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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的动因、路径及成效

2014-04-17静,颜

教师教育学报 2014年6期
关键词:澳大利亚改革教育

杜 静,颜 晓 娟

(河南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21世纪既是世界范围内教育大发展、大繁荣的世纪,也是教育理念急剧变化的世纪,教师教育在其中更是扮演着成败均有份的“萧何”一样的角色。面对新形势、新要求,澳大利亚政府积极顺应时代发展潮流,力求在多方面与其他发达国家保持较高的同步性。其教师教育改革进程中采取的措施、取得的成效以及面临的挑战既有代表性又有普适性,为当下我国教师教育改革提供了学习和借鉴的样本。

一、21世纪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的动因

(一)21世纪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的外源性推力

1.全球化的冲击

经济全球化除了要求各国提供的资本和产品在全球范围内流通外,培养具有创新能力、适应多元发展的人才更是经济全球化的关键;政治全球化背景下,培养具有国家荣誉感的公民势在必行,而兼具全球视野和国际主义的世界公民也同样不可或缺;教育全球化既要求教育将人类共有的知识、价值传递给学生,又要求学生兼具独特的个性,以便在多元文化的冲击下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以上种种合乎时代潮流却又有些矛盾的发展要求,使得澳大利亚旧有的教育体系遭到了强烈的质疑。此外,由于发展的趋同性以及文化的相融性,教育目的、人才培养标准都需要重新定义。一系列的变革使得教师教育首当其冲:既要将全球意识、开放思维、跨文化交流能力等渗透到教师教育中,又要提升教师对外来理念、文化进行鉴别、选择和改造的能力,以确保他们能够用多角度的眼光审视不同国家间文化价值观的差异与冲突。

2.信息化的发展

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使学习内容和信息获取方式以及学习组织方式、师资队伍、教学方法等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学校从知识的中心变成了信息集散地,教师也由信息的垄断者变成了学生学习的引导者和辅助者。如何有效地掌握信息技术而不是做技术的奴隶,成为21世纪教育的目的之一,“世界信息社会日”的设立更是标志着信息化对人类社会的影响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无论是主动参与还是被迫接受,信息化成了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每一个国家必须直面的问题,教师必须提高信息素养才能适应急剧变化的社会。

3.知识结构的更新

随着知识经济的快速发展,一个以创新为主要驱动力的、所有领域都深受高新知识和信息情报以及科学技术影响的“知识型社会”日臻成熟。从“知识→教育→教师→教师教育”这一关系链条来看,知识结构的更新必然带来教师教育的变革。在知识型社会,信息获取渠道和机会的增加使教师不再是知识传播的唯一载体,很多学生知道的,教师自己却未必知道,教师原有的知识权威、专业权威受到强烈质疑和严峻挑战,这无疑对教师的知识从量上和质上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唯有对知识结构进行经常性的调整和完善,建立起顺应时代发展的、合理而完整的知识结构,才能适应社会的新发展对教师提出的新要求。

(二)21世纪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的内源性需求

1.联邦政府从边缘走向中心

受历史和政治等因素的影响,澳大利亚联邦宪法规定,由各州和领地政府负责管理和实施教育事务,联邦政府对此没有法律上的义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形势的变化,联邦政府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教师的重要作用,因此常常通过政策引领以及拨款补助的方式,对教师教育进行自上而下、由点到面的推进式改革。进入21世纪,联邦政府加强了对教育的控制,教师教育也从仅是细枝末节的修补,转向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政治家开始投身教师教育,并取代教育者成为教师教育改革的实际领航人和规划师,小范围内的调整和创新行为逐渐让位于教师权利、责任和角色的根本性转型,曾经只是单一学校层面改革教师教育的努力,越来越成为全国各方力量都参与其中的积极探索。

2.学校教育从分散走向统一

2010年之前,由于澳大利亚没有全国统一的课程标准,州与州之间在入学年龄、学制安排、课程设置等方面几乎没有共通性,更没有用来比较高中毕业生成绩的统一标准。高中毕业证书也不尽相同,其他各类替代性的证书更是不计其数,导致企业招聘和大学招生时无法对学生作出公正、合理的评价,最终造成各州教育成效的不一致,使澳大利亚的教育一直处于“高质量低平等”的尴尬境地。2010年,澳大利亚公布基础教育国家课程,从一个国家的角度而非一个州的角度实施国家统一的课程大纲,使原先各州因课程不统一而导致的学校教育质量参差不齐的状况得以改善,也使每年跨州转学的学生不再经受教学差异带来的烦恼。国家统一课程标准,必然相应地对教师提出新的要求,需要其重新学习以适应新的标准。

