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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管制行业的集聚效应和社会福利——基于航空航天制造业的实证研究

2014-04-11陆剑锋党耀国曹明霞

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 2014年11期
关键词:社会福利航空航天管制

陆剑锋,党耀国,曹明霞

(1.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6; 2.南通大学政治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3.江苏省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江苏 南京 210013)

一、引言

六十多年来,中国航空航天制造业经历了从无到有,从修理、仿制到自行研制的发展历程,无论是从经济社会发展还是国家安全战略的角度来讲,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2011年,中国航空航天制造业产业总产值为1913.0亿元,取得利润104.0亿元,实现利税139.7亿元,分别较2005年增长了139.96%、220.99%和213.93%。2012年7月,国务院发布“十二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对未来航空工业的发展做了明确规划。在此背景下,针对文章探讨的问题,我们认为我国航空航天制造业在发展过程中具有如下两个特点:一是产业发展具有区域性。我国的航空航天制造业起步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当时企业多集中在西部地区。1995年,我国西部、中部和东部地区的航空航天制造企业的数量分别为106个、43个和70个,西部地区企业的数量几乎占全国的一半。2008年5月,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在上海挂牌成立,极大带动了东部地区飞机制造产业的发展。2008年,在全国217个航空航天制造企业中,东部和西部地区分别为105个和79个,东部地区的企业数量已经超过西部。二是产业发展存在一定程度的进入管制。以飞机制造及修理业为例,2007年2月,国防科工委《关于非公有制经济参与国防科技工业建设的指导意见》鼓励非公有制企业参与军民两用高技术开发及其产业化,参与民用飞机等产业的投资;2010年5月,国务院《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军民两用高技术开发和产业化。在上述政策的引导和鼓励下,我国航空航天制造业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产值占行业总产值的比重从2005年的93.21%下降到2011年的78.23%。尽管如此,非公有制企业进入该行业的条件依然严格,进入管制仍然存在。2009年,中国商飞与十家国内企业签订备忘录,首批十家供应商只有西子联合控股有限公司为民营企业。2011年10月,国务院发布《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对飞机制造业的准入条件做了明确规定:民用干线、支线飞机设计、制造与维修,3吨级及以上民用直升机设计与制造,地面、水面效应飞机制造,无人机、浮空器设计与制造,必须由中方控股。

近年来,我国在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充分重视民生和社会福利问题,如何让国民平等、合理、充分地享受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发展积累起来的社会财富,是摆在决策者面前的重要问题。所以,基于前文对我国航空航天产业发展情况的认识,文章主要思考如下问题:我国航空航天制造业的产业集聚发展趋势如何?产业集聚确实将有限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资源集中到相对狭小的空间范围内,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产业的快速发展,但是,这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实现总体社会福利的提升?基于战略安全和社会发展的需要,进入管制的现象在国内外都广泛存在,在我国,民营经济和外资经济很难进入航空航天制造业,这种因为进入管制政策所带来的所有制结构的差别对社会福利有何影响?

