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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俗中发掘方言字词的特殊读音
——以梅县客方言为例

2014-04-17侯小英

嘉应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客家话梅县阴平

侯小英

(嘉应学院文学院,广东梅州 514015)

地域方言与民俗关系密切。方言本身既是民俗,又是民俗文化的载体,是表现民俗文化的重要手段,也是解读民俗文化的重要途径。而了解一方民俗,也是充分认识一地方言的必经之路。从事方言研究的人都有体会,要真正摸清某地方言,靠几个调查表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深入当地生活,其中方言语词的收集和研究,尤其要注重从丰富多彩的当地民俗事象中挖掘。有些方言语词,日常生活中少说甚至不说,在民俗活动中或论及相关民俗活动、物品时才使用,而这些语词往往具有语言学或文化学上的特殊价值。也就是说,从民俗中发掘方言语词是可行而必要的,这一点前人的研究已多有涉及,但同时我们还意识到,民俗之于方言研究,其意义不仅仅在于方言词语的收罗和阐释,还能为方言语音的研究提供新鲜的材料,丰富我们对语音演变规律的认识。有些字词的读音,一般的方言调查极易忽略、遗漏。这些带有隐蔽性的读音,不少正隐藏于具有专用性的表示民俗事象的词语当中。只有熟悉当地民俗并具备一定的方言学知识,才能避免遗珠之憾。下面以梅县客方言为例,列举从梅县客家民俗中发现的一些方言字词的特殊读音,进行分析、考证。这些字词的特殊读法,在客方言相关字词典中多未见收录,前人论及相关语音特点时也鲜少举其为例。

本文采用调类标调法:1、2、3、4、5、6、7、8 分别代表阴平、阳平、阴上、阳上、阴去、阳去、阴入、阳入。若有的调类不分阴阳,则标奇数为代表,如梅县无阳上调,上声仅一类,标3;无阳去调,去声标5。引用的材料若标调方法不同,也依此转写。

一、祀[sai1]

梅县方言把“扫墓”叫做“sai1地”,《梅县方言词典》①黄雪贞《梅县方言词典》,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客家话词典》②张维耿《客家话词典》,广东人民出版社,1995。等相关辞书均写作“酾地”。酾,《广韵》平声支韵所宜切:下酒。即滤酒、倒酒之义。sai1声、调均合此反切,韵母ai可视为保留上古歌部古音的体现,也有可能是传统韵书漏收与sai相应的反切[1]。扫墓即祭祀先人,其中一个环节是给先人倒酒斟茶,拜完一般还将杯中茶酒洒在墓前,由此看来,“酾地”可理解为在墓前倒酒,则以此代指“扫墓”似乎言之有理。然而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经研究,我们认为,梅县方言表示祭祀的sai1本字应为“祀”③笔者曾就此字的考证请教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严修鸿教授,其亦主张sai1之本字为“祀”,并提供了不少宝贵意见,谨致谢忱!,理由如下。

1.从意义上看,用“祀”来表示跟祭祀有关的活动非常直接、合理,容易理解、接受。《尔雅·释诂下》:“祀,祭也。”《说文·示部》:“祀,祭无已也。”“祀”的主要义项都跟“祭祀”相关。[2]238梅县方言除了“祀地”以外,还有“祀七”、“祀灶事”的说法。“祀七”指的是死者死后的第七个七天(即第四十九天),亲人在墓前拜祭;“祀灶事”即拜灶神,梅县地区多在腊月二十三进行。此外,韶关、陆河等客家地区有“祀伯公”(祭拜土地神)、“祀公太”(祭祖)等说法,都是跟祭祀相关的民俗活动。其他方言亦有类似词语,如厦门话说“祀佛”、“祀神主”,雷州话里则有“祀公祖”,都指供奉神祇。[3]1932

2.从语音看,梅县话“祀”读sai1看似特殊,其实完全说得通。祀,《广韵》详里切,上声止韵邪母(梅县有sɿ5的读法,与此反切合,为读书音)。梅县话邪母读s为常例,中古全浊上声字读阴平也常见,为浊上白读层读法。韵母方面,“祀”为中古之韵字,属上古之部,之部还包括中古咍韵等。即之、咍韵有密切的历史关系。梅县话咍韵字不少读-ai,如“戴、耐、灾、再、彩、孩”等,之韵“祀”读 -ai,应可视为之、咍两韵历史关联的反映,是存古的表现。另外,闽语普遍存在之韵读-ai的白读层,例如潮州话,柿sai4、治thai6、事 tai6;厦门话,似 sai6、祀 tshai6、使 sai3;福州话,祀 sai6、士 thai6等等,[4]这或可看作是梅县话“祀”读-ai的旁证。