3.教师角色从单一走向多元

进入21世纪,澳大利亚的学校教师和许多国家一样,凭借自己的角色身份把控课堂话语权、以强势者的姿态输入自己的意识形态、要求学生接受或认同某种知识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传统教育中,教师在学生面前的知识优势也轻而易举地就能被新科技所打败。由于知识更新频率加快,新知识层出不穷,在澳大利亚,终身学习成为这一时期最流行的教育理念。教师作为具有较强自主学习能力与自我评价能力的成人,决定了其比任何人都更需要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不断完善和优化自身的知识体系。教师从纯粹的教学者变成了学习者,这成为新世纪澳大利亚教师的主要特点。同样的,在师生关系上,澳大利亚联邦政府要求,教师除了扮演好教授学生知识与技能的传统角色外,还应承担培养学生创新精神、促进其人格独立发展的职责。

二、21世纪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的路径

当下,澳大利亚的教师教育正经历由各州零星式、碎片化的单项改革向综合型、整体化、全方位的改革转变,由自发性、经验性的基层改革向注重顶层设计、上下协同、左右联动的改革转变。如此大规模的改革已成为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复杂系统工程,将其置于大的社会背景下和政策框架内审视与探寻,澳大利亚教师教育在新自由主义与新保守主义思想指导下的市场化和专业标准化改革之路便清晰可见。

(一)新自由主义思想指导下的教师教育市场化改革

新自由主义是在对古典自由主义思想进行进一步反思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经济和政治学理论体系,在不放弃自由竞争信仰的同时肯定了国家权力的必要性。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的政治经济学教授提姆·安德森认为,澳大利亚的新自由主义发展开启了社会朝向管理主义迈进的议程,资源的有效应用、市场竞争导向、消费者利益优先和市场扩张成为改革的显著特征[1]。1996年,由约翰·霍华德领导的自由国家党在大选中获胜,联合党上任伊始就推行公共部门私有化改革。联邦政府认为,公共部门活动的结果比过程更重要,并开始将公共服务视为在竞争的环境中经营的一种“生意”,“竞争”、“消费者选择”、“绩效管理”等也频繁地出现在公共部门管理词汇表中[2]。这一时期的新自由主义在澳大利亚被赋予了新的称谓——经济理性主义(Economicrationalism)。在“减少控制、用者支付、自由选择和私有化”四项原则的指导下,以减少政府干预为契机,把自由竞争的经济原则引入教育,倡导教育自由化、多样化、个性化和分权化的改革拉开了序幕。

1.教师教育商品化

新自由主义者将市场化模式引入教师教育领域后,把教育当成了一种“商品”或“服务”,将学生和家长视作消费者,而教学则成了“商品的制作过程”,教师教育领域变成了一个大卖场,各主体间的角色也在相互买卖中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对于师范生而言,他们在接受职业培训时扮演的是消费者的角色,毕业找工作时又成为了待价而沽的产品;对于学校而言,一方面作为消费者购买教师,另一方面又要满足学生和家长的要求,是教育的供应商;而对于教师教育项目而言,作为消费者,它们接受着各级认证机构提供的服务,作为供应商,它们又需要承担为师范生和学校提供服务的责任。在新自由主义的视阈下,商品化迫使学校和教师都必须不断提升自身竞争力,以不被市场淘汰。当然,也有反对者认为,部分高校开设教师教育专业更多是服务于学生的就业需要,而不是培养优秀教师,教师对于文凭、工资的追逐也大大超过了对教学本身的兴趣。

2.扩大学校办学自主权

自19世纪公立学校教育制度确立以来,澳大利亚的教育权就长期被控制在州政府手中,校长和教师受制于行政指挥系统,缺乏自主决策和管理的自由。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种管理体制的批判之声四起,扩大学校自主权成为新自由主义应用于公共教育改革的主要表现方式。各州的教育行政部门将不同的教育决策权直接下放到学校,学校则顺应改革潮流,转变办学体制和管理体制。这种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路径反映在教师教育上则表现为:增强了教育制度的灵活性、自主性和多样性,扩大了学生及家长的选择权,可以在兼顾不同人群需要的同时提高办学绩效,教育政策成为有效调节和分配教育资源的手段。2008年,墨尔本大学为适应新形势、新变化,开展以调整学位、改革课程为主的综合教育改革运动,便是对学校自主权的充分应用。在“墨尔本模式”的推动下,教师教育课程提升至研究生层次,并加强了专业实践,“教学硕士计划”(Master of Teaching)由此诞生。