二、文献综述和实证假设

对于产业集聚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马歇尔的产业区理论,他首次提出“产业集聚”的概念。上世纪初,韦伯将影响工业区位的因素分为区域性因素和集聚因素,并对其进行层层剖析,着重对运输和劳动力两大因素进行了研究。1991年克鲁格曼发表论文标志新经济地理学的诞生,证实了为什么经济活动要趋向于空间上的集聚,它的解释主要集中于贸易成本、企业层面的收益增加和影响因素的流动性等方面。至此,学者们开始在一般均衡的框架内关注垄断竞争、劳动力流动、运输成本和收益递增等问题,但是较少在实证研究方面关注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的关系。近期的经济理论研究表明,在对社会福利最大化的研究过程中,往往只考虑了企业和劳动力的迁移,而并没有研究迁移引起的集聚所带来的外部性。Michaell&S ü de kum(2008)、Anas(2001)认为,产业分布和集聚性会通过以市场为中介的金融外部性影响商品价格,而这种金融外部性会导致对社会福利的较少关注[1]。实际上,Dixit-Stiglitz模型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社会福利问题,即以收益递增和产品差异化为特征的市场如何获取社会效益的最大化。所以关于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的关系研究是不容忽视的问题,有足够的研究表明两者之间存在某种关系。Ottaviano&Thisse(2002)认为产业集聚和空间布局对社会福利有着较大的影响,主要包括空间结构、基础设施投、产业规制等方面。Fafchamps(2012)认为产业集聚可能带来犯罪、交通阻塞等负面的外部性[2]。Behrens&Thisse(2009)主要研究了运输成本、产业布局和社会福利之间的关系,认为从长期来看运输业固定或边际成本的降低会导致消费者福利的损失以及更大的区域不公平[3]。国内学者杜瑜(2008)在对我国三大都市经济区的集聚效应研究过程中发现,产业集聚过程中产生的负外部性是存在的,而且明显滞后于正外部性[4]。可见,我们在看到集聚效应促进产业和经济发展的同时,其负面的外部性亦不能忽视,那么,产业集聚究竟对于社会福利产生怎样的影响,应该取决于集聚所产生的正、负外部性的对比。所以,文章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产业集聚的增加并不一定带来社会福利的提高,也就是说,两者并不一定是同向变化的。

进入壁垒是西方产业组织理论的重要内容。1956年,哈佛学派代表人物贝恩对进入壁垒进行了开创性的定义,把进入壁垒看作企业保持长期高价的条件。对于进入管制问题,文章主要关注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进入管制是否存在所有制结构的差异。国内学者杨慧馨、郑军(2006)认为,在成熟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的进入壁垒可以分为市场性(结构性)、策略性(行为性)和管制性壁垒三种,他们分别从市场结构、企业行为和政府管制三个方面对进入壁垒进行了解释。当企业试图进入政府管制行业时,主要是遇到管制性壁垒的阻碍[5],很多情况下,由于缺乏国家政策的支持,管制性壁垒的消解相对于市场性和策略性壁垒而言更难。陈斌(2008)以A股市场的民营企业为样本,考察了民营经济的发展现状,发现只有20%左右的民营企业能够进入交通运输、能源、金融等政府管制行业。另一方面是进入管制与社会福利的关系。在理论研究方面,过渡进入理论认为在不完全竞争市场和自由进入的均衡状态下,从社会福利的角度去寻求产业组织的数量是过剩的,这种理论认为进入管制只有在寡头垄断的状态下才会增加社会福利;管制经济学的俘获理论认为政府部门很难找到最优平衡点,造成管制成本的提高和资源配置效率低下,这可能导致福利损失。在实证研究方面,Matsumura(2000)证实了过渡集聚理论在边际成本不变情况下的真实性,但在边际成本递增的情况下,他提出了不同观点。Itoh(1991)认为政府可能不清楚最优的企业数量,进入管制可能减少社会福利。Suzumura(1994)认为当新进入企业能够替代在位企业时,新企业的进入将迫使其他企业减产,此时自由市场均衡的企业数量大于受管制时的企业数目,因此采取一定程度的进入管制有利于增进社会福利。Giovanni&Levchenko(2013)模拟了进入管制和社会福利的关系,认为如果进入新产业的全球性固定成本下降6倍,社会福利只能平均上升3.25%[6]。可见,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证研究过程中,基于不同背景和样本,进入管制与社会福利之间的关系研究的结论存在较大差异。基于以上分析,文章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进入管制对社会福利的影响应该受到多种因素的制约,并不存在确切的关系。

