定数量的藏书供士子诵读,一般称为尊经阁。

四、传播的影响

嘉兴是文化之邦,人文荟萃之地,经济发展始终处于领先地位。南宋以后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载体,对中华文明的传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其传播影响深远而广大。

(一)以藏书为核心的信息贮存方式保存和传播了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并完成了藏书楼向近代图书馆的嬗变

嘉兴作为典籍传承地和文化载体的象征,在典籍的收藏与传承方面体现了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绵延不绝的文化品格和文化精神。嘉兴藏书对藏书楼向近代图书馆的嬗变、后世藏书文化的形成与发展等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清末嘉兴就建有国内最早的公共图书馆——嘉郡图书馆和海宁州图书馆。嘉郡图书馆主要从事藏书编目,并未向社会开放,1915年改称嘉兴县图书馆后才向社会开放,是嘉兴市图书馆的前身。海宁州图书馆创办之初就有 《章程》44条,书籍分法学、文学、兵学、理学、医学、农学、工学、商学和杂著学9科,还有各种图表、标本,并有日报、旬报若干种,已具有一定的规模,是海宁图书馆的前身。民国时期嘉兴私人藏书承清代之余绪,出现了一些著名的私人藏书楼,如沈曾植的海日楼、张元济的涵芬楼、朱希祖的郦亭、陈乃乾的共读楼。

嘉兴藏书楼发达的出版技术和出版流通业对近代出版业的发展具有奠基作用。可以说,对于中国文化的传承和建设有着功德无量之贡献。

(二)传播内容及其意见领袖的行为培养了嘉兴人在中国近代文化大潮中敢为天下先和勇于进取的精神

嘉兴优越的人文地理环境,使水乡文化形式更加丰富,也养成了嘉兴包容并蓄的文化心态,在乐于接受新生事物的同时,又能适应潮流,开风气之先,表现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势,并实现了多种文化的优势互补,使独特性与多元性并存。

明清时期传播是封建社会的顶峰,处于传播前沿的嘉兴学人深受启蒙思想的浸染,走在了求思、求变的前列。

辛亥革命时期,“被称为 ‘推动浙江省革命的第一人’的敖嘉熊,光复会创始人之一龚宝铨,同盟会浙江支部长褚辅成,浙江军政府教育司长沈钧儒,浙江军政府浙军总司令周承菼,浙江军政府参谋厅长蒋方震,辛亥嘉兴七烈士陈仲权、方於笥、唐纪勋、王维忱等人”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影响深远。他们通过组织进步团体汇集革命力量。如王维忱、敖家熊、蒋百里等10余人在杭州成立 “浙会”(后改名为 “浙学会”);田月斧、褚辅成等组织了竞争体育会;王维忱和陈仲权等组织 “旅日学生学会”;王维忱、龚宝铨与叶澜、秦毓鎏、黄兴、纽惕生等组成 “军国民教育会”;龚宝铨建立的 “军国民教育会暗杀团”于1904年11月改名为 “光复会”;沈钧儒、褚辅成与阮性存等发起组织立宪国民社。还兴办 《浙江潮》发表反清言论,宣传革命。并创办新式教育,传播革命思想,培养和积蓄革命力量。可以说,嘉兴是浙江辛亥革命的发轫地。[31]

1921-1923年,嘉兴进步青年沈选千、朱良臣、竺饮冰等先后创办 《新塍半月刊》《少年新塍》刊物。这是浙江最早倡导反帝反封建、介绍马列主义、宣传共产主义的时政性刊物,影响深远。[12]633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红船”在嘉兴南湖启航绝非偶然。

(三)崇文好德、进取求新的传统孕育了一批成绩斐然、享誉海内外的名人

在浓郁的文化氛围的熏陶与影响下,得益于诗书经史的文化积累,也受人才迭出的感召激励和家乘师友的相亲相接,嘉兴的学者、文学家、艺术家、科学家层出不穷,人才辈出,并在各自的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近代以后又涌现出了不胜枚举的名家大师:文坛巨匠茅盾,国学大师王国维,著名爱国人士、法学家和革命活动家沈钧儒,近代爱国人士、九三学社创始人之一褚辅成,著名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李叔同,漫画家丰子恺和张乐平,翻译家朱生豪,出版巨子张元济,著名教育家、出版家、中华书局创办人陆费逵,著名文字学家唐兰,新月派诗人徐志摩,书画家钱君陶和陆维钊,哲学史家、历史学家、著名书法家王蘧常,中国艺术教育家、剧作家沙可夫,著名电影导演、编剧史东山,著名科普作家和编辑家贾祖璋,著名画家、词坛名宿吴藕汀,语言学家许国璋,著名作家金庸和余华,世界数学大师、中科院首批外籍院士、嘉兴学院名誉院长陈省身,世界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中科院院士李政道,中国第一代铸造共和国 “核盾牌”的理论物理学家和原子核物理学家、中科院院士程开甲,等等。在有据可查的记载中,中科院和中国工程院院士当中,嘉兴籍的有39位。①百度见 “嘉兴”条http://baike.baidu.com/link?url=SDx CASKoI2Lw Cq V7k CBMBjr8d XlxsIB6H3i7EDtG2p XX5 T0STKDbrcp1TTTVax2_s9_LFvJ4L2q1D0X5OqEs-q。

总之,明清时期对传播的控制达到了无所不及的程度,主要表现有三:一是管理相对而言宽松,思想控制相对集中;二是统一传播口径,压制不同意见,特别是压制民间传播,骇人听闻的 “文字狱”即可佐证;三是设定保密制度,垄断传播。[32]

这一时期,文化典籍浩如烟海,内容极其广泛,又以儒家经典为主,而且崇圣尚古,多注疏阐释之作。特别是清代官方动员巨大的财力、物力编纂规模巨大的丛书、类书以及其他 “钦定”书籍,私人购书、钞书、校书、刻书、编书蔚然成风。康雍乾期间,仅内府所刊定的钦定诸书就有157种,22 580卷。这种风气影响学术,必然导出专注于校勘、辨伪、史料搜补、文字训诂的专门学问。但这些传播活动先后绵延数百年,对文化的保存与传播产生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促进了嘉兴地区的学术研究与文化繁荣,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英才,特别是在近代文化大潮中培养了嘉兴人敢为天下先和勇于进取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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