3.实行教师绩效工资制

长久以来,澳大利亚教师的工资结构相对扁平且单一,带有平均主义色彩的工资制度被公众指责为平庸教师的保护伞。随着新自由主义的发展,“竞争”、“高效”的价值观念逐渐取代原先“平等”、“民主”的价值观念,成为社会主流。澳大利亚政府开始重视教育投入的回报率,将教育支出与学校及教师的绩效紧密结合起来。为了把最好的教师留在教学岗位上,政府开始按照市场化模式中优质优价、优胜劣汰的原则改革教师教育,使不同能力、不同水平的教师享受不同的待遇、拥有不等的资源。2008年陆克文执政后,澳大利亚出台了“国家优质教学合作伙伴关系计划”,鼓励向表现最优异的任课教师提供奖励。2009年,联邦政府将拨款与地区是否执行绩效工资制直接挂钩,强化了教育财政的透明度和问责机制,确保了新绩效工资方案的落实与推进。此外,教师阶梯发展理论也让符合不同标准的教师获得与之相适应的报酬,使“优质薪酬奖励优质教学”的理念深入人心。

(二)新保守主义思想指导下的教师教育专业标准化改革

新保守主义在对待社会变革这一问题上,一般都采取非常审慎的态度,主张以比较稳妥的方式渐进发展。新保守主义者认为,社会是依赖习惯、传统、秩序和法律等,经过长期发展后形成的人类共同体,置身其中的各局部功能不同、地位不同,且局部之间、局部和整体之间存在一种相互依赖关系,局部不可能离开整体而独立存在。因而在处理个人与国家和社会的关系问题上,新保守主义强调国家和社会对个人的重要性,认为一个人只有成为家庭、集体、国家和社会的一部分,才有存在的意义。新保守主义与自由主义有着很深的联系,从深层次理解,新保守主义是对激进的自由主义的有效修正,试图用温和改革代替激进改革,以妥协的手段调和各种社会力量的利益冲突。在教育变革的价值追求上,新保守主义强调传统性、稳定性、安全性,反映了社会公众向传统回归、寻求稳定价值观念的广泛心理。

1.建立强有力的政府、自由的市场

如果说新自由主义是对古典自由主义中自由放任立场的纠正,强调国家对市场的调节,主张扩大政府权力的话,那么,新保守主义的主要特点就在于对古典自由主义基本主张的重新论证与复归。新保守主义反对国家干预社会经济生活,认为现在的政府已经超载。新保守主义者从不同的角度和立场提出了一系列缩减福利开支、鼓励自由竞争的观点,具有明显的节制性和实用性,对构建以核心知识与共同文化为基础的教育内容,恢复道德约束和文化秩序,以便在日趋严峻的情势下维护国家的尊严与繁荣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新保守主义影响下的教师教育体现了国家意志对教育事务的全面干预以及政府权力与市场作用的结盟,新保守主义也赋予了教师教育全新的品性——常识领域的集权和制度领域的放权,而这正是新保守主义思潮中“强有力的政府、自由的市场”主张的体现,即自由的市场必须有强有力的政府作保障。

2.推行全国性的教师专业标准

为了解决国内存在的教师流动性大、供求不平衡等诸多现实困扰以及教师专业经验不足、缺乏合理的评价机制等问题[3],使教师教育更好地适应社会发展需求,2003年11月,澳大利亚教育、就业、培训和青年事务部部长委员会颁布《全国教师专业标准》[4]。其后,随着澳大利亚基础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化以及新政策的相继出台,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内外部环境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改变,且2003年的《全国教师专业标准》在公布之前缺乏必要的沟通与协调,相互间衔接也出现了一些不一致或矛盾的地方,因而澳大利亚于2010年3月8日正式公布了新的《全国教师专业标准》,从基本理念、发展阶段和专业素养三个方面对原有标准进行修订,进而明确了教师的素质构成、工作范畴以及有效教学的基本要素[5]。由于行政分权的原因,澳大利亚联邦政府也鼓励各州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参考新标准,为不同发展阶段的教师制定更为具体、有效的标准。这种自上而下推进、自下而上协调的机制有助于各州间的合作与沟通,更有利于加快教师教育改革进程。