三、研究方法

1.产业集聚的测算

20世纪90年代以来,新经济地理学的发展掀起了对于产业集聚研究的又一高潮,产业集聚程度的测算是其中的重要内容。国内外学者根据不同的研究目的和需要,建立了一系列指标,如基尼系数、区位熵、洛伦茨曲线、产业地理集中指数、赫芬达尔指数、EG指数、局部空间自相关指标和莫朗指数等等。但是在近几年的研究过程中,学者们逐渐发现了用此类指标衡量产业集聚程度的缺陷,孙慧等(2011)对此问题进行了很好的总结[7]。此外,路江涌(2006)认为传统上用于衡量产业区域聚集的指标没有考虑不同行业内企业集中程度的差别,这样计算出来的产业区域聚集程度即使在同一国家的不同行业之间进行对比也存在偏差。实际上,任何一个指标都有其适用范围,不可能在所有领域的应用中都能得到理想的效果。目前,国内少有学者运用多重指标或者建立指标体系对产业集聚问题进行深入研究,而这也应该是解决单一指标局限性的一种方法。对于航空航天产业的集聚问题,文章认为应该考虑如下问题:第一,航空航天制造业到底有没有在地理上形成一定程度的集中?第二,航空航天制造业以怎样的速度形成产业集聚?第三,航空航天制造业的产业集聚在多大程度上拉动了经济增长?第四,航空航天制造业产业集聚的专业化程度如何?为此,文章选择了如下四个指标作为衡量航空航天制造业产业集聚的综合指标体系:

(1)用空间基尼系数(G)衡量产业集聚程度

其中,Gj为第j年空间基尼系数,sij是j年i地区某产业占全国该产业就业人数的比重,xij是j年i地区就业人数占全国总就业人数的比重。当Gj=0时,说明该产业在空间上的分布是均匀的,而系数越高说明集聚程度越高,即产业在地理位置上愈加趋向集中。

(2)用改进的空间基尼系数(G*)衡量产业集聚的发展速度代表改进的空间基尼系数,用来衡量产业集聚的发展速度,Δsij是i地区第j年与前一年某产业占全国该产业就业人数比重的差,Δxij是i地区第j年与前一年就业人数占全国总就业人数比重的差,si,j-1是j-1年i地区某产业占全国该产业就业人数的比重,xi,j-1是j-1年i地区就业人数占全国总就业人数的比重。当

(3)用指标Q衡量产业集聚的发展质量

其中,Qj为第j年产业集聚的发展质量,分子和分母分别代表第j年GDP和空间基尼系数较前一年的发展速度,该指标表明产业集聚程度和规模的变化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带来经济发展水平的变化。当Qj>0时,代表产业集聚和经济发展是同向的变化关系,数值越大,说明产业集聚对经济的拉动作用越强;当Qj<0时,代表代表产业集聚和经济发展是反向的变化关系,数值越小,表明产业集聚对经济的阻碍作用越强。

(4)用区位熵(LQ)衡量产业集聚的专业化程度

其中,LQj为第j年的区位熵,用来表示某行业的专业化程度,分子表示第j年i地区某产业占全国该产业产值的比重,分母表示第j年i地区国内生产总值占全国总产值的比重。区位熵大于1,说明相应产业在该地区具有比较优势,专业化程度较高;区位熵大于2,说明优势十分突出,专业化程度极高。