3.周边客方言的旁证。周边客方言中,有些地方把“斟酒”的动作说成sai1(方言材料多写作“酾”或“筛”),如兴宁、大埔。龙川(南片)、和平等地也有相近说法,但声调不同,读sai5,阴去(调值31或41)。龙川(南片)、和平客方言的阴去主要来自中古阴去和浊上白读,则sai5的本字不会是平声的“酾”或“筛”。“祀”为中古全浊上声字,全浊上白读在梅州等大多数地方的客家话中归阴平,但在龙川、和平等地客方言中归阴去。[5]93也就是说,龙川、和平等地sai5的阴去正合“祀”的白读调,而梅县、兴宁和大埔的阴平调亦合于此。龙川与兴宁相邻,不管是自然地理和行政地理都关系密切(两地历史上曾长期归属同一行政区划循州府或惠州府),两地客方言有很多共同之处,“斟酒”义一词语音相近且音韵对应,则本字应该相同。相较之下,明显“祀”才同时符合两地读音。“祀酒”本指祭祀时给神灵祖先敬酒,引申指日常的倒酒,意义上也完全说得通。

综上所言,梅县方言表示祭祀的sai1本字当为“祀”。严修鸿就曾把“祀”sai1当做坪畲客家话古浊上字读阴平的例子,所举词例有“祀地”(扫墓)、“祀鬼子”(奉鬼神)、“祀饱来”(詈语)。[6]

二、犯[fam1]

犯,《说文》:侵也。《广韵》防錽切,上声范韵并母,中古全浊上字,梅县话中常读fam5音,去声,用于“犯法”“劳改犯”等词;另有一音fam1,阴平,多部客方言相关字词典未见收录。“犯”fam1用于民俗禁忌中,表“冒犯、冲撞”义,一般与“倒”(到)连用,如梅县民间认为孕妇房间内不能有敲敲打打的大动静,不能钉钉子、移床等,免得“犯倒”fam1tau3胎神。客方言全浊上有文白分调现象,通常是文读随去声走,白读归阴平,梅县话“犯”的去声、阴平二调恰分别见于文、白读语词。

三、引[in1]

“引”在梅县话中有两种声调:上声和阴平。其中上声读法为大家熟知,如“引诱”“吸引”等词中的“引”in3读此调,一般的方言字、词典都有收录,而阴平读法常被忽略,如《客家话字典》①嘉应大学中文系,客家话字典[M],广州:广东旅游出版社,1994。、《客家话词典》等均未收录。其阴平调仅见于“引魂”in1fun2和“引线”in1sien5等词,均与民俗相关:“引魂”是梅县丧葬民俗中的一个仪式,即“招魂”,在出殡前举行,由请来的僧侣念诵相关经文召唤亡灵;“引线”即民俗用品鞭炮的引线,也单说“引”,“有引”表示有引线,“□引”nem5in1即“慢引”,指引线点着后燃烧缓慢。引,《广韵》有“羊晋”“羊忍”二切,梅县客方言中的上声和阴平都符合羊忍切。次浊上声字在客方言中亦有分调现象,一般是文读上声,白读阴平,“引魂”“引线”中“引”的阴平调正合梅县方言次浊上白读。

四、绕[ŋiau1]

绕,在梅县方言中非常用字,一音ŋiau3,上声,文读,用于“围绕”“环绕”等词;一音ŋiau1,阴平,白读,相关客方言字词典均未见收录,暂发现仅用于“绕棺”一词。“绕棺”是梅县丧俗中超度亡魂的一种仪式,在出殡之前举行。绕棺时,棺材摆放在室外空地,和尚(或斋嫲,带发出家修行的女人)敲鼓响钹,唱念超度经文,引领孝子孝孙围绕棺材而行,直至经文念完。“绕”的两个读音都符合《广韵》而沼切,上声小韵日母。ŋiau3、ŋiau1分别与梅县话次浊上文读归上声、白读归阴平的演变规律相合。

五、上[soŋ3]