3.统一教师职前教育认证工作

澳大利亚州政府及教师教育机构有权自行制定、认证及实施教师职前教育方案,由此形成的多样性局面阻碍了教师的自由流动,不利于教师质量的提升。2007年,澳大利亚教学与学校领导协会发布《教师职前教育国家认证提议》。该提议认为,教师职前教育方案应包括课程学习和专业经验两部分,认证工作要尤为关注教师的质量,强调实施强制性的国家认证是确保教师职前培养质量和有效性的重要措施[6]。2011年4月15日,澳大利亚教育、儿童发展和青年事务部部长委员会批准通过《教师职前教育方案的国家认证制》,为师范毕业生标准、课程标准、认证程序提供了全国统一的认证框架[7]。该框架的出台不仅能够保障教师职前教育的质量,同时有利于提升社会对师范毕业生整体素养的认可度。而且,国家认证在实践中起到了去粗取精的作用,不但能够甄选出优秀的教育方案,还可将不合格的培养方案排除于外,使职前教师教育的管理更加规范,有利于提高教师职前教育质量,促进教师专业化发展。

三、21世纪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的成效

(一)21世纪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的积极影响

1.建立了强有力的保障体系

教师教育的法制化和制度化是这一时期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的重要特点,一系列教师教育政策、文件、项目的相继出台保障了改革的有序进行。以教师专业发展为例,其工作早在1998年发布《全国教师教育标准与指南》时就开始,直到2003年才第一次建立起全国教师专业标准,2010年在原有标准的基础上作了必要的调整和修改,2013年联邦政府又颁布了关于教师教育标准的新规定。除了政策保障外,充足的资金保障也是教师教育改革顺利开展的必要条件。2000—2003年,政府共投入7 770万澳元支持“优质教师计划”以提高教师的技能水准和理解能力;2004—2005年,总经费投入增至8 240万澳元;2006—2009年,经费投入高达13 900万澳元。2008年霍华德卸任后,新上任的工党政府将改革重心移向了“更明智的学校之关于教师素质的全国合作计划”,并斥资5.5亿澳元用于该计划2008—2013年的政策运行。

2.提升了教师的地位与质量

《全国教师专业标准》的出台促进了教师专业地位的形成及教师质量的提高。该标准的基本理念为:建立统一的教师认证与注册体系,促成高质量的教学,并为教师质量的评估提供全国性基准,提升教师的职业威望和专业成就等[5]。“标准”为中小学教师搭建了一个新的职业晋升阶梯,给予最优秀的教师物质奖励与精神奖励。澳大利亚教师教育鉴定委员会作为外部质量保障机构,负责教师教育的鉴定工作。此外,澳大利亚还从教师教育一体化的角度出发,审慎地对待每一个环节,严把教师质量关:职前教育设定国家认证的教师教育课程,保证师范生接受的都是优质的教育;入职教育设置严格的认证程序以及教师注册标准,杜绝不合格人士进入教师队伍;在职教育则要求教师与时俱进,强调教师的知识更新及技能提升。

3.促进了教师生命的和谐发展

教育的使命生发于人的“生命”之根,从事教育的人更不应该忘了它最初的“生命”情结。21世纪,澳大利亚的教师教育机构更加多样、办学模式更有特色、学位设置更加开放,使教师全方位发展的可能性进一步提高。国家、社会和学校以服务教师、关怀教师和发展教师为基本理念,不仅关注教师工作质量和效率的提高,更关注教师职业生涯的科学规划、工作环境的改善和生活品质的提高。教师作为自我拯救的主要力量,其专业知识的内化及专业技能的提高增强了自身的知识储备和社会竞争能力,提升了自身的专业化水平以及对所学知识的认知度和适应力,完善了自我反省的能力,使自己能够正确地认识自我、主动地设计自我、能动地完善自我,最终掌握自身生命和谐发展的主动权。

4.强化了学生为本的教育理念

21世纪,澳大利亚学校教育改革的目标就是“使所有儿童都能接受公平而又卓越的教育”[8]。澳大利亚联邦政府认为,教师的最重要、最本质的任务就是育人,因此,无论何种形式或内容的教师教育改革,其最终指向都是为了促进学生的成长。譬如:教师全纳能力的培养提升了教师的特殊教学技能,为聋哑盲儿童、残障儿童等弱势群体提供了同样的教育机会和师资水平;“为澳大利亚而教”等项目的开展,为偏远及农村地区师资力量的改进作出了巨大贡献,促进了教育公平;2013年,托尼·阿伯特总理在其竞选纲领中将“学生为先”作为学校教育政策的改革方向,拟通过提高教师质量、给予教师更多的发言权、促进偏远地区学校实施灵活的教学法等措施,构建起世界一流的教育体系[9],为澳大利亚儿童在日益激烈的世界竞争中获得成功提供帮助。