2.社会福利指标体系的构建

为衡量社会福利,一开始人们往往选择GDP、收入等经济指标,到上世纪60年代,健康、教育、环境、就业等社会指标也被利用,对社会福利的综合评价体系开始逐渐建立并得到发展。Daly&Cobb(1989)提出了可持续经济福利指数(ISEW),它不仅考虑了平均消费,也考虑了收入分配、环境退化、全球变暖等问题。1990年,联合国计划开发署提出了人类发展指数(HDI)的概念,从预期寿命、教育和收入三个方面对社会福利进行评价[8]。1996年,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发布了《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和方法》,将人类社会发展分为社会、经济、环境和制度四个方面,共包含130多项指标。2011年,OECD提出了生活质量指数(YBLI),将这个一级综合评价指数下分为物质生活条件指数(MLCI)和生活品质指数(QLI)两个二级分类指数,包含了住房、收入、工作、社区、教育、环境、政府管理、健康、生活满意度、安全、工作生活平衡度等20个四级基础指标[9]。比较以上文献不难发现,现有的研究较少将对社会福利的评价和产业发展联系起来。文章的研究目的之一就是考察航空航天产业的集聚水平与社会福利水平之间的关系。航空航天产业的发展会创造更多的劳动岗位,增加就业机会;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增加固定资产投资,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同时有可能增加废弃物排放,对环境造成影响;作为技术密集和知识密集型产业,它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会促进社会教育和文化水平的提升;而以上方方面面的变化又会对社会社保、卫生等公共事业提出新的要求。同时,文章认为除了以上文献中的考察指标,更应考量航空航天产业及其联系紧密的上下游产业对于社会福利的贡献。按照这一思路,借鉴上文的各个指标体系,遵循系统性、科学性、代表性、可行性及可得性等指标选取原则,文章从直接福利和间接福利两个方面对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选取8个指标评价直接福利,主要衡量航空航天产业集聚效应对本产业及其主要上下游产业的影响。同时,共有20个指标衡量间接福利的情况,涵盖教育、文化、就业、社保、环境、卫生、生活质量和基础设施八个方面,具体见表1。

表1 社会福利评价指标体系

在具体测算过程中,文章借助SPSS19.0软件,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对产业发展所带来的直接福利和间接福利分别进行综合评价。观察来自各年统计年鉴的原始数据后发现,文章选取的28个指标基本呈现出逐年增长的发展趋势,采用这类数据进行主成分分析,得到的综合评价得分亦会逐年上升,文章认为这样的研究意义不大。基于如上观点,文章利用公式对原始数据进行处理,其中,Zij和 Zi,j-1表示第 i个指标j和j-1年的原始数据。由此可见,文章实际上考察的是社会福利的发展水平。

3.数据来源

文章的原始数据均来自 2000-2011年 《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和《中国高新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但是由于统计口径不一致,2002-2002年废水排放量和2006-2008年城镇人均居住面积数据缺失,文章采用灰色系统理论级比生成算子的相关方法对其进行估算。由于只有个别年份数据缺失,因此基本上可以认为插补后的整体数据和真实情况吻合。

四、实证结果

1.集聚和社会福利水平的测算

文章从集聚程度、集聚速度、集聚质量和集聚专业化程度研究了中国航空航天制造业产业集聚的发展情况,如表2。2002-2011年,用空间基尼系数测算的产业集聚程度呈现相对平稳的发展趋势,最大值为0.1057,最小值为0.0830,均值0.0924,标准差0.0069,偏度为0.702,呈现左偏的特征,这说明在文章测算的十年的区间,产业集聚程度更多集中在数值较小的区域。为进一步分析航空航天制造业的集聚水平,文章将研究区间分成2002-2007年和2008-2011年两个阶段进行分析。从表2数据可以看出,集聚程度、集聚速度和集聚的专业化程度三个指标均呈现出现下降的趋势,只有集聚质量指标从-3.1165上升到了0.1561。可见,2002-2011年间,虽然航空航天制造业的产值保持了一定的增长,但是集聚的总体水平呈现出下降的趋势。可能的原因是,2008年以来,我国先后批准建设陕西、哈尔滨、成都、沈阳、上海、天津、南昌、安顺8个国家级飞机制造业产业基地,特别是地处东部天津和上海的航空航天制造业规模保持了极快的增长速度,对我国该行业的产业集聚水平和空间分布均产生了重要影响。