上,梅县方言有两个常用音:soŋ1,表动作,用于“上课、上床、上色”等词;soŋ5,主要表“位置在高处的”或“次序或时间在前的”[7],用于“上背(上边)、上昼(上午)、上摆(上次)”等词。前者合于《广韵》时掌切,全浊上白读归阴平,后者合时亮切,全浊去读去声。另有一音soŋ3较少用,上声,合时掌切文读。“上”读上声,亦表动作,为“往上安放”之义,常用于民俗活动“上灯”(元宵节俗)、“上香”(往香炉插香)、“上梁”(架梁),也用于“上鞋”(绱鞋)、“上螺丝”等,表示安装、装上。其中“上灯”是梅州客家的重要传统节日之一,兴宁的上灯节尤为隆重,梅县亦有不少乡村有此节俗。客家话“灯”、“丁”同音,“添灯”即“添丁”,“上灯”即“上丁”。上一年新添了男丁的(如今生女孩也可上灯),上灯日(多在正月十一至正月十五之间)要在祖屋正厅屋梁挂上一盏灯笼,并且把新丁的名字写进族谱。这里的“上灯”具体是“挂上灯笼”的意思,灯笼代表“新丁”。扬州、上海、苏州、南京等地方言也有“上灯”说法,都是跟“挂灯”相关的节俗。[3]329此可为旁证。一些材料将兴宁、梅县的“上灯”写成“赏灯”或“响灯”,其实是误解这一民俗活动的内涵,或因不熟悉“上”的这一读音和用法。

六、圣[saŋ5]

梅县民间将男巫师、女巫师分别称为“saŋ5公”“saŋ5婆”,把请巫师做法事叫“做 saŋ5”,这里的 saŋ5在客方言相关字词典中几乎都写作“觋”,实为训读字。觋,《广韵》胡狄切,中古入声锡韵匣母,梅县音saŋ5与之明显不合。据考本字应为“圣”。“圣”在梅县话中一般读 sən5,如“神圣”“圣贤”,文读音,而saŋ5实为其白读“例内”音。圣,《广韵》式正切,去声劲韵书母,声、调俱是,韵母合于白读。梅县话梗摄韵母有文白之分,文读韵腹为i或ə,白读韵腹为a,梗摄三等白读如:饼 piaŋ3、领 liaŋ1、井 ʦiaŋ3、郑 ʦhaŋ3、声saŋ1等等。语义方面,据《汉语大字典》,“圣”有“无所不通”“神通”“有关神明的事物”等义项[2]2789,都符合迷信之人对巫师的认识或期望。一些方言(如福州、厦门)中的“圣”有“灵验”之义;萍乡赣语把男巫称为“şã5kuəŋ1”,亦写作“圣公”。[3]4708合而观之,“saŋ5”本字当为“圣”。温美姬亦持此说,并提供明代书证:“南人信鬼,里中有以妇人代神语曰圣,即古之巫也。亦有男人为之者,即古之觋也。”(明·张萱《疑耀·巫觋惑人》)[8]125则证据更为充分了。

七、轴[khiuk5]

人过世后,前往吊唁的亲戚有的送来整幅新布,制成或横或竖(多为竖幅)的挽轴:在剪好的纸张上题写挽词,固定在布上,然后用竹竿挂于灵堂,出殡时请人擎着送到墓地丢下,再由主家派人收起。这种挽轴梅县话叫“khiuk8”,张维耿写作“局”[9],音合义不通,本字其实当为“轴”。挽轴称“轴”,意义上顺理成章。据《汉语大字典》,“轴”本义为“轮轴。即贯穿车轮中间用以持轮的柱形长杆”,引申可指“装成卷轴形的书、画”[2]3520,写有挽词、用竹竿做“轴”便于悬挂的布幅,跟“装成卷轴形的书、画”形式相近,因此用“轴”指称“挽轴”意义上完全没有问题。如厦门话“挽幛”(即“挽轴”)便说“轴”[3]4247;梅县周边的五华、大埔、丰顺等地客方言亦同此说,音 t∫huk8,这更可视为梅县方言“挽轴”义一词本字为“轴”的有力旁证。只是语音上还需解释。五华等地的t∫huk8,正符合“轴”的反切(《广韵》直六切),梅县话对应的读音当为 t∫huk8,“挽轴”义读 khiuk8,声母显得很特殊,究其原因,可能是口语讹读,亦可能是由“擎轴”(出殡时必请人举轴至墓地)一词连音变化所致:khiaŋ2ʦhuk8> khiaŋ2khiuk8,后字受前字影响发生变读,变读推广,固定为单字音。“连音变化指邻近的音相互影响,是造成语音演变规律例外的重要原因之一。”[10]107如北京话“亲家”的“亲”循例应读 ʨhin5,今读ʨhiŋ5,正是受后字“家”的声母(中古见母,舌面后音)的同化所致,又如“杉木”的“杉”、“木犀”的“犀”的特殊读音,都跟连音变化造成的影响相关。[10]107-109

八、喏[ia1]