(二)21世纪澳大利亚教师教育改革面临的挑战

1.政府立场与教师意愿相左

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更多是从国家政治经济的宏观角度来看待教育问题,政策的制定也是基于对经济理性主义的信奉,看重教育的结果及产出。不少人认为,首先,政府的种种教育改革把教师作为对象与实施者,以至于不愿意关注或不相信教育者团体的建议,而作为教育改革的对象和政策的执行者,教师反对教育商业化和技术化的呼声在决策者那里却是充耳不闻。其次,联邦政府在“优质教师”的内涵、选拔、评判标准等关键问题上也与教师的专业立场存在着根本分歧。与政府更侧重用学生成绩来衡量教师教育的质量不同,教师教育领域的专业工作者更关心教师是否得到了更好的培养,教师作为一项职业其专业化程度的实现情况,以及培养出来的教师能否为学生创设积极的学习环境、促使学生与他人合作等。

2.来自教育相关利益者的阻力

从宏观的、长远的角度来看,澳大利亚社会各界都认为教师教育必须改革,而且势在必行,但是,一旦触及微观的、现实的利益,就会有人不同意改革或不认真执行改革,甚至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阻碍改革。以上提到的教师专业意愿与政府立场不一致,是造成教师不愿意推行教师教育改革的原因之一,这必然会影响政策的有效性及执行力度。受新自由主义及世界经济大环境的影响,近年来,联邦政府对教育的拨款有所下降,学校及教师教育机构抱怨政府宁愿幻想用少量经费培养出高质量教师,也不愿意积极改革。随着全国性教师认证的出现,部分学校担心在认证过程中出现所谓的“考什么学什么”的现象,这种通过统一性来确保师资的最低质量标准的做法,极有可能损害师资培养的多元性与丰富性。

四、结 语

在21世纪错综复杂的国际社会背景下,在各类教育理念与价值观念相互激荡与影响中,在多元的教育诉求和亟须变革的教育呐喊里,作为承载国家意图及国际竞争多重深意的教师教育被抬升到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政治高度而予以重视。但现实中的教师教育却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似乎处在两难的尴尬境地。它备受关注却又饱经批评,承载期望却又缺乏支持,机遇与挑战并存,呈现出历史上任何年代都未有过的诸多新特点。澳大利亚正是把握住大好机遇期,对教师教育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才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诚然,澳大利亚的教师教育在从宏观走向微观、从粗线条走向细致化的改革过程中也遇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但教师教育改革已成为不可逆转的国际趋势,在今后一段时间里,澳大利亚将继续深化改革,这些问题终会通过谈判、协商、妥协等方式得到有效解决。

参考文献:

[1] Anderson T. The Meaning of Deregulation[J]. Journal of Australian Political Economy,1999(44):5-21.

[2] Gwynneth S. The Howard Government[M]. Sydney:University of New South Wales Press Ltd.,2000:53.

[3] Australian College of Education.Teachers in Australian Schools:A Report from the l999 National survey[R].Canberra: Australian College of Education,2001:5-18.

[4] MCEETYA.Teacher Quality and Educational Leadership Taskforce:A National Framework for Professional Standards for Teaching[S].Canberra: MCEETYA,2003:11.

[5] Ministerial Council for Education,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 and Youth Affairs. National Professional Standards for Teachers[S].Canberra:AITSL,2010:3.

[6] Teaching Australia.A Proposal for a National System for the Accreditation of Pre-service Teacher Education[EB/OL].(2007-07)[2013-12-20] http://www.aitsl.edu.au/docs/default-source/default-document-library/a_proposal_for_a_national_system_for_the_accreditation_of_pre-service_teacher_education_june_2007.pdf

[7] AITSL. Accreditation of initial teacher education programs in Australia——Standards and Procedures[S]. Melbourne:AITSL,2011.

[8] MCEETYA. The Adelaide Declaration on National Goals for Schooling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S]. Adelaide:Commonwealth of Australia,1999.

[9] 唐科莉.学生为先——澳大利亚新政府学校教育政策[J].教育快报,2013(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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