表2 航空航天制造业产业集聚水平

表3是运用主成分分析法计算得到的直接福利和间接福利的综合得分,限于篇幅关系,计算过程省略。综上可以得出以下两个结论:第一,直接福利和间接福利得分的符号大多不一致。也就是说,在大多数年份,直接福利和间接福利的发展水平表现出了不一样的变化方向,说明产业的发展并没有同等程度地带来人民社会福利和生活水平的提升。出现这种情况,可能的原因是我国的社会收入分配体系和社会保障体系尚不健全,国民财富还没有真正做到科学、公平、合理地分配。第二,总体上看,社会福利发展水平呈现下降趋势。如果还是以2008年为分界点,对其进行两阶段的分析可以发现,2002-2007年直接福利和间接福利的平均综合得分分别为0.2354和0.0410,而2008-2011年,两组数据的平均值分别为-0.3530和0.0123,两者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由于文章考察的并不是社会福利的绝对水平,而是较之上年的发展水平,可能的原因是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各项指标的规模已经越来越大,要想在原有基础上得到大幅度提升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困难也越来越大,这也是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

表3 社会福利发展水平综合评价

2.基于脱钩理论的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关系分析

所谓脱钩,是指两个变量之间原本存在的相关关系不再存在,文章借鉴Tapioca脱钩理论的基本思想,基于弹性的变化研究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之间的相互关系,具体集聚福利脱钩指数的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AWDI表示集聚福利脱钩指数,%ΔW表示社会福利的变化情况,%ΔA代表产业集聚的变化情况。对于脱钩状态的分类,Tapioca(2005)提出了8种脱钩状态,杨爱婷(2012)[10]在对中国社会福利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时提出了3种脱钩状态。借鉴以上两种分类方法,文章将脱钩状态进行如下分类,具体见表4。

表4 集聚福利脱钩状态分类

(1)航空航天制造业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多为同向变化。2002年以来,航空航天制造业集聚福利脱钩指数大多为正值,说明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的发展水平是同向的。可能的原因有如下两点:第一,近年来中国的航空航天产业得到了快速发展,带动了相关产业和社会福利水平的提升。2002-2011年间,中国航空航天制造业产值从535.18亿元增长到1913.0亿元,增长257.45%,固定资产投资和研发费用年均增长100.23%和47.26%,说明随着该产业规模的不断扩大,其战略意义和重要性越来越被重视,投入规模和力度也越来越大。与此同时,投入的增长也带来了本产业产出的提升,这10年间利税和专利数量年均分别增长62.80%和146.98%。借助航空航天制造产业的快速发展,一系列相关行业的规模也逐年加大,对解决就业问题、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和改善生活设施等均有直接影响从而拉动社会福利水平的提升。第二,进入管制政策在航空航天产业的实施,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该产业的发展。航空航天制造业的进入管制政策具体表现为国有或者国有控股企业的比重远远超过外资企业。表5为2005-2011年两类企业部分指标的对比,这种所有制结构的差异究竟会给行业发展带来怎样的影响?文章用人均产值和新产品投入产出比两个指标来衡量两类企业的效率。总体来看,2005-2011年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的效率应该要好于外资企业,这说明现阶段进入管制在某种意义上说是能够促进该产业的发展的,这一结论某种程度上有悖于文章的假设2,可能是由于在航空航天制造业,国有企业起步较早,有着雄厚的基础,同时在吸纳人才、资金等方面,近年来也得到了国家政策的倾斜和照顾,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仔细分析又不难发现,2005-2011年,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人均产值呈现下降的趋势,而外资企业则稳步提升,甚至在2010年和2011年要好于前者;新产品投入产出比虽然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一直要好于外资企业,但是其差距在逐步缩小。