拜神灵祖宗时,双手合十或拈香,鞠躬致敬,常伴祈祷言语,这一行为梅县话称“唱喏”ʦhoŋ5ia1。据温昌衍考证,“唱喏”是近代汉语词,唐、元时均有用例。唐时表“行礼答应”义,元时表“男子见人时行的礼节”义。今客方言中普遍存在这一说法,是客方言特征词之一,但其表义与古汉语有所差别,行礼的对象不再是活着的人,而是神、佛、祖宗,因此常伴有祈祷言语。[11]此处关注的是“喏”的读音。喏,《集韵》尔者切,上声马韵日母,与“惹”古音地位完全相同。“喏”另有一个反切“奴各切”,《客家话字典》对“喏”字的注音nog5合此反切[12],实同“诺”,《正字通·口部》:“喏,《六书故》:‘喏,应声。’古无此字,疑即诺字。”“唱喏”的“喏”对应的是尔者切。梅县话“惹”音ŋia1,声母符合日母白读,韵母合马韵,声调合客方言次浊上白读归阴平的演变规律。梅县日母白读ŋ-(实际音值 ȵ),如:耳 ŋi3、日 ŋit1、热 ŋiat8、弱 ŋiok8、肉 ŋiuk7;文读零声母,如:柔 iu2、然 ian2、若 iok8、辱iuk8。从“喏”使用的语体色彩(口语)和声调(次浊上白读层)来看,其读音本该与同一音韵地位的“惹”一致,都是白读音,即声母照理也应是白读层的ŋ-而非文读层的零声母。何以出现这样的特殊情况?究其原因,很可能也是连音变化造成的例外:“喏”在梅县方言中仅与“唱”组合,此二字组很可能发生过ʦhoŋ5ŋia1>ʦhoŋ5ia1的演变,即前字鼻音韵尾与后字鼻音声母发生异化,从而后字声母脱落。当然,也不排除是“回避同音字”[10]111的结果:梅县话的 ŋia1对应的词除了“惹”之外,还有一词表示“我的”(第一人称代词所有格。可能是“你家”ŋi2ka1的合音),前者有“招引、触动”之义,是让人不愉快的字眼;后者是一个使用频率很高的常用词,若读音上“唱喏”=“唱你的”,在特定语境下可能引起误会。

九、珓(筊、筶)[khau5]

梅县方言将一种占卜用具称“圣khau5”。这种卜具通常由两块竹片或木片制成,似短牛角或蚌形,分正面(平面或凹面)和反面(凸面),一正一反称“圣khau5”,代表神明赞许,吉兆;两片均正面朝上称“笑khau5”,表示神明不置可否;若两片都反面朝上,则为“阴khau5”,表示不吉。这里的khau5本字为“珓”,或作“筊”,温美姬已考。[8]121-124还可写作“筶”。据《汉语大词典》,筶:“卜具。用类似黄牛角的弯竹蔸剖半而成,占卜者在神前投掷,观其俯仰,以定吉凶。《古今小说·杨八老越国奇逢》:‘杨八老私向庙中祈祷,问筶得个大吉之兆,心中暗喜。’”[13]不管是珓、筊还是筶,其声母都来源于中古见母,在梅县方言中对应的读法都应是不送气的k,今读如溪母送气音kh实属例外,但并非孤例。梅县话中见母读如溪母的至少还有“菊 khiuk7、级 khip7、阄 khεu1、估 khu1、戈 kho1、襟khim1、俱khi5”等字,其他客方言也或多多少存在这一现象,而粤语涉及的字更多。[5]43k、kh同属舌根音,发音部位相同,二者容易“旁转”,这可能是见母读如溪母的主要原因。但这在梅县等客方言中只是小范围的例外读音,宜视为一种例外音变。

[1]刘俊一.酾酒、筛酒与烫酒、斟酒[J].汉字文化,2006(6):80.

[2]徐中舒.汉语大字典:全八卷[Z].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武汉:湖北辞书出社联,1986-1990.

[3]李荣.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全六卷[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4.

[4]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语言学教研室.汉语方音字汇[M].第二版重排本.北京:语文出版社,2003:60.

[5]侯小英.东江中上游本地话研究[D].厦门:厦门大学人文学院,2008.

[6]严修鸿.坪畲客家话古浊上字的调类分化[C]//李如龙,周日健.客家方言研究——第二届客方言研讨会论文集.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1998:269.

[7]黄雪贞.梅县方言词典[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223.

[8]温美姬.梅县方言古语词研究[M].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09.

[9]张维耿.客家话词典[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5:108.

[10]李荣.语音演变规律的例外[C]//李荣.音韵存稿.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11]温昌衍.客家方言特征词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25-26.

[12]嘉应大学中文系.客家话字典[M].广州:广东旅游出版社,1994:195.

[13]罗竹风.汉语大词典[Z].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0:1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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