图1 航空航天制造业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关系图

图2 航空航天制造业集聚福利脱钩指数

表5 航空航天制造业两类企业对比

(2)部分年份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呈现反向变化的关系。2003、2004和2011年的脱钩指数为负值,说明这三年的集聚和福利的发展是反向变化的。这一结果实际上论证了文章的假设1,航空航天制造业集聚水平的增加或减少并不一定带来社会福利的同向变化。以2011年为例,陕西、哈尔滨、成都、沈阳、上海、天津、南昌、安顺这8个国家级航空航天制造业的产值占全国总量的75.52%,较上一年提高1.50%,无论是从绝对量上还是从发展速度上来看,产业集聚水平均有所提升;而在文章选取的28个衡量社会福利的指标中,有14个指标较之上一年的发展速度均有所下降,特别是在8个直接社会福利指标中,相关上下游行业如有色金属加工、石油加工、化工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产值占GDP比重,民航客运量,以及本产业的固定资产投资和研发支出等6个指标的增速减缓,对整个社会福利水平影响极大,直接导致了%ΔW为负值-0.0339。这一年脱钩指数为-0.0320,属于绝对负脱钩,产业集聚水平有所上升,而社会福利水平呈现下降的趋势。

(3)集聚福利脱钩指数呈现下降趋势。2005-2007年,脱钩指数均大于1,属于挂钩的状态;2008年以后,脱钩指数均小于1,属于相对挂钩,说明集聚脱钩指数呈现下降趋势,产业集聚对社会福利的影响减弱。2003年以来,“长征”系列载人飞船的成功发射引起了社会的巨大反响和强烈关注,应该是能够带来产业的较快发展和社会福利的快速增长的,但为什么脱钩指数会呈现下降的趋势?出现这一情况可能的原因,我们认为和航空航天制造业的产业规模有关。2011年,本产业占国民经济的比重仅为0.37%,应该说,航空航天制造业的产业集聚的水平对于整个国民社会福利的影响是有限的。

五、结论和政策意义

文章基于省级和国家层面的宏观数据,分别建立了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在此基础上,利用脱钩理论分析了我国航空航天制造产业的集聚水平及其与社会福利发展水平之间的关系。文章的实证研究表明:航空航天制造业集聚的总体水平呈现下降的趋势,并且东部地区发展迅猛;由于收入分配和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直接福利和间接福利并没有得到同步发展,总体发展水平亦呈现下降的趋势;虽然部分年份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呈现反向变化的关系,但是我国航空航天制造业产业集聚和社会福利发展水平多为同向变化;集聚福利脱钩指数呈现下降趋势,这主要是由于航空航天产业规模较小,虽然能够对社会福利水平产生一定影响,但带动尚不明显;目前来看,国有企业的生产水平具有一定优势,进入管制政策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该产业的发展。

基于以上结论,文章引出的政策含义是:应该充分利用西部地区在技术和资源上的基础,发挥东部地区在资金和区位上的优势,各产业基地分工协作,促进产业发展,如上海应坚持以大飞机项目带动配套产业集聚;天津市滨海新区下属有三大经济功能区,空港经济区发展以大型民机、直升机生产为核心的航空制造业及相关配套产业,开发区西区和滨海高新区重点发展航天产业;沈阳国家航空高技术产业基地可以发展成为我国最重要的支线飞机、公务机、通用飞机总装基地,规模最大的飞机大部件转包基地;安顺国家航空高技术产业基地重点建立通用飞机和无人机研究、开发、生产体系,发展航空零部件转包生产业务;南昌航空产业基地以大飞机大部件、先进教练机、系列直升机、农用飞机、无人飞机等研发与制造为主。航空航天产业本身就是一个投入高、回报周期长,对技术和知识要求很高的行业,这就要求在今后的发展过程中,加大资金和技术投入,努力吸纳高层次技术人才,强化创新力度。从产业特性上来说,航空航天制造业是一个非竞争性行业,国家在其中起着重要的政策导向作用,市场化发育不足,这就要求适当降低非国有企业的进入门槛,优化资源在不同所有制企业之间的分配,在融资、税收等方面适当扶持中小民营企业的发展,加强竞争增加产业活力,进一步加强市场因素,建立公平、合理、科学的收入分配和社会保障制度,减小贫富差距;同时,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更应关注教育、文化、就业、环境、卫生等和人民生活相关的民